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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呼声传到外殿,等候在外所有人面露惊色。

殿门被轰然踹开,首先冲进来的竟是大祭司瑾瑜,他惊愕地睇望着昏倒在塌边的芙柔,果断地将她拦腰抱起,“快!太医!太医!”

楚皇息崇蔚看着瑾瑜怀中的芙柔,焦虑地问:“她怎么了?”

“如果臣没猜错,公主可能中毒了。”瑾瑜冷冷地扫了一眼站在不远处的太医们,厉声催促:“还不快过来为公主看诊!”

“抱她去偏殿……”望着她泛着黑青的唇瓣,息崇蔚心如明镜,他轻叹一声。

“是。”瑾瑜收拢双臂,愈发抱紧了芙柔,快步走了出去,几名太医紧随大祭司离开……

内殿

“怎样了?情况好转了没?”息崇蔚坐在塌边,担忧地望着雍容,急促地向太医问询。

凌太医与陈太医互相对视了一眼,心中不禁啧啧称奇,“回禀陛下,臣等不知公主用了什么灵丹妙药,八皇子身上的毒渐渐褪去……脉象愈见平稳,呼吸也稳定了,毒并未侵入五脏,应当是脱险了。”

“真的?”息崇蔚面露喜色,长舒了一口气,对芙柔也是刮目相看。

恰在此时,瑟缩在床榻边的春无法抑制地啜泣出声,引起了息崇蔚的注意。

“告诉寡人,你在哭什么。”冷沉的嗓音扬起,他困惑不解地微拢眉间。

春悲痛难当地起身,跪倒在息崇蔚身前,泣不成声地应道:“陛下…。哪里有什么灵丹妙药……公主她为了救八皇子,亲自为他吸出毒血,现如今……只怕公主……”

“什么?”惊闻这一事实,息崇蔚的脸上飘过惊愕的神色,芙柔带给他太大的触动,“芙柔冒死救了雍容?”

“是!”春既恐惧又无助,不知该如何帮助芙柔,她大胆地拽住了楚皇的衣角,恳切地央求:“奴婢……奴婢求陛下救救公主……公主毕竟是您的女儿……这么多年来,公主很苦,真的很苦……求您看在死去的怜妃娘娘的面上,救救她!”

太医们这时才恍然大悟,相思萃无药可医,所以芙柔公主冒着被毒侵染的危险,亲身为八皇子将毒血吸出。

到底是怎样深厚的兄妹情谊,才能让她如此不顾生死地相救?

“这样看来,只要再找一人为芙柔吸出毒血就可以救她了,对吗?”息崇蔚转眸,神色严肃地看向太医。

凌太医起身再三察看雍容的伤口,他恭敬地跪了下来,为难地垂下眼帘,据实相告:“回陛下,事情并非如此简单。微臣看来,公主似乎是用了一种很特殊的方法,将八皇子体内的毒血逼到伤口处,而后方能施救,但如今……公主并非受伤中毒,就算微臣等想要为公主祛毒,也不知该从何处着手啊……”

“这么说,堂堂太医院几十名御医,都比不上芙柔公主的医术?”息崇蔚怒而握拳,用力地拍打着桌案,厉声训斥:“废物,都是废物,给寡人滚回老家!行医数十载,你们就这点本事?寡人都替你们感到羞煞!”

太医们慌忙地低下头,手心沁出了满满的汗珠,“陛下恕罪……我等无能……”

偏殿

“如何?”琥珀色的眼眸深处漾起了一缕复杂的情愫,瑾瑜凝睇着芙柔眼底出现的黑青,紧张地问询。

“回禀大祭司,这毒来得太迅猛……”胡太医解下了号脉的金线,惋惜地长叹道,“若是微臣没有诊错,公主脉象异于常人,有一颗七窍玲珑心,本就比常人虚弱,如今中了毒……只怕是……”

“七窍玲珑心?”瑾瑜略感惊异地勾起唇角,神色变得凝重,口吻却依然冷静:“这么说,我们只能坐以待毙,看着她香消玉殒?”

胡太医用沉默作出了回答。

“罢了,你下去吧。”不打算为难太医,瑾瑜长臂一挥,冷声下令。

“是!”胡太医缓步退出了偏殿。

待到殿门被重重合上,瑾瑜从系在腰间的锦囊中取出了一颗淡红色的药丸。

深邃的眸光轻轻地掠过芙柔的眉眼,今日之事,带给了瑾瑜太大的冲击。

这么多年,位居大祭司高位,可以说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瑾瑜虽享受了无尽的荣光,却也深知人情冷暖。

楚宫乃权力、欲望交汇之所,何谈真情真心?

然而,躺在这张卧榻上的女子,竟颠覆了瑾瑜过往二十年来的认知。

瑾瑜想不透,究竟是怎样的情谊,可以让她不畏生死,不顾自我?

唯有此刻,一向自命不凡的大祭司瑾瑜,开始强烈地嫉妒雍容,嫉妒他拥有一个肯痴心为之付出生命的女子。

掀开了丝被,轻轻地握住了芙柔的素指。

看着她略略发黑的指甲,瑾瑜明白,毒已侵入脾脏,再无施救,就真的是回天乏术了。

托起她的身子,捏开了她的檀口,将那里红色的药丸喂她服下,瑾瑜靠在芙柔耳畔,蛊惑着低语:“公主,你欠了我人情,他日该怎么偿还呢?”

纤长的素指抬起,宠溺地刮蹭着芙柔吹弹可破的脸颊肌肤,瑾瑜蓦地笑了。

暗沉的天色被黎明的曙光驱散,许久之后,烈日当空,强烈的光线穿透窗棂,映照在殿内的石板上。

昏沉沉地陷入睡梦中,芙柔只觉得这个梦好漫长,好沉重,压得她喘不过起来。

火烧般的疼痛从胸口出散向四肢百骸,整张小脸都揪了起来,迫使她不断地逸出一声声呓语:“痛……好痛……八哥……八哥救我……”

彻夜守在她身边的瑾瑜,以手撑着头侧,从浅眠中惊醒,见她终于有了反应,漾起笑纹却在听到那声声呼唤时,隐匿无踪。

这时,面带倦意的楚皇推门而入,与瑾瑜对视了一眼,眼底悄然掠过些许疑惑,“芙柔她怎样了?听太医讲,情况不甚客观。”

“陛下,公主似乎好些了。”瑾瑜站起身,迎上前去,“听闻公主曾开了方子,命人给八皇子熬药,臣就命他们多熬一份,喂公主服下了。”

“对啊,雍容服了药伤势已见起色,寡人怎未想到让芙柔也用同样的药呢?”息崇蔚恍然大悟,感激地拍了拍瑾瑜的肩膀,“还是你聪敏,不然的话,寡人恐怕要失去一个如此出色的女儿了。”

“陛下,公主的情况虽有好转,但仍需多留心,毕竟毒性并未尽数褪去,且太医诊断,公主身子虚弱,脉象也异于常人。”瑾瑜扶着息崇蔚在一旁的长椅上落座。

“寡人还是第一次见大祭司对人这么上心。”息崇蔚轻挑眉间,锐利的眸子中散射出试探的意味,大掌指了指身旁的矮榻,“坐。”

“谢陛下!”瑾瑜优雅地坐下,自是领会楚皇话中深意,思虑片刻,他抿唇一笑,“什么都瞒不过陛下,臣对公主…。一见钟情。”

“噢?”息崇蔚很清楚瑾瑜狂放不羁的作风,尤其在男女情爱之上,他向来是不受束缚的,“不过一面之缘而已……”

“陛下,古语有言,几世的机缘也许才换来这一瞬回眸……”本想抱着随意的心态,一如往常地将芙柔公主视为征服的猎物,一晌贪欢后,挥袖离开,然而,瑾瑜的心境在这一夜间发生了改变。

息崇蔚难得地在瑾瑜那张俊美无俦的脸庞上瞥见了认真的神情,他颇有感慨地轻叹道:“现下医好芙柔才是首要,其他的以后再议。”

瑾瑜微微颔首,他明白,昨日一过,十一公主在楚皇心中的地位自是不可同日而语了。

翌日

紧阖的双眸蓦地睁开,雍容从床榻上猛地直起身,剧烈的痛宛如潮水般涌来,他咬紧了下唇,硬生生地咽下了所有呻吟。

“八皇子……您醒了!”正推门而入的春嬷嬷看他清醒过来,欣喜如狂地奔至塌边,关切地探问:“您感觉怎样?”

“十一呢?”嘶哑的嗓音自喉间迸出,大掌抚向心口,雍容焦躁不安地蹙紧了剑眉,“十一……她还好吗?我依稀记得她在我身边…。难道都是梦?”

提及芙柔公主,春嬷嬷悲痛难抑地低下头,虽然从宫人口中得知公主还活着,只是剧毒未解,“公主她……公主她……”

“她怎么了?”激动地握紧了春嬷嬷的肩头,雍容不住地咳出了鲜血,“咳咳……她怎样了?”

“八皇子切勿情急,公主她还活着。”赶忙为雍容擦去残留在唇边的血色,春嬷嬷出言安抚。

湛蓝如海的眼眸中泛动着浓稠的担忧,凄楚的笑浅露嘴角,雍容颓然地趴伏在床榻边,悲恸欲绝地喃语:“还活着……她定是出了事……如若她发生了什么……我就如同死了……如若她有任何意外,我会死……会死……”

“八皇子……”这份死生相随的情义让春嬷嬷动容,她轻抚着雍容的背间,“八皇子,怎可说这样的傻话,公主听到了,该有多伤心。”

“她在哪?在哪?”雍容疯狂地低吼,冷峻的脸庞上净是掩不住的焦躁与恐惧,他冷冷地拂开了春嬷嬷,作势便要离开床榻。

看他硬撑着起身离开,春嬷嬷紧张地挡在雍容身前,“皇子身子虚弱,不宜走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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