纤弱的身姿散漫着疲倦之色,布满血丝的杏眸空洞而无神,连续被苍游折磨了三日,别说睡觉,她甚至连身儿衣裳都没换过!那月白色的拽地长裙此刻不止滚着泥灰,还沾着根根谷草,显得有些狼狈;美玉般的柔荑抬起,食指伸出直指苍游,一抹淡淡的荧光飘忽在指尖之上,就仿若山野中的萤火虫,跳跃着人畜无害的光,可,那之下所蕴藏的内力,却足以在一瞬间将十丈之内夷为平地!
与其被那老儿折磨死,倒不如拼一下;绕动手指玩弄着小小光球,呆滞的眸子里瞬间闪过一幕幕前生回忆;真是久违了这种触感,她甚至有些不舍得脱手了!唇角忽地一挑,星眸猝然打向苍游,细长的指尖轻轻一投,荧光脱手飘忽忽地冲着苍游而去,就仿若火灾中的一簇火星,看起来危害不大,却仍旧叫人担心烫到自己!
苍游眉梢一抖,暗暗将手中的元息球蓄强到一个竹筐大小!眸子绷着谨慎,细细凝着那小球的一举一动!
这小儿,倒是有趣!真不知她用了什么方式,竟能将内息提炼到这般大小!即有如此领悟,想必武功也不会低到哪去!
可她为什么乖乖地顺从了自己三天?……,奇怪……
伊竹扫过苍游手中还在持续变大的内息球,心中隐隐一滞。
那内息球已然从无色变作隐隐的淡黄,便是肉眼也得以能见!若再让他持续下去,即便是自己也难以预料谁输谁赢!
眉心轻皱,红唇淡淡地咬出了一个字:“破!”
小小莹光随着伊竹话落,瞬时绽放出一束束刺眼白光!旋即,骤然以弹指之速冲着苍游眉心而去!它似乎能拽动周遭的空气般,花儿野草齐齐将头倾于它的方向!
苍游微微一惊,身体不自觉地退了一步!他根本没料到这丫头的内息竟强劲到这种程度!布满深纹的眼睑微微眯起,带着一分探究、带着一分兴奋!
苍游抬手将酝酿成熟的元息球抛出迎上她的小簇荧光!只闻‘嘭!’地一声炸响!双息在空中猛烈地衔接而上!霎那从双球为中心点烧起一片无形热浪!两种不同内息互相抵御后,瞬时翻滚起七彩之光!
双息仿若两只猛虎突自纠缠不歇!苍游的内息极强,而伊竹的内息则是遇强则强!
苍游眼看正中之状,额头渐渐渗出一层细密冷汗!渐渐地,他突然发觉那小儿的内息正在渐渐吞噬着自己的内息!眼看那小簇荧光越来越亮,而自己的内息渐渐暗淡缩小,他不由抬手再次往正中输送起大量内息!
如此一来,苍游却发现了一件更为恐怖的事!他原本要输入的内息竟不受控制地猝然加大!准确的说,是那小儿的内息正在抽干自己身体中的内息!而自己也被她的内息所吸附住,就连自伤筋脉抽身而回都办不到!
“邪术!”苍游费劲力气从牙缝中挤出了两个字,而这两个字,也是他唯一能想到的答案!
“呵,亏你还是天机门的掌门!如此上古之术就算你没见过,听也该听说过吧!”伊竹听闻那两个字只觉极其刺耳!这‘元神祭’乃是上古蚩尤之秘术,虽蚩尤乃是一方邪神,可他的武功,却断不会是邪门之类!
两人说话之时,热浪愈发强烈开来。伊竹只觉脸上干燥刺痛,唇畔似有火烧一般,甚至都能感觉到它正在条条龟裂!
周遭的植物也好似快速地经历了千百年,由绿、而黄、而落,全不过霎那之间!刚刚发出嫩芽的野草,却比树儿更快地枯萎成荒!只消清风微微一拂便能化若尘埃!
这一切不过眨眼之间,而双人的一举一动却能叫时间膨胀,每一秒,都捱的如此漫长!
颜如玉心中微乱,一方面担心着伊竹,一方面担心着师父。虽此时吃亏的是师父,但他总隐隐担心那见所未见的上古秘术!
强打起精神调动起剩余的所有内息,抬手一推,又一束内息混入正中纠缠!
三束内息在正中清晰可见,伊竹的荧光、苍游的淡黄与颜如玉的无色,本伊竹与苍游的内息相对稳定,但颜如玉的内息一冲入霎时摧毁了这不上不下的局面,也似引爆开了一场更为惨烈的决斗!原本散着七彩之光的正中陡然升起大团黑雾,这黑雾凭空而来旋即直冲九霄之上,霎时罩满了天机门的上空!
黑云翻涌着煞人的气息!只消谁微微一动三方平衡,便能瞬间引爆这团危险之物!
周遭顷刻暗了下来,天机门人无不仰望天空,腹诽这莫名黑雾从何而来!
凝枫正在林中猎兽,这瞬间发生的点点滴滴丝毫没漏了他敏锐的五感!剑眉微微敛起,喃喃道:“元神祭?元神祭!”
身子一怔的同时手中的野兔山鸡落了一地儿。他没空惊讶母后为什么用了元神祭,他只知道这东西收时不妥会有什么下场!
元神祭在祭出时已然卷走了施放者的全部内息!这东西会遇强吸强让自身变成最强存在!现在母后的元神已然吸了苍游内息外加颜如玉的内力,此刻一旦引爆,三里之内将人兽无还!越强的东西,便越是最致命的!如若收时把握不好或稍稍出那么一点纰漏,那便会遭遇它致命的反噬!
而母后如今的这幅身躯,唯恐难以驾驭元神祭!
凝枫彷如鬼魅在林中穿梭,所到之地甚至草都未摇半寸,他便已然离去!便是如此速度,在赶到时还是不觉微微惊心!
仅是片刻之工,母后的元神竟然已吸的这么饱满了!
看了眼被元神祭牵制住的苍游与颜如玉,不由责了一句:“简直胡闹!”
合眸而立,双手合十立于胸前,紧蹙的眉心飘然窜出一散着淡淡幽蓝的小球,此球除却颜色不同,其余跟伊竹所出的一模一样!
“破!”凝枫猝然睁开眼,大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