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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酒酒踩了一脚的老鼠血,心下厌弃,两脚一蹬,便是只穿着袜子踩在地上,还未转过身来,便是背后突然传来一声幽幽的啜泣声,跟叫魂似的吓得她身子一抖。
“哎呀,我的阿宝啊,你怎的死的这么惨啊……”
不知何时站在了她身后的舒棠舒大爷,正是一边抬袖拭泪一边看着那地上惨死的老鼠,面上全然是悲痛欲绝……
“宝儿啊,你怎么就这么去了?爷这心痛啊,你可知道多少个孤单的日日夜夜都是你陪爷度过的,今日好不容易爷身子好了带你出来溜溜,哪里知道你就遭了这番横祸啊……我的宝儿啊……呜呜……你这是死无全尸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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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我的宝儿啊,你就这么去了啊,你叫爷以后怎么活啊,都没来得及看你最后一眼,与你说上最后一句话,你怎么就这么去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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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风扫落叶,天凉好个秋。
……
唐酒酒眨了眨眼,看着面前的人眼睛瞪得老大,终于她抬手,指着面前这人,全然是不敢置信,“你,你……”
“你好狠的心!”抬袖拭泪的人眼睛都红了,“我家宝儿跟你无冤无仇,你居然这般对它……哎,我家宝儿啊,我才刚刚与它买了鸡翅与它做零嘴啊,想不到,你……”
此时,蓝衫的人,夜色般的眸子,看着她,满是悲愤。
“你可知,宝儿他最喜吃这楼里的鸡翅,本王才刚与它买了,它都还没好好啃上一口,你就……你就……哎呀,我的宝儿啊,你这死,是死的忒凄惨了,爷都没法给你收尸了……”
面前青衫的男子,越是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
“你,你,你……”唐酒酒哆嗦着手指着面前的疯子,一时间就卡了壳,话结结巴巴硬是说不出来一句。
“我家宝儿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这般对它?”那舒棠眼里全是哭诉,指着地上的老鼠尸体,泪珠啪嗒啪嗒掉得厉害,看的唐酒酒就跟魂魄出了窍似的。
她低头看着那惨不忍睹的尸体,吞了吞口水,舌头被咬了几次,终于说了个完整,“那,那,它,它,它偷了我鸡翅”。
“好啊,你可狠心了,不仅害了我家宝儿性命,还冤枉它偷了你鸡翅”,舒棠越说越是悲愤欲绝,转身看着那坐在一旁面色怪异的白影寒道,“你们倒是说说,这鸡翅是否是方才本王买与宝儿的?”
静默了良久,似乎才反应过来的白影寒,跟看怪物似的看着两人,这才抬袖干咳一声,低头不自然道:“嗯,那个,正是如此。”
然后,他打死再不说一句。
“你可是听清楚了?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怎番抵赖?”
良久才彻底反应过来的人,眸子里的惊讶已是全然被冰冷取代,一把拉过对方衣襟在手里,话语冰冷,“我唐酒酒就是看它个孽障不喜,怎样?”
正是满脸挂泪珠的人突然一勾唇,看着面前的人笑得似狐狸,“那你便该赔”。
“可是够了?”唐酒酒与他掏了身上剩下的银子出来。
“不够”,舒棠断然摇头,“我那宝儿可是千金不可比的,酒酒以为这点就能赔得起?”
怒极的唐酒酒突然转眸一笑,改抓为抚,有些暧昧地抚上面前这人的胸膛,“那王爷想怎样,嗯?你若是嫌这银子少了,断可以再去那许多人的面前演上这么场戏,赏钱的爷可是不少呢”。
话一说完,她掌上一动,面前的男人便是被她推开了去,唐酒酒只冷哼一声,便是复手里去。
他妈的,这孽障简直是个疯子!
她就是没听着,那孽障站在她背后,说了一句:“那你便是用这剩下的半辈子来陪我好了。”
……
当日,唐酒酒回去,便是亲自在那“血骨扇”上书了两字,“孽障”。
本来以为那唐老爷会与她算账的,她在那屋里坐了一晚上,那边竟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第二天,府里一派平静。
第三天,还是没半个人来找她麻烦。
……
唐酒酒在府里安静地喝了三天酒水,这院子里除妞儿和那腊梅,多余的鬼影子都没。
越是平静,表明下面越是暗潮涌动,唐酒酒终于坐不住了,刚走出大门,就被外面铺天盖地的消息给惊得魂飞魄散。
重来名不经传的人,一下就成了传说中的香饽饽,这前不久她才与那魏三传了绯闻,这才几天,那长安王就为了她要死要活,又是吐血又是绝食,硬是要让皇帝将她赐予她做正妃。
……
“完了。”唐酒酒面色一变,她这下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这前阵子才认了“魏三”那主子……
打听完消息的人正是转身要往回走,身后的路,便是被两个美婢挡住了,当下心中一惊。
眼前的女子薄施粉黛,身穿一身浅绿色的裙装,头上斜簪一朵素白的玉芙蓉,看着好生清雅脱俗。
那女子对着她躬了躬身,柔着嗓音道:“冷小姐,我家主人有请。”
完了完了,今日出门没看黄历,恐不好脱身,唐酒酒眉头紧皱道:“小姐我内急,恕不奉陪。”
却是刚走一步,就被一只柔荑拦住,女子声音依旧温柔,“小姐到了再急”。
“……”
看了看前面不知何时出现的几位女侍,她微微叹了一口气,抬脚跟着这女侍走了。
然后,这一走,就走到了东湖。
唐酒酒倒是第一次见着这古代的艳歌舫,果然比现在的什么夜总会高雅脱俗多了,就是她这种没啥情趣的人看着都好生舒服。
船上琴声泠泠若水,与那船下清波相称,秋风中轻纱隐隐,暖香怡人,金线勾勒的华服衣角若隐若现。
白纱之后,软榻上的人披散着一头丝缎般的长发,简单披了一件衣衫斜躺在美婢腿上,似是才睡醒一般,面容上全是初醒的慵懒,淡淡地睨了一眼站在船中的人。
“你倒是现在才舍得来见我?”
慵懒的话语,还似带着浅浅的情意,若是一般怀春少女听去,肯定会惹人误会。
唐酒酒淡淡瞥了一眼那魏家最是受宠的嫡子魏凉川一眼,随意寻了一处靠着船沿坐下。
“我可是舍不得的。”
魏凉川眯了眼睛。
“这认了新主了,就这般不待见原主了?”
“本就无主,三公子是高抬了你自己还是他舒棠?”
像她这种人精,既演得了戏,又要当得了泼皮,本就小人,何来君子?该赖掉的绝对不会揽在自己身上。
“你倒是会过河拆桥。”里面顿时传来一声嘲讽的嗤笑,含着隐隐的怒气。
“河都没过,何来拆桥?”她本就只为弄垮冷家与他魏凉川达成合作关系,何来主仆之说?
那舒棠竟然敢阴她,她现在就是怎番和他魏凉川解释都是白搭,不如不解释。
“本公子本来也不管你靠上了哪棵大树,打着怎般歪主意,但你居然选了他舒棠做新主,就是在打我的脸,本少定然饶你不得!”
唐酒酒一挑眉,“敢问三公子如何饶我不得?”
那魏凉川冷哼一声,看着她眼中全然是阴鸷。
唐酒酒眉头一皱,看那香案上一根烧了少半截的香,神色瞬时苍白,这是……
怪她疏忽,还以为这就是普通暖香,再转头看船前后左右,俱是被侍女守住,逃脱不得。
“果然是狗就不能太宠着了,不知足还想反咬一口!”
话语刚完,唐酒酒便是觉心口一阵剧痛,“噗”的一声便是吐了一口心血出来。
“唔。”剧痛之下,女子面色苍白,低着头,身子抖得厉害。
“呵呵……都在逼我,都在逼我!”
趴着的人突然笑得疯癫,再抬起头来之时,已是泪流满面。
“魏凉川,魏凉川,我为你做了那么多事,恨不得将心都掏给你……想不到……想不到到头来却是换来你这般无情对待……你……”
心若死灰的女子,此时已是满眼恨意,颤着手指着那软榻上愣住了的人,悲切道,“你也和那些负心人一般……负我一片情深!”
面对女子泣血般的痛斥,一船的侍女呆了,魏凉川自己也呆了,良久,张了张嘴,哑然道:“你,你不是和那舒棠……”
怎般就成了一颗心挂在他魏凉川身上了?
“你……好般无情!”
听着男子这般无心之话,女子飘摇着身子站起来,却似发狂一般猛然上前几步将香案一下推翻。
“我若不是为了你,会去接近他?你这话倒真说得出口!”
魏凉川看着那被打翻了的香炉,微微蹙了眉头,再抬头看着正眸色凄然,满眼谴责地看着自己的人,神色复杂。
女子捂着心口,步伐不稳地向着他走来,在他三步之外停了下来,面色凄然地看着他。
“魏凉川,你是否无心,那样的话都说得出来?你可懂心痛心碎的滋味?”
心痛?心碎?呵,他魏凉川从来就不知这是什么东西,心下正是起疑,几日不见,她怎的性子变成了这幅“情深”德性?
正是想不明白,突觉面前人影一闪,反应过来心道不好。
“别动,你鸟在我手上,我保证在我脖子断掉之前你这货断得更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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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爱的们,看了便收藏吧,这是前面重修的文文,主要是编编说前面的有点玄幻,我这才重新写了一遍,尽量改成古言的,剧情已经衔接回去了……千万要收藏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