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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之越规规矩矩地弯下腰来,给东阳晨星请安:“小民见过二皇子殿下。”那态度,那举止,让人挑不出一点毛病来。可是东阳晨星却觉得自己这礼受得相当不自在,那行礼之人貌似恭敬,可又好象根本就没把自己放在眼里。自己的身份,自己的武功,自己的一切,在这个人面前仿佛都成了笑柄,一股无形的压力笼罩着自己周身。

“二皇子殿下,小民要去往皇宫正门,可以走了么?”任之越的声音再一次轻轻响起,却如雷声一般炸响在东阳晨星心头。

“真的是你用一贴甘草水治好了皇祖母?”东阳晨星终于问出了自己一直想问的问题。自己师从了痕大师,无论文治武功、易学术数、兵法国策,无不一学就精,唯独医术,怎么也只能勉强入门,所以对医术高明的人素来有一种莫名的崇拜,更何况这个人还救活了自己的皇祖母。一听说任之越仅以一帖甘草水就治好了众多御医都无能为力的皇祖母的病,即使这个人是大哥举荐的,仍然马不停蹄地就追了过来。

“也是,也不是。”清冷的声音听不到一丝救人之后的喜悦,听不出一丝居功自傲,恍如只是在陈述一件与己无关的事情。

“此话怎讲?”东阳晨星的理智一点点地回来,仿佛逐渐突破了那无形的压力。

“此处似乎不是适合讨论医术的地方……”面对东阳晨星,任之越只觉一口气堵在胸口,实在不欲多言。

“那好办,我们就找一个适合讨论医术的地方详谈。”东阳晨星不由分说打断了任之越的话,一贯的自信和强势逐渐凸现。

任之越耐着性子解释道:“二皇子殿下,小民今日为太后诊治,已经疲惫不堪,太后也已经允诺小民回家休息,为明日的诊治休息调养。请二皇子殿下见谅。”

东阳晨星冷笑一声:“怎么,想用太后来压制本皇子?”

“小民惶恐,小民怎敢做如是想。实在是体力不支,急需回家休息。”

“以你的功夫,身体岂会如此不堪。休要再狡辩,本皇子不弄个一清二楚,你休想脱身。来人,备马。”东阳晨星吃定了任之越不敢在此与自己翻脸,意欲强行将人带往自己府中。

任之越确实不愿当面得罪这尊大神,自己要在京都把生意做大做强,绝对不能得罪这号实权人物,去就去吧,以自己的本事,也不怕他对自己不利。打定主意,任之越便道:“二皇子殿下,小民的马在正门口,不知可否移驾?小民骑惯了自己的马……”

“好,你和本皇子骑一匹马过去。”东阳晨星不等任之越把话说完,便伸手来拉任之越的手。

任之越哪肯和东阳晨星骑同一匹马,侧身避开,同时说道:“二皇子殿下何等尊贵,小民岂敢高攀。请二皇子殿下先行,小民随后就到。”说完走向旁边的另一匹马,利落地翻身上马,看向东阳晨星,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东阳晨星得意地一笑,打马先行,任之越落后一个马身的距离跟随其后。

东阳晨星见任之越没跟上来,回头看任之越一眼,貌似轻描淡写地说道:“你越是躲着本皇子,本皇子就越感兴趣。”

任之越颇为无奈,哭笑不得:“可是小民与二皇子殿下并驾齐驱是大不敬,轻则下狱,重则丧命,小民还想多活几年。”此时的任之越非常庆幸到京都之后东阳晨曦给自己准备的那些礼仪课。

只可惜碰上了东阳晨星这个不按牌理出牌的家伙,只听得东阳晨星朗声大笑:“照你这么说,违抗皇子命令亦是死罪一条。废话少说,上前来。”

东阳晨星作为皇后之子,自己又从小就各方面都表现出众,深受皇上宠爱,向来发号施令惯了,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从来只有人恭维奉承的,没有一个象任之越这般冷淡疏离,唯恐避之不及。此举令自己自尊心受到打击不说,那征服欲亦是因此被刺激得从未有过地高涨。至于那次在藏书阁的交手,定是自己失误了,被任之越钻了空子,侥幸得手。不然,以凌驾于自己之上的武功,再加上高超的医术,何至于如此委曲求全,屈居人下。东阳晨星越想越觉得自己推断正确,看着老老实实跟在旁边的任之越,也越发得意起来。

走出御道,走上通向二皇子府的路,这是京都的一条主干道之一,路面宽敞,跑起马来亦绰绰有余。一路上商铺林立,繁华热闹,叫卖之声此起彼伏。不过,虽是京都繁华路段,却也有许多不和谐的画面,诸如乞丐乞讨不得反挨骂的,卖身葬父的,父母卖子女的,强抢民女的……看着看着,任之越心里不象表面上表现出来的那样无动于衷,而是开始伤感起来:幸福都是一样的,不幸却演绎着不同的版本。

走着走着,前面出现了一大群人,扯着脖子正在围观,堵住了街道,虽然不影响行人通行,却不能走马。东阳晨星的侍卫上前扬声高喝,驱散了人群,最终露出一个衣衫褴褛的男子绻缩成一团躺在地上,刚刚还在围观的人议论纷纷。

“这个人从大清早就躺在这儿了,现在都快午时了,都没动弹过,没死也离死差不多了。”

“此人一身恶臭,不知道染了什么疾病,还是快点离开的好。”

任之越灵机一动,这不是正好可以用来摆脱东阳晨星的纠缠的大好机会么?一念及此,任之越跳下马来,朝着那男子走去,东阳晨星也紧跟着过来。

还未近身,已经闻到一股恶臭,任之越只当自己没有嗅觉,脚不停步,面不改色地走过去。东阳晨星则掩鼻皱眉,不愿再前进一步。

只见该男子双眼紧闭,脸上又是灰又是擦不去的污垢,破烂的衣裳下露出来的肌肤亦脏污不堪,再加上身上散发出来的异味,让人觉着十分恶心,不愿接近。

任之越先伸手至男子鼻端探了探鼻息,虽然很弱,但还是有呼吸。接着,白皙清瘦的手指毫不犹豫地搭上男子肮脏的手腕附近尺关寸处把脉,然后又翻开眼皮看了看,咦,绿眸,青翠欲滴的漂亮绿眸。任之越心下了然,脸上却露出凝重的神情,回头对东阳晨星道:“二皇子殿下,此人脉搏虚浮,呼吸清浅,生命危在旦夕,小民要立即施救,只是恐怕要花不少时间。请二皇子恕罪,今日不能去贵府了,下回小民必定登门候教。此人所患之疾有传染性,还请二皇子速速离去,以免过了病气,伤了贵体。”

东阳晨星不耐道:“都这个样子了,哪里还有救,你还是跟本皇子回府,我还要问你是如何诊治皇祖母的病的。”

任之越正色道:“二皇子殿下,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小民作为一名大夫,绝不可能弃病患于不顾,还请二皇子恕罪。”

任之越如此一番说道,东阳晨星也不好勉强,只好改口:“嗛,他们不是都说此人已经没救了么?我只是不想你白白浪费时间罢了。”

“我是大夫,最了解病人的情况,我说需要现在就施救就是还有希望。只要有一丝希望,小民就绝对不会放弃,二皇子殿下,请派两个人帮忙扶进前面那间客栈里去。”任之越一副为了病人大义凛然的神态,令东阳晨星心中隐隐升起一股惭愧之情,忙一挥手,自有手下应声而出,将此男子扶进了不远处的客栈。

客栈掌柜当然不愿意这个据说患有传染性疾病的人进入客栈,可是堂堂二皇子的命令怎敢违抗,好在任之越保证绝对不会让其他客人沾染此人病气,这才放心地让人架到客房里。任之越紧跟着进了房门,谢过了二皇子手下的帮助,关门前郑重地嘱咐掌柜,千万不要让人接近此房间。

关上门,看着躺在床上的“病号”,听到二皇子已经离开的声音,任之越轻轻说道:“你不用费劲装了,这间屋子里只有我们两个,大家心知肚明就好。我不知道你是什么意图,我只是想借你避开一只讨厌的苍蝇,等过一两个时辰,外面的人都走了,我也就撤了。如果无意中影响了你的原计划,那我只好说声抱歉了,希望你能帮我演好这场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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