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弯月在白莲花般的云朵里穿行,四周呈现朦胧美感,显得那样的圣洁、飘渺。
凭栏阁。
此处是晋都数一数二的红楼,楼中女子更是个个身怀绝技,文采、样貌都有别其它妓院那些庸脂俗粉!
匆匆赶来的玉笛,望到不远处马车旁边站着一个身形魁梧的侍卫,这人是那日大街相遇的恶奴!玉笛心想‘先教训你家主子,回头就是你,谁也躲不掉!’遂闪躲的进入红楼之内,车边之人眼高于顶,并未仔细看她。
此时的阁内已是人客满满,管弦丝竹不绝于耳,一楼圆台之上,佳丽翩然起舞,犹如彩蝶留恋花丛一般!台下更是掌声、欢呼声不断。
老鸨看着一位身着大红衣衫的俏公子走了进来,光看打扮就知这是一位贵家公子!是以,便摇曳着身姿上前娇声招呼道:“公子好面生,是初次到咱们凭栏阁来吧?咱们阁内的女子,琴棋书画、吟歌弄舞无一不精,公子是要乖巧听话的还是要风骚魅人的女子相陪?”那声音让人听的浑身鸡皮疙瘩直冒!手中丝帕还不时甩向玉笛胸前,鼻间顿时飘来浓重的脂粉味。
“一切都由美人做主!给本公子在二楼看台备下一处雅座,本公子要在那里和佳人饮酒。”玉笛强压胃中不适,纤手捏了捏老鸨厚抹脂粉的脸颊,满嘴的油腔滑调指了指二楼说道。那模样十足的风流不羁。
“讨厌!公子随奴家来吧!”老鸨满脸娇羞一片,扭着身子带路。
其实刚一进楼,她便看见了那男人的身影,毕竟那样俊美无双的男人并不多见!
二楼有别于其它妓院,这里是看台,三楼才是休息之处。老鸨安排了两位美人上来,玉笛自怀里掏出一张百两银票给她,便吩咐她下去。
一抬首望见不远处雅座,两男子一女正在饮酒,其中一位身著绛紫衣衫的男子面带冰冷,哼!就好像谁欠他银两一般,另一位白衣男子背着身,看不见他的样貌。心想‘堂堂王爷竟有这嗜好,两人玩一女子,呵!’
遂双手搂住两位佳人纤腰道:“美人,随本公子去会一会老友如何?”二人皆点头答应。
“哟,这不是寒公子吗?怎么?不请在下喝一杯?”人未到声先到。
毕竟这二楼之上名中带‘寒’的只有他一人,钟离寒抬头望向声源。
不看还好这一看差点没把钟离寒气死!这该死的女人竟来了妓院,更可恶的是她竟然搂着两位女子!要是被人知道,他堂堂靖王的面子往哪搁。是以,他重重放下手中酒杯,那杯中美酒溢了出来溅的到处都是。
白清逸见状调侃道:“为何火气这样大?你何时变得这样小气?”一回头映入眼帘的是一位红衣翩翩的美男子,红衣之上还绣着雍容华贵的牡丹,一股惊艳袭入心头。
别人着这颜色只会让人觉得庸俗,但此时配在他身上只觉恰到好处!
“妙!兄台怎么称呼?如若不嫌弃可否请兄台移驾到此桌对饮?”白清逸拍手问道。
“好说。”玉笛几步便来邻桌,一揽衣摆坐下。只是刚一沾到椅面,臀部就传来一阵火辣辣的刺痛,额头顿时冷汗直冒。都怪她来时‘逃’的匆忙,生怕被家丁撞见,是以,她才翻墙而出,只因夜黑没看清地面才摔了一下,当时没太在意,现在想起来顿时心中恼火。这一切都拜眼前这冷男所赐,要是不报此仇难解她心头之恨!
钟离寒冷眼看着玉笛,闷不出声,优雅的执起酒杯自斟自饮。白清逸扇着手中墨扇,一股风华雅致顿显。
“在下‘千杯不倒’,敢问兄台怎么称呼?”玉笛秀眉轻挑抱拳道。
“哦,呵呵!在下白清逸!只是这世间竟有此怪异的名字,那阁下的酒量也是了得喽!”男人笑道。再看钟离寒已是满脸铁青,嘴角抽搐。
“不敢,在下只是略有酒量。”一拍手身畔女子端起酒壶款款而来。玉笛接过斟了一杯酒,端至钟离寒面前,示意让他喝,然,钟离寒并未接,那酒杯却到了白清逸手中,抬手一饮而尽。玉笛想阻止却也晚了!原来那酒早已被她加了料。此时只能眼睁睁看着他喝下。
玉笛为了掩饰心虚遂拉起身边女子入怀,不时嬉戏调笑。
“来,在下敬公子一杯!”白清逸举杯相敬。
“呵呵!”她可是事先服下解药的,是以,毫没犹豫的饮下。说起喝酒她可是有真功夫在身的,自小她就有千杯不醉的本能,所以这‘千杯不倒’却也名符其实。
席间不论她怎样敬酒给钟离寒,他都不上当,只是双手抱胸冷眼旁观,似要看她究竟玩什么样的把戏。玉笛能暗自气愤着,却也不露神色。
忽而红楼女子翩然起舞,似要取悦这三位俊男。三人怔怔看着舞动的女子,心里却是胸怀各异。
一杯接一杯的饮着,酒已至三巡,玉笛顿感些许醉意。奇怪?怎么此时竟也会醉,她的酒量不会退步了吧!玉笛望着眼前重影的二人,不停的晃着脑袋,玉脸已是一片潮红。
忽然白衣男子徒然怪笑起来,“呜,哈哈哈……”边笑还边撕扯着衣衫。吓得阁中女子纷纷后退。看来药劲发作了,这可怪不得他人,是你自己要喝的!
钟离寒看着眼前的白清逸发起了癫,问道:“该死!逸,你是不是试药太多,现在毒侵五脏了。”
白衣男子只是一个劲的怪笑,也不回话。
钟离寒执起酒杯泼向男子,道:“你清醒一点!”眼看男子的衣衫全被扯烂,钟离寒俊眉紧锁,修长的手指放在唇前,一声清脆的哨声自嘴间传出,二楼顿时飞上一人。
“天鹰,送白公子回百草阁。”那人得到命令,点住白清逸穴道便飞下二楼,动作利落干脆。
“你玩够了吗?”男子咬牙问道,显然怒火已要爆发。
“嘻嘻,你两个脑袋!”玉笛神情恍惚的傻笑着。脚下一个没站稳眼看就要栽下,只是钟离寒快她一步,揽住她纤细的腰身,那轻盈的身子顺势倒在他怀里。
无奈之下只能抱起她向楼下走去,经过之人都报以惊异眼神,好似他有断袖之癖一般。钟离寒回以一个能杀死人的眼神,众人纷纷低头吃酒。
男人抱着昏昏欲睡的玉笛走到马车边。那天鹰已经在一旁等候多时了,可见他轻功了得。
“主子,这人、这人是那日的街上恶妇!”侍卫看见男人怀中之人道。
“她是本王的王妃!天鹰,明日之后你就看好她,别让她出来到处惹是生非。”男人不看侍卫惊愕的表情,径自上到马车之中。
马车缓缓而行,不多时便来到靖王府。男人望着睡熟的女人,一把抱下。经过一路的颠簸,玉笛感到胃中一阵恶心,‘哇’的一声,吐了男人满身。
“该死的。”男人强忍满身污秽和夹杂着的酒气,急步而行。
寝室中丫鬟瑟瑟的发着抖。眨眼王妃就不见了,王爷回来她要如何交代?
‘砰’的一声响门被人踢开,丫鬟望向来人,顿时吓得腿一软跪倒在地。
“去准备热水。”
丫鬟颤颤应了一声便奔了出去。
男人抱着怀中女子,走到床榻,重重放下,望着醉倒的女人,和满身的污秽,满心怒火无处可发!
刚要转身离开,忽然袖摆被人拉住“师傅……你别抛下小笛子,娘亲,娘亲你也不要丫头了吗?”
男人皱了皱眉,大手一挥,打落了女子的素手,转身离去。
床上女子继续呓语着,姣美的脸上已是清泪两行!
钟离寒泡了一个热水澡,并换上一身清爽干净的衣衫,便来到书房之中。房内青铜鼎内依然散着袅袅青烟,香味怡人。他几步来到紫檀案前,抬手打开案上卷轴,一幅未完的丹青映入眼中。画中是一位持剑女子,那样貌清冷、孤傲,犹如天上高挂的冷月一般!
“青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