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青鸾端坐在御书房中,眼角睨着跪在堂下的白鑫等人。
青鸾知道他们这些人虽说面上神情恭谨,心里的小九九可算得精明。想来他们也知道了花轻彦明为暴毙,实则为青鸾所杀的消息。
“公主,如今御珐实在不适合插手江孚国事……”
“哦?那依丞相之见什么时候适合呢?”青鸾眉毛一挑,轻声问道。
“这……”
“是把国中所有不力的官员杀个干净还是等御珐的军队有能力与其他七国抗衡?”
白鑫闻言面色阴沉的垂下头。
青鸾轻笑,她知道白鑫最近四处奔走想要将花轻侯推上帝位,以固他的势力。毕竟对他来说,没什么背景的花轻侯会更加听话。
现在,白鑫如此百般阻拦,无非是不想让青鸾手中再多握实权。
“公主,以老臣之见,御珐需要休养生息一段时间,待国力恢复……”
青鸾不客气的打断白鑫,“丞相当真好耐性。”她手中摆弄着一副小金锁,做工精细用料上乘,一看就是大户人家的子孙用的物件。金锁上缀着的细小的铃铛发出清脆的响声,在偌大的御书房里听得格外清楚。
旁人只当青鸾手里盘着个寻常之物,唯独白鑫听着头顶清脆的铃铛声如此熟悉,抬头一看当场愣住。那不正是他的小孙子满月时自己亲手给戴上的金锁?他心里咯噔一声,额上冷汗已经冒了出来。
这个孙子可是他们白家三代单传的唯一血脉了啊!白鑫嘴角嗫嚅着,抖抖索索的说不出话来。
青鸾等的就是白鑫的这个反应,绝美的双眸中闪烁着算计的光彩。
“本宫再问一次,丞相认为如何做才好呢?”
白鑫噗的俯身在地,颤巍巍的说道,“但凭公主做主!”
此言一出,同他一道的大小官员纷纷侧面。明明来时都商量好的,今日非得逼着公主交出玉玺,然后他们再力保皇子轻侯上位,怎的这么突然就变了?
一直排在最末的楚临渊闪身出列,跪拜之后恭敬说道,“如今江孚皇女起兵作乱,我御珐与江孚i一衣带水。况且若是江孚叛军越过先前割让的鱼若,鱼如两座城池,那御珐也必定岌岌可危。是以,微臣认为公主应该助江孚太子平息叛乱,也好解我御珐危机。”
青鸾满意的点点头,“嗯,楚卿家所言甚是,起来说话!”
“公主,微臣还有一言,若是不说微臣始终寝食难安!”
“哦?何事让楚卿烦忧?”
“公主,目前我御珐尚有一件大事亟待解决!国不可一日无君,还请公主早日登基,也好安抚民心!”
青鸾闻言微微一笑,谦让道,“此事万万不可。御珐向来没有女皇治国的先例……”
趁青鸾沉吟的空当,楚临渊朗声说道,“没有先例正好由公主开创,臣等必定鞠躬尽瘁辅佐公主!”
“未知此事,丞相有何意见?”青鸾抬眸看向白鑫,手中的力道加大几分,把金锁上的缀着的铃铛捏成了扁圆。
白鑫目光定定的盯住青鸾的手,咽了咽口水,便有俯身在地,“公主应早日登基,臣等……臣等定当鞠躬尽瘁!”
有几个支持花轻侯的臣子见白鑫这样说,都顿足捶胸,想要出列阻止的当儿,白鑫微微回转头,狠狠瞪了他们一眼便又转回头,沉声说道,“如今御珐群龙无首,公主早日登基才好!”
青鸾冷冷一笑,金锁在她指尖来回折返,“既然白丞相对本宫如此诚恳,那本宫便勉为其担此大任!”
白鑫身子俯的更低,身子挡住了不住捋顺前胸的手。
如此,大势已定,青鸾放下心来。大臣们鱼贯而出,唯独白鑫留到最后,只剩他跟青鸾时,白鑫又跪倒在地,泪流满面的说道,“公主,老臣一切都按公主的意思办事,可否请公主高抬贵手,不要难为老臣的孙儿……”
青鸾抬手将金锁丢到白鑫面前,“白丞相的孙儿好好的在家呢,该本宫何事?本宫不过借了这金锁来玩玩。可惜被本宫不小心弄坏了……”
青鸾略带惋惜的口吻,加上她狡黠的目光让白鑫格外懊悔,怎么就这么不小心着了她的道了?当真是关心则乱啊!
然而,一切都已成事实,再难改变。白鑫就此窝了口气在心里,郁闷不已。
八月,望日。
时间正值盛夏,鱼若城中一改往昔繁华热闹。取而代之的是满目萧瑟。尤其令人烦闷的暑气潮水般一波波席卷而来,让人们更添几分倦意。
鱼若鱼如自从割让给了江孚之后,梅媚心便用心经营。现今,真的成了苏凤璃最有力的后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