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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无非就是想将终极楼收归己用,合作?不用说得那么动听?条件?还用听么?”寒已经不耐地开始离开。

任之越不为所动,轻轻地自说自话:“以我的名声、我的形象,有两个有所顾忌的领域,一个是粮和盐这两个同属基本民生的行业,一个是青楼。第一个,我出资金,你出人力,给你三年时间拿下。第二个,是消息的最快、最好的来源,我要所有终极楼的消息和打探我所需要的消息。我的报仇方式,不是打打杀杀,不是置仇家于死地,而是用自己的强大经济实力,用一把看不见的刀,将我的仇家牢牢掌控在手中。死算什么,一死就百了,我要让他们天天活在刀就悬在头顶,不知何时落下的恐惧中,以此来祭奠我惨死的家人,祭奠我被夺走的幸福。这样,还算是将你们推进火坑么?”

在任之越的轻声诉说中,寒早已经停下了脚步,不再过打打杀杀的日子,而是去从商,这可能么?只会杀人的人,也能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这可以么?人常道,隔行如隔山,兄弟们也能有出头之日么?

任之越的轻而淡的声音在继续:“终极楼的人有几个是心甘情愿过这在刀尖讨吃的生活?有的是从小被训练成杀手,除此无一技之长,只能以此谋生;有的是为了复仇或躲避仇家进了楼,没有了终极楼的保护,便性命堪忧,只能留下;更多的是为楼规所限,不得不继续干这行。难道有人喜欢随时都有生命危险?难道大家不想脱离苦海?难道没人想成家立业?以终极楼如今的地位,早已经成了众矢之的,难道你没有已经身处万丈深渊的自觉?还用得着我来推你们进火坑?当然,我选择的路肯定也会有流血,有牺牲,可是要想走向新生,怎么可能不付出一点代价!”

山顶风大,呼啸而过,将任之越本来就轻微的声音击得粉碎,但在寒的心里,却有如雷鸣般震撼。是啊,自己不就是孤苦伶仃,被楼主收留,从此历经恶梦般的艰苦训练,十岁就开始步入杀手生涯,杀人如麻,十几年了?自己都记不清了,不是没想过收手。可是,除了杀人,从来没有别的本事,况且,脱离终极楼也是楼规不允许的,除非付出生命的代价。可是如果全体一起在有心人的帮助下集体转行……确实是很令人向往的前景。

可是,拿下粮、盐?莫说三年,十年都不知道能不能做到!要杀人,大家眉头都不会皱就会勇往直前,可是经商,谁会啊?何况还是那么难以企及的目标。难不成靠青楼的那些娘们?

而且,这么多年来,终极楼杀了那么多人,树敌不少,其他杀手楼更是想取而代之,突然改行……不行,只怕是覆楼之灾。

象是看穿了寒的顾忌,任之越谈起了生意经:“其实做生意的道理和杀人一样:找出对手弱点,看准机会,务必一击即中;如果对手太强大,没有机会,那就制造机会,或者避其锋锐,釜底抽薪,或者分而化之,各个击破。”

“寒,我说得可对?”任之越突然侧过头来,不等寒回答,任之越恢复先前的姿势,继续说道,“什么是江湖?有人的地方就有恩怨,有人的地方就是江湖。你当只有做杀手才有恩怨么?多少人与世无争,却祸从天降。也有人仇家满天下,却无人能动其一根汗毛。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实力才是决定生存的根本,实力才是说话的依据。你当武功高就是有实力么?要知道强中更有强中手。”

听到此处,寒不禁反问:“你的意思是有钱就有实力么?”

“钱可是好东西,没听过一文钱可以憋死英雄汉么?没听过有钱能使鬼推磨么?钱不是万能的,可是没钱却是万万不能的。很多人因此成为了金钱的奴隶,在它面前失去了自我,成为了魔鬼,这正是我们可以充分加以利用的人性的弱点。有钱不是我们的目的,只是我们达成目的的一种手段。我们要做金钱的主人,让它为我们效力,成为我们的士兵,成为我们的武器,成为我们的战斗力,让我们无往而不胜。”

还担心什么?所有的问题迎刃而解,所有的顾忌不过是杞人忧天,这个任之越,看透了人心,看透了世事,更看透了金钱的本质!

漆黑的夜,寒却觉得眼前一片光明。自己黑暗了二十多年的人生,终于有了走向光明的希望。高处不胜寒的终极楼,竟然还有绝处逢生的机会。

漆黑的夜,任之越已经感受到寒身上的张狂的冷意、怒气一点点消弥于无形。

“终极楼愿为公子效犬马之劳。”凝重的承诺从寒的口中缓缓道出,是保证,更是重托。

任之越欣慰地点点头,松了一口气:“能和终极楼合作亦是之越之荣幸。三年之期虽转瞬即至,但也不可操之过急,须做好万全之准备再图谋不动声色地销声匿迹,大家都以新的心态开始新的生活。这是一百万两金子,没有要事,三年之内,互不再见。三年之后,我自会找你。今日你我之间,谈的是消息买卖,听清楚了?”

一百万两金子?这是什么样的信任?寒楞在当场。

“终极楼的信誉我早有耳闻,尤其是你寒的金口,我不会怀疑。”将银票放在寒手中,任之越转身下山,只留下依然处于震惊中的寒。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寒这种江湖中的血性汉子,越是付出信任,得到的回报越是值得信任。

率先下了山,任之越心情很是复杂。两年前,寒能认出自己是女儿身,能发现自己的不同寻常,今天竟然认不出来了呢?看来自己当初因为被他发现破绽后所做出的改进有效果了!不就是想不让他认出来么?可是真的没认出来,自己怎么会觉得有些遗憾呢?人怎么可以这么矛盾?

“公子,等一等。”寒疾风般追来,语气是从未有过的确定,“你是路仁嘏!”

任之越心中一喜,回过头来,定定地看着寒,既不否认,亦不承认,从容淡定,丝毫没有身份被揭穿的尴尬。

“你终于来找我了!为什么你不直说你就是路仁嘏?何必绕这么个大弯子?你要是早些表明你的身份,我早就答应了。”寒的声音里透出明显的乍见故人的兴奋,自己当年果然没看错。

“过去的已经过去了,从今天起,你我就是合作关系,合则是自己人,分则是敌人,不用多说那些有的没的。”压下心中那份淡淡的喜悦,任之越淡然说道,“之所以找你合作,是因为你这两年来对平价药房的保护,让我觉得你还算条血性汉子,可以信任。那些对平价药房不利的人,都是你出手对付的吧。”

“你怎么知道?”寒竟有些不好意思,“当年我上门去付医资,却惊闻你们父子俩和仁心神医失踪的消息。后来仁心神医回来了,却也不知道你们的去向,只能先独自扛下重担,等着你们。花城的平价药房还好说,有三皇子暗中照顾,其他地方的就没那么幸运了。对那些背地里捣鬼的家伙,仁心神医心地太过善良,只要赔礼道歉,赔偿损失就不予计较,也没有精力计较。我当然不能袖手旁观,不然,你当初的心血就都毁了。”

“不过,你怎么性情大变?”寒话锋一转,直指任之越的死穴,“令堂不是和你在一起么?”

任之越宛若没听到后面那几句话,重重地叹了口气:“唉,师傅最是受不得束缚的人,却为了我独自支撑了平价药房两年,寒,你去把平价药房接下来吧。”

寒微愣,心中有诧异,有不解,

想起师傅,任之越无限感慨,从袖袋中取出一瓣木灵芝,递给寒,“这是木灵芝,师傅见了自然认识,你帮我带给师傅,请他原谅徒儿的无奈之举。”

寒感到意外:“你不去见师傅么?”

“等大仇得报以后再说吧。”任之越稍稍停顿,又道,“眼下我有个难题要你帮忙解决,三个成年皇子都邀我共进晚餐,然后同浴五香汤。你得让三个人都不能去赴约,还不能暴露自己身份。不过也不能光只挑这三个人下手,那太明显了,顺便再挑两家身份差不多的人下手。别人都好说,意思一下就可以了,对那个二皇子可不要手下留情。”

“呵呵。”任之越话还没说完,寒就笑出声来,“怎么,他惹恼你了?我一定好好教训教训他。”

寒竟然笑了!任之越顾不得计较寒笑自己的事,打趣道:“你也会笑?”

“你以为你不叫寒就不冷了么?你身上的冷意其实比我还足!我还是喜欢以前的你,如同和煦的阳光,温暖怡人,”仿佛意识到说了不该说的话,寒突然停了下来,气氛有些尴尬……

四月初八,浴佛节,任之越心情愉快地换装,去赴皇子邀约的晚宴。到了全福楼,果真一个也没来,任之越故作遗憾地和掌柜的打了声招呼,败兴而去。心里却很是好奇:那些皇子们有了什么奇遇?有了合作伙伴,还真是不一样了!寒的办事能力确实一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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