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翰顺手将从小摊上买来的牛仔帽扣在了夭夭的头上,又从旅行包里拿出三瓶水,递给被晒得红彤彤堪比番茄的女人和两个孩子,比起她平日里没有血色的苍白,他更喜欢现在红红的脸色,让人感觉到生气!
“那个是马耶,很高很大哦!”
嫣然兴奋地指着不远处的跑马场,看着那些个只在动物世界里看见过的生物高兴地上窜下跳。
“嫣然,不要乱跑!”
夭夭焦急地跟在身后,修长的双腿在阳光下泛着丝般的感觉,让身后的司翰感觉更加地酷热。
记忆中,她的身躯,柔软但过去瘦弱,那时还只是一个未曾发育完全的少女,但是转眼八年,她纯真依旧,但却多了几分不经意间的性感,让他无法抗拒!
“喂,你可不可以不要用那种色狼似的眼光看着我妈妈?”
君然很不满意地捅了捅一边“沉迷女色的父亲”,在妈妈的面前装得一本正经,可以只要妈妈一转过身,他的视线就火热得几乎要把人烧出一个洞来!而且还完全无视他的存在,这让他很不爽!
“君然,你不应该反对你的爸爸追求你的妈妈吧?一个正常的孩子是不会那么做的!”
司翰蹲下身,开始了老狼和小狼的谈判,一脸的奸诈!
“可问题,我们中有哪个人是正常的嘛?”
正常这两个词,用在他们家里,是一点也不合适的,就像古典阿姨说的,他们四个人组合的家庭,是完全就是怪胎集中营。
“但无可否认,你妈妈开始慢慢地接受我了是不是?他已经不再怕我,甚至有时候他也会看着我的背影发呆,会担心我的健康,会操心我的饮食,就像是一个妻子对待丈夫一样,是不是?”
司翰此刻的语气,更加像极了一只狡猾的狐狸,表情像是一只偷了腥的鱼!
“哼,有些事不是那么容易改变了!”
君然此刻就像是一只煮熟了的鸭子,也只有嘴巴是硬的了!
没错,和迟钝的妹妹不同,他早就发现了,在这个外表冷漠的孤狼发春的同时,妈妈的身上也像是发生化学反应一样,有了细微但是却是本质的变化。
面对司翰的接近,她不再惊慌失措地后退,如果他一天不出现,她甚至会打电话来司宅,吱吱唔唔说上半天废话,只为旁敲侧击地问一问,他去哪里了!
就像是落地的水银,这个老谋深算的男人,无孔不入地钻进了妈妈的心底,在不知不觉中剥去了妈妈坚硬的伪装,露出了柔软的部分!
也许是先入为主的偏见,又或者是司翰冷漠的个性让君然无法放心,直到此刻,他依旧不认为自己的爸爸是自己妈妈的最佳伴侣,相反,他倒是更倾向于另一个人。
在妈妈的诗集中,夹着一张微微发黄的照片,由于时常婆娑,照片有些陈旧,但是还很清晰。
照片的男人年轻但俊朗,有着一双明媚如春日的眼眸和干净清澈的笑容,纯净如水。
和司翰冷漠淡定,波澜不惊不同,那个男人是温情而又柔和的,一个似冰,一个如水!
更要要的是,相片中紧紧依偎着那个男子的妈妈,笑得没有任何负担,云淡风轻,真的很开怀,那个笑容看得出来,是真正发自内心的!
可是,和妈妈相处那么久以来,他却从没有见妈妈如此笑过。
如果,可以选择的,他愿意选那个能让妈妈幸福地微笑着的男人!
隔着高高的围栏,嫣然有些羡慕地看着骑在马背上尽情驰骋的骑手,那么矫健,那么优美,尤其是他们敛紧缰绳,马儿两个前蹄高高跃起的时候,更是,帅呆了!
“夫人,要带孩子进来参观一下吗?没关系,我们的马儿都是很乖的!”
一个骑手,看见了明媚动人,高挑如名模的夭夭,已经感受到了魂飞魄散的意义,就连跑马场不让外人随意进入的原则,也是抛到了九霄云外。
嫣然迫不及待地拉着夭夭,进了跑马场,看着身着骑装,帅气十足的几个骑手,眼珠子快要掉下来了,她兴奋地摸摸这个,又碰碰那个,完全没有注意到身后的老妈遭到了别人的目光骚扰。
司翰在不远处,很不悦地看着自己的女人被别人大吃豆腐,即使是看的,也不行,他大步向着夭夭走了过去。
“夫人,叫什么名字,也喜欢骑马?”
“不,我不会!”
“那太好了,哦不,我是说我可以教夫人的,这很简单的!”
“不,不用了,我想我对这个不是很感兴趣!”
“夫人——”
“嫣然——”
就在夭夭被纠缠得很无奈的时候,嫣然呆立在原地,一匹发疯似的野马直冲向她幼小的身体,看到这一幕夭夭浑身的血液几乎凝固!
她拼命地奔向女儿,带着哭腔!
就在那一秒,她将嫣然小小的身子抱在自己的怀中,几乎是绝望地闭上双眼时,身后一个巨大的冲力将她推出去了两三米远!
一个物体被撞得抛弃,又落地的声音,让夭夭睁开了眼。
司翰嘴角的血,和被痛苦表情覆盖的脸,让夭夭一下子面如死灰。
“司翰,你怎么了?你说话啊!司翰!”
一股巨大的恐慌瞬间包围了夭夭,她看见司翰的唇张了张,又无力地合上,像是要说些什么,但却又没说出口!
他流血了,他会死吗?
“不要啊,司翰,不要死好吗?要是你死了,我和孩子该怎么办?”
当看到司翰阖上眼睛的时候,夭夭几乎是从心底发出尖利的悲泣,她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只是感觉自己的心好像被掏空了。
听耳边女人的哭诉,司翰扯了扯嘴角,带着笑容进入了黑甜梦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