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顺十五年八月五日,今日是在科考前住在皇玄宫的最后一日了。失败成功,都在明日一试,很显然。所有人又将紧张程度提高了一层。我借着大考前需得放松这一借口,看了么一会儿文书,便独自一人跑到香橼偏宫的后花园赏玩去了。其实亦是为了缓解这几日不佳的心情。小跑在假山小道上,看着这些良辰美景,心情瞬间好了很多。跑的有些热了,虽然这后花园花木繁荣,阳光照下来不会直射在人的肌肤之上,但是这暑热天气,走一会儿还是汗流浃背了。坐在假山丛上,突然听见假山背面传来几声两个人的声音,有些熟悉。我借着岩壁爬上去,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假山背面荷花池旁,站立的拿两人竟然是前日带兵盘查的曹太监和怂鬼宋帷。
“你父亲既然将你交托给太师,你便不用担心。”曹太监还是一副令人厌恶的样子,料不想,这宋帷竟然和上官烈有关系,看来这宋帷可是有来头,联想到那天他自言自说他爹爹以为他安排好,看来这宋帷靠他爹找了上官烈,买了答案?才能一路过兵斩将到了今日的成就,殿试过完,即使不在一甲成绩之内,考了进士,也必然辉煌一身啊。
“上官太师身份显贵,若常与你来往必然会引来非议,所以就由我转达了。这……”曹太监看看四周,确定无人,将一节竹节递于宋帷。“这可是明日殿试的一些答案,只能拿这么多了,你好好回去温习吧。”二皇子啊二皇子,你苦心经营不给殿试有一丝污秽,竟然还是抵不过这官官相通、财权合一的腐败之风啊。
宋帷点头哈腰的言谢,又从衣袖里掏出一荷袋银两,曹太监两眼放光掏出一锭放在齿边咬了咬,满足的放进衣袖之中。
我内心气愤,手掌已握成拳头,不知觉得朝着假山壁砸去,一双手突然握住我的拳头,我一惊回头一看,竟然是陆文博,他拉住我,示意我朝东边看,竟然有一路御林军望我这边过来,他小声一句:“走!”拉着我往花丛中走。我们蹲在一丛茂密的花丛后面,那路御林军跑来,曹太监一人走了出来,御林军一见是曹太监,行了礼,道原委:“原来是曹公公,小的刚才看见一书生在这儿鬼鬼祟祟,曹公公可有看到?”曹太监怕是以为他们看到了宋帷吧:“噢,刚才是有一书生在我这儿帮我找东西,现在找着了,我便让他回去了。”御林军:“那便好,小的告退。”
曹太监件御林军走远,又掏出那些银两瞧了瞧,嘿嘿奸笑几声,哼着小曲出去了。
陆文博确定无动静以后,与我走出了花丛,我没好气地说:“你怎么来啦?”陆文博斜着嘴巴笑了一下:“回去再说。”
回到朝阳殿,陆文博把我喊进他的屋,我没好气的坐下,自顾自倒了杯水喝了起来。
陆文博也坐了过来:“还在生气吗?”
我抓了一把瓜子放在面前,若无其事的磕起来:“没有啊,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那曹泗可是上官烈的人,你以后离他可要远一点。”陆文博抢过几颗瓜子。
我又将瓜子挪了点过来:“我知道,刚才都看到了,还用你说啊?”
他又抢过去:“刚才我再不说,你就要被御林军发现了。”
我瞪着眼睛把所有的瓜子都放到我面前,双手叠在瓜子上面,不给他抓,一字一句的回到:“是,我、正、要、问、你,为、什、么、你、会、出、现、在、那、里?”
“我见你书也没看就一个人跑出去,怕你一个冲动闹出事情或者说了不该说的话,也想和你解释下前晚的事情,所以就跟出去了。”陆文博自己抓了一把瓜子,相像是没事人一样,和我闲聊着磕着瓜子。
“那你也听到他们说的话了?”我倒有些找到同道人的感觉了。
“嗯,我一直都在怀疑,宋帷这等才学,怎么可能考到进士身了。那日,你生气独自一人离开,我在路途上正巧碰到了他,一副畏畏缩缩的样。我便试探了下他,作了一首打油诗,他竟然赞这李白做的诗甚好甚好,我无言以对。午膳我见你未去用膳,未时一刻,我朝你房间看,你还在午休,我便一个出去散步。不想正巧看到宋帷鬼鬼祟祟走出香橼宫,我跟着出去,一路跟随,他竟然到了皇上批阅奏章、会朝臣的悦政殿,走出来见他的就是曹泗,原来曹泗是悦政殿的办事头领,这厮和太师走的又近,可想而知……我知晓了这层关系,本欲赶紧离开,却被悦政殿的侍卫发现,曹泗立马派了御林军护驾。我这手上的伤就是被他们所刺伤的。”陆文博讲述着,我听得一愣一愣的,似听故事般:“那曹泗是皇上的人,又和太师走的那么近,为他办事,难不成……”
陆文博摇摇头:“有些话没证据前不可乱说。”
“可是,可是这明明就是摆在眼前的贪污受贿啊,刚才你看到了没?沉甸甸的银两啊!”我激动万分。
“那又如何,我们现在还只是一介书生,能不能有个官位都还不知道,哪能管得了那么多事?”
“这太监胆子未免也太大了,服侍着皇上,还勾结朝廷官员,这上官烈的野心不容小觑啊。”
“如果我说他还戕害不服从他、不与他为营的朝廷官员,你信么?”陆文博带着一丝嘲讽在里面。
“天那,他也太胆大包天了吧?难道皇上不知道么?就算皇上不知,那些大臣总该知道吧?”我简直难以置信,第一次将朝堂斗争的事情摆到我面前。
“他是正一品官员,又是辅佐皇上的人,谁敢反他?那些大臣只一味自求多福,有谁会出来说一句公道话。”说道此处,陆文博咬牙切齿闷锤了一拳。
“陆哥哥,提到这个,你好激动啊……不会,这个被戕害的官员是你的……什么人吧?”我怀着怀疑的态度,也不敢直截了当的问。
“是,那人是我父亲。”陆文博坦然的说道,有着一种从未冷静的口气。
“啊……”今天真是惊奇一阵又一阵,“那……那你父亲……现在还好吧?”我抱着一种安慰的态度。
“我爹在被遣送回乡时,已经回转无力,没过几日,便仙逝了。他临走时,还告诫我一定不要以官为荣,让我远离政治朝政,若不是为了以法制裁他,我一定现在就杀了他!”陆文博眼中充斥着泪水,咬着牙说完了他的故事,“我爹走之前,全身铁青,脑窝处更是渗出暗红色的毒血,郎中来救治,已经回天乏术,说是慢性中毒的现象,试问,还有谁比上官烈更希望我爹死的?”
“陆哥哥,别难过了,人死不能复生,相信上官烈最后肯定会为他做过的事情付出代价的。”
“他的代价,我希望可以是我亲手送与他的。”陆文博显然已经恨到了极点。
“他纠结朝廷官员,必然有他的目的,你一直让我不要说出的话,今日我可否说了?”我似有些不忍心的询问道。
“他纠结官员,又收受贿赂替自己办事的人买官,不过是为了壮大自己的势力,好自己独霸君位!”他终究是和我想的一样的。
“这二皇子处心积虑地阻断这科举舞弊之事的发生,还是抵不过这腐败之风。唉……”
“这二皇子定然是皇帝信得过的人,这次科举制度,皇帝都是采取了二皇子的介意,定是对上官烈也起了疑。上官烈恐怕一定是要处置而后快的。”陆文博总是这么心思缜密,“所以,你但凡说一句话做一件事都要前思后虑,不可麻痹大意。”
“原来你一直有你的苦衷,可你父亲要你远离政治,那你还……”
“我如果不来这里,我就永远没有办法报仇雪恨,只要给我爹报了仇,我便会从此隐姓埋名,退出朝政,娶妻生子。过平民百姓的生活。”在他内心深处,还是有一处光明让他有憧憬。
“那你一直扮演文弱书生,咬文嚼字的,是为了隐瞒身份吗?”
“我若不扮演酸弱的书生,怕是到不了今天的地步。”他的语言中尽是无奈与沧桑。
我伸出双手,伏在他小臂上:“没事没事,现在总算是否极泰来了。”
他苦笑一下,反过手来轻轻握住我的手:“还没来呢,我们接下去,就是要尽可能留在宫里,找出上官烈贪污受贿、纠结在朝官员扩大势力,还有……杀害在朝官员的证据。”
这才有江湖的感觉,这才是穿越之后该做的事情,我抓紧他的手,信心百倍的点了好几次头,或许我们的精彩才刚刚开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