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王府。
偌大的王府内一片寂静,此时已到了掌灯时分,通明的灯火,照亮四周。朦胧的月光照在院内的植物上,呈现一片婆娑的阴影。
寝室中的床榻旁一位白衫男子,正在紧紧盯着床上的女子。那女子已维持一个姿势四天了,若过了今夜还未取来解药,她便永远的沉睡下去。
此时的白清逸一脸的疲惫不堪,眼中冒着些许血丝。自打那日钟离寒命人把他拖来,他便一直衣不解带的守在这里。并不是因钟离寒的一席话他才会这么做,而是她引起了他的兴趣。
“我说过我们还会再见面的!”白清逸自言自语的说道。一只修长的手指轻划着女子娇美而冰冷的脸颊。此时她的身体已是僵硬无比,玉脸煞白,仿佛死人一般,只有那丝丝微弱的呼吸预示着她还活着。
“吱呀”寝房的门被人打开,一位素衫女子走了进来。听见动静,男人匆忙的收回了手。
“白阁主,王妃她怕是已经不行的!”青玉抽泣的说道。随后把手中的暖炉放在了床前。打从王爷离府,白阁主便命她们取走了室内的火炉,而且把王妃身上的锦被也一一撤走,不知所谓何意。
“瞎说什么!她不会死的,还有拿走暖炉,它起不了任何作用。”白清逸呵斥的说道。
“可是……”话还未说完便被一阵沉重的脚步声打断。
白清逸意识到他回来了,遂紧抿着嘴唇,那薄薄的嘴角扬起了优美的弧度。但眸光在接触到进屋之人时,竟愣在当场。
“寒,你遭人强暴了吗?为何这般衣不遮体!”白清逸满脸的惊愕,左瞧瞧,又看看,不时拿手撩动着在来人的衣衫。
“你若在这般没个正经,本王就把你弄到‘灵霄园’内与猴子做伴,本王说到作到!”
一听见‘灵霄园’三个字男子便乖乖的住了口,匆忙的躲闪到了一边,嘴角还不停的抽搐着。他是最怕那‘灵霄园’内的猴子了,那群毛茸茸又不安分的家伙!不知为何钟离寒却喜欢的紧,时不时的去逗弄着它们。
“解药来了,快给她解毒吧!”钟离寒看了看床上的女子道。不知为何此时他的眼前出现了好多张她的脸,意识也开始不清了。
“喂,你是怎么取来的,还有你取了解药为何不快点回来,害的我在这儿担惊受怕的……”男人喋喋不休的说着。钟离寒望着男人一张一合的嘴巴,侧耳想听真切一些,奈何竟一句也传不进去。随后‘咚’的一声闷响,他便倒在了地上!
“王爷……”
“他怎么了?”白清逸看着倒地的男人,问向门边的两个侍卫。
侍卫慌忙扶起钟离寒,为自己的主子鸣起了不平,“白阁主,你可知王爷冒着多大的风险才取回的解药?你感情在府中风吹不着,雨淋不着,竟还在这儿抱怨起王爷的不是来了,若不是王爷福大命大,怕此时早已葬身在那该死的雪山了!还有,我们在回程时,王爷多次晕倒,本来我二人想先回来一人送解药,奈何怎么也掰不开王爷的手。就这样一路走走停停的才回到府中,王爷可是连梳洗换衣的时间都没舍得浪费啊!王爷何时这般狼狈过?”
白清逸惊讶的听着侍卫的汇报,一时间被堵的无话可说。他掰开男人紧握的大手取出了瓷瓶。钟离寒虽已进入昏迷,但他还是意识到了这里是安全的,是以,他才放松了掌力,让他顺利取出。
“扶王爷回房休息,过会儿我为他查看伤势。”
侍卫们扶着钟离寒退了出去。白清逸手持瓷瓶,几步来到桌案,吩咐了一旁的青玉取来他的药箱,便开始制起解药来。
他倒出一些药粉混合着眼泪和血液,搓制成了一堆药丸,随后又取出一粒,来到女子跟前,喂她服下。
“好好看着王妃,每隔一个时辰喂她一颗,三天后她便会醒过来了,一定不可大意,若是慢了时辰,或少了一颗,那么她便再也醒不过来了。”男人慎重的叮嘱着青玉。
“是!”
他深深看了一眼床上的女子,便走出了寝房。
“天啊!他怎么会伤成这样,你们是怎么保护他的?”白清逸望着昏迷着的男人惊呼道。那满身的肌肤无一完好,冻伤、烫伤,还有被蛇咬过而留下细小的黑洞,遍及全身。此时那些小洞正不时的泛出黑色的血液。
白清逸为他一一擦了药,包扎好,又喂下了去蛇毒的药丸,才松下了一口气。
夜静的无声无息,些许细小的声音,都能传进人的耳里。钟离寒被一阵打鼾声吵醒,他抬手揉了揉疼痛欲裂的头颅,刚要起身便扯动了满身的伤口,一阵撕心裂肺的痛楚袭来,额上已冒出了大颗的汗珠。他强忍着剧痛抓起枕边的玉骨扇向发声处砸去。
‘啪’的一声那扇不偏不倚的砸中了熟睡男子的脸颊。男人惊跳起嚷道:“是哪个该死的奴才,竟敢砸我,坏了我的好眠?”
“她醒了吗?”
“寒,又是你!我为你们夫妇二人忙前忙后好多天,现在好不容易得空休息一下,你竟然拿东西砸我,我俊美飘逸的脸啊!究竟是什么东西,我要把它碎尸万段!天啊!你、你竟拿我宝贝折扇砸我!”男人嗷嗷叫嚷着,一会儿揉揉脸,一会儿拍拍扇上的灰尘,满脸的阴晴不定。
“够了!本王问你她醒了吗?”此时他顾不得浑身的痛楚,急急下床向望雪阁走去……
“为何她还不醒过来?”钟离寒望着静躺不动的女人焦虑的问道。
“今天是服过解药的第三日了,按说也该醒了,快看她动了!”
床上的女子幽幽睁开了双眼,坐了起来,随后又伸了个懒腰。天!她的全身为何这般麻木!她在昏迷之时,只感觉身体一阵寒冷一阵红燥热,陷在一片雪白之中怎么也走不出来,是以,她拼命的跑,疯狂的跑,不知过了多久她才醒了过来。
玉笛望着眼前两个同样憔悴的男人,呆呆的问道:“我怎么了?”
钟离寒面露喜色,刚要回答,但马上脑海中又浮现了一件事。是以,他沉下了脸,挥掌击出身后嘿嘿傻笑的白清逸,“滚回你的老窝!”
男人被掌风推出门外,‘砰’的一声门扉紧闭。“你,你过河又拆桥!”白清逸揉着险些被门夹扁俊鼻,悻悻的离开了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