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一股浓雾挥散不去,狡黠的日头闭门不出,好似羞涩的少女一般。
凭栏阁三楼的一间寝室内,充斥着浓烈的欢好气味,衣衫锦履散落一地。一张春色无边的雕花大床上,男子疲累的静躺其上,那裸露的胸膛还在不断的上下起伏,女子锦被蒙头,蜷缩在一旁,似要与外界隔离。
初尝人事的钟离寒竟不知节制的一遍一遍索取,就在刚刚他还要了一次她。开始是因为销魂散的药劲作用,到后来渐渐的药性解去,但他还是不能自拔一次一次失控。
钟离寒抬眼看了看褥间的点点梅花,这是她贞洁的象征,心头不知为何微微悸动。一夜的需索无度,她一定很累!
抬起手臂刚要离开蒙在她头上的被子,却及时的收了回来。他有何颜面面对她?还记得洞房那晚他曾信誓旦旦的说过不会碰她,可现在呢?
钟离寒望了一会儿蜷缩的女子,便起身着衣,但刚穿到一半,忽的女子翻身坐起,惊得钟离寒险些没站稳而摔倒在地。只见那丝滑的锦被遮挡在玉笛胸前,但还是有些许春光露出,点点青痕遍及在如脂的肌肤上,那满头青丝凌乱不堪,些许刘海粘腻的贴在额前,一张粉颊愈发的娇艳。
男人望着坐起的女子,眸中闪过一阵不知所措。由她起伏不定的胸前看出她在隐忍怒气。“你……醒了!”
玉笛闷不吭声,只是冷眼看着钟离寒。室内一下子变的静谧起来。
“我……”
“住口畜生!你为何要这么做?”玉笛冷冷问道。她的声音很平静,但男人知道那看似的平静不过是暴风骤雨来袭的过度罢了。
玉笛抄起榻间的枕头便向男人砸去。
钟离寒丝毫未躲闪,只是静静站在一旁。忽然门外有脚步声传来,‘吱呀’门被人打开。只听来人惊吼出声:“你,你们!哎哟,她可是我花了高价买来的,竟让你给开了苞!你要赔我银子!”老鸨看着满地凌乱的衣衫,和衣不遮体的男女,便明白发生了什么。
“你在说一遍!”钟离寒几步来到老鸨面前,一把抓起她的衣襟,稍稍用力,老鸨的身子便被抛了出去。
老鸨狼狈的由地上爬起,恶狠狠的嚷道:“你想吃霸王餐不成?来人……”
门外立即冲进两位虎背熊腰的大汉,看来是妓院的打手。
“把他给我抓起来,狠狠的打!”大汉听话的屈身向钟离寒抓去,那老鸨得意洋洋的冷笑着。然,二人还未挨近男人身子便被一阵掌风击飞,满室嗷嗷的惨叫声此起彼伏。
老鸨见状也慌了手脚,竟也不敢再提银子的事了。
闻声赶来的天鹰看了一眼地上哀嚎的打手,拱手道:“属下失职,让王爷受惊了!”昨晚他只是离开了一会儿,便不见了王爷,再找到王爷时竟发现王爷竟进了女人的房间,随后听见暧昧的声音他还在暗自庆幸王爷开窍了,没想到今天会是这般情景,难道那女子被王爷强迫?天鹰抬眼看了看床上的女子,顿时惊在当场。“王妃……”钟离寒的黑脸一沉,天鹰便急急咽下后面的话。
天哪!王爷!王妃!这是什么字眼?难道是……大祸临头了!老鸨吓得‘扑腾’一下跪倒在地,身子还不停的哆嗦着:“奴家该死,竟有眼不识泰山,王爷恕罪啊!”说完便‘啪啪’的抽起自己的嘴巴。
“快去准备热水,本王要和王妃沐浴。”男人优雅的走到桌旁坐下,那温和的话语听不出些许怒意。老鸨如获大赦般爬起去准备。再看两个被摔倒的大汉早已仓皇逃窜。
“等等,准备两桶水,一桶抬到这儿,另一桶抬到别的房间。”玉笛冷冷的说道。她势要和他划清界限。
老鸨挥着满头的冷汗退了出去。
“你也出去!”钟离寒眯起双眼对天鹰说道。天鹰拱手退出。
房间再次静谧下来,静的只闻二人的呼吸声。不多时热水已准备妥当,钟离寒捡起未穿完的衣衫自觉的退出了房间。
玉笛放下身上的锦被,下塌走到浴桶抬腿进入。此时她只感到浑身酸痛无比;那隐私的禁地火辣辣的刺痛,直到泡进这温热的水里才稍稍缓解。她抬起素手不停的搓洗着男人留下的痕迹,可那青痕犹如烙印一般怎么也抹不去。
她不是自信满满的逃离了吗?可为何还是没能翻出他的五指山?更可笑的是她的初夜,竟这般荒唐的给了那个男人,何其讽刺?昨夜的她明明是愤怒的、屈辱的,可为何到了最后竟不自觉的迎合了他?一时间懊恼、羞愧充斥满心。这不是她的本性,她不要这样!玉笛将头埋入温热的水中,再也不想那些繁乱之事,此时她心如止水,平静的不带一丝涟漪。
沐浴完毕,她看了一眼地上撕坏的衣衫,看来是不能穿了。是以她打开衣橱取出老鸨为她准备的衣衫穿上,然后随意的梳了一个发髻,便回到了床榻。看了一眼那贞洁的象征,心口如遭锤击。抬手盖上那点点殷红,随后转身而走。
甫出门,便撞到了梳洗完毕的钟离寒。他还是那样的潇洒不凡,那样的俊逸无比,那青衫包裹的身躯还是那样的飘逸挺拔。可看在她眼里却不是那么回事,昨夜男人疯狂、邪肆的形象已在她心里定了格。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白天衣冠楚楚,夜里却禽兽不如。玉笛收起视线,从钟离寒身边擦身而过。
“你要去哪?”钟离寒轻声问道。
玉笛不做声,继续的走。
“你要去哪?回答本王!”钟离寒一把抓住玉笛的手臂,一个回旋抱她入怀,凤眼微眯细细打量着她。
“我已经把你休了,我要去哪关你何事?”玉笛看也不看他清冷的回道。姣美的脸上平静无波,但双手却倔强的抵着男人的胸膛。
“什么?你再说一遍!”钟离寒微愠的问道。玉笛再次缄默不语,仿佛不愿和他废话。
就在两人僵持之时,老鸨不知死活的走了过来,身后还紧跟着青玉。“小笛子……”青玉激动的叫起,待看见一旁的钟离寒,竟惊愕的说不出话来。
“你来的正好,告诉本王是谁这么大胆竟敢本王的爱妻卖到此处,说!”钟离寒稍稍放松对了玉笛的钳制,但却没有放开的打算。
爱妻!他竟叫她爱妻!何其讽刺?玉笛扯唇轻蔑的笑着。
老鸨吓的跪倒在地,颤着声音回道:“是,是县令大人!”
“好,很好,天鹰!”男人由牙缝蹦出几个字。好个秋子鄂,秋县令,竟敢动他的人。
“属下在。”
“速去县衙,把秋县令收监查办。”钟离寒吩咐着天鹰,随后又道:“看来你这间凭栏阁再开下去也没了意思,不如封了算了。这里的女子全部都遣散,不过你是不是要交一些遣散费呢?天鹰这也交给你了。”钟离寒缓声轻语的说着,声音好似春风一般温润,划入人心里,可脸上的表情却是不容质疑的。再看老鸨早已瘫坐在地,痴傻的不言不语。
好好的一家青楼,确因惹了不该惹的人,而关张大吉。看着那些环肥燕瘦的佳人一一被驱逐出去,随后冰冷的封条紧贴大门,老鸨再也控制不住的嚎啕大哭。
玉笛冷眼看着这一切,从头到尾都未吱声。县令是自作自受,但这些女子却是无辜的,她们离了这栖息之地还能去哪?那些青楼女子有的愁眉苦脸,有的欢喜雀跃,真是应了那句‘几家欢喜几家愁’。他这是在为她出气吗?无论怎样都还不了她清白之身了,这么做无非是在掩饰他的虚伪。忽的一个粉色身影躲闪而过,随后走入人流。那背影是如此眼熟,一时间竟想不起在哪见过。
钟离寒看着满脸疑惑的玉笛,心想她又在打什么鬼主意。他紧揽玉笛纤腰,道:“回府。”
玉笛挣扎着欲出他的怀抱,却怎么也敌不过他的力气,忽的她抬起腿,狠狠的朝钟离寒脚面踩去,只听钟离寒闷哼一声丝毫未动,随后竟抱起她扛在肩头就走。
“放我下来,你这个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