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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高气爽,艳阳高照。¬

明朗空旷的道上,一匹枣红骏马悠悠前行。时而啃几口路边早不鲜嫩的草叶,时而踏着前蹄抬头张望。¬

马背上,一白衣人仰面躺在特制的马鞍上,吊儿郎当地翘着二郎腿,着白色锦缎靴的脚悠闲地晃着,右手枕在脑后,左手把玩着腰间佩玉,面罩折扇遮挡刺目的骄阳。好不怡然自得!¬

郁佳城颇感兴趣地打量许久,终于忍不住驱马上前,“仁兄好生奇怪!信马由缰却不欣赏道旁美景,闲适小憩又不寻处阴凉!”¬

男子也不动弹,清朗纯净的声音极不在意地从折扇下传出,“如此骄阳自是晒书佳时!”¬

“晒书?”郁佳城奇怪,“书在何处?”

男子拍了拍银纹腰带,“书在肚子里,需晒即晒!”被松开的獬豸美玉在腰带上来回摇晃,熠熠生辉。¬

郁佳城好笑地扬眉,“那仁兄必是学富五车的才俊了!”

“哈哈!过奖!”男子又把玩起美玉,“敢问兄台一路跟着在下却是何意?”¬

郁佳城微微一笑,一抱拳,“在下擒龙山庄郁佳城,失礼之处还请仁兄见谅!”¬

男子慵懒地伸了伸双臂,起身坐起,折扇稳落手中一拢,“在下寒照雨,游荡之人!”¬

乍见男子相貌,郁佳城不由微讶。他见过无数英杰才俊,却难有与眼前之人相比者!

剑眉不驯的斜飞,狭长的双目不算大,却棱角分明,流光时烁。直鼻俊挺,削唇精致!颊边隐隐横着一道淡淡伤疤,却丝毫无法掩饰其英气!

好一个精致的美男子!¬

见他听闻自己名号并无常人的惊异恭瞻,郁佳城微微一笑,“少侠当远道而来吧?不知在下是否有幸请少侠共饮一杯?”¬

寒照雨“哈哈”一笑,旋身利落地骑在马背,“郁兄如此盛情,小弟讨扰了!”¬

两匹高头大马哒哒齐前。

同样的马如龙,同样的人似玉,同样的白衣灼灼,神色却全然不同。

一白衫飞扬,轻纱飘飘,笑意浓浓,目光如炬;而旁边的枣红良驹上,美玉男子白色锦袍,明明闲适高傲,潇洒不羁,偏偏贵气十足,不怒自威!¬

“不知少侠哪里人士?”郁佳城看着寒照雨似笑非笑的侧脸,心情极度飞扬!

主动向人搭讪,于他,乃破天荒头一回!不知怎的,他竟对这一陌生男子极度喜欢。

“在下家住京城!”¬

“京城?”郁佳城眯起双眼看向前方未知名处,幽声道:“那可是个好地方!”¬

寒照雨不置可否,依然把玩着腰间美玉。¬

郁佳城瞟了一眼,单看这玉便知他乃富家子弟!¬

热闹的镇市。¬

最大的酒楼前,小二殷勤地跑上前,“呦!是少庄主?!快请进快请进!”¬

寒照雨抬头,“‘坐上宾酒楼’?奇怪的名字!”扬扬眉,将手中缰绳扔给小二,“我的丢丢可要喂上等草料,否则它不会吃的!”¬

小二很是摸不着头脑,“丢、丢、丢丢?”¬

郁佳城好笑的看着寒照雨,“少侠不会是说这马吧?”他当然不希望是,如此神秘奇异的贵公子竟为马取这么幼稚的名字!¬

偏偏寒照雨折扇一展,“哈哈,郁兄果然聪明!请!”

店主早已迎出门外,“少庄主大驾光临,小店蓬壁生辉!”同时也对寒照雨略施一礼。¬

“不必客气!”郁佳城俊美无措的脸上挂着抹淡淡的笑,却透着股拒人以千里之外的威严,“老样子,酒加倍!”

“是是!马上送到!少庄主请!”¬

楼上雅间,环境果然不一般,市井的喧嚣隔之于外。¬

寒照雨刚要坐下,无意见墙角极不明显的一物,弯腰拣起,放在桌角。

竟是一枚铜板!

而他竟毫无难为之意!¬

郁佳城好生奇怪,他一翩翩贵公子竟对小小一枚铜板如此泰然!但更多的则是对其毫不矫揉造作的欣赏!¬

转念想起刚刚,郁佳城边倒上两杯茶水边笑着开口,“少侠的爱驹……是少侠取名?”¬

“你是说丢丢?”寒照雨端起一杯浅啜一口,乳白色的瓷杯在手中轻轻转动,淡淡轻烟绕着他细长的指屡屡舞出,“是玉儿取的!丢丢较欢,刚来那会儿常跑丢,表妹玉儿便取了这么个孩子气的名字!让郁兄见笑了!”¬

“哪里!倒——极是可爱!”细细打量一翻,郁佳城问道,“不知少侠贵庚?”¬

寒照雨眨了眨狭长的美目,放下杯盏,“郁兄呢?”¬

不想他竟反问自己!

郁佳城狡黠地一笑:“是而立平添两春秋,祈不惑再羡一轮回!”

寒照雨精致的唇微微一抿,“‘是祈’二八!如此小弟真得叫声郁兄了!”¬

郁佳城扬眉。¬

“哈哈,小天命虚晃一寒暑,折不惑已过四时春!郁兄以为呢?”

郁佳城顿时眉头微蹙,“天命……不惑?”再看对面但笑不语的寒照雨,试探着开口,“这——四九、四四……似乎——”¬

“呵呵!”隔壁传来一声娇笑,“人家都说比你这二十八岁的仁兄年少了,你倒猜成四十多岁!”声音娇憨清脆,只怕是一妙龄少女。—

二人好不奇怪地对视一眼,寒照雨开口道,“那姑娘认为在下年几何?”¬

“公子不及二八,因而这‘小天命’想来是二五,而这‘折不惑’分明是二十,如此,公子定是双十过四了!”¬

“绿蒂,又多嘴!”一个细致温婉的声音喝住娇憨女子,隔壁立刻噤了声。¬

郁佳城二人倒“哈哈”一笑,“姑娘伶俐聪明,在下佩服!”¬

“公子见笑了!”那温婉声音又响起,“婢子无礼,还望二位莫怪。公子请便,我等告辞。”便是一阵衣衫的窸窣声。

寒照雨勾起唇角摇摇头,“他们人还真不少!真是奇怪!”¬

郁佳城刚欲开口,小二便端盘走进。¬

“少庄主,您的酒菜!”¬

“刚才隔壁是什么人?”¬

“隔壁?那是十多位如花似玉的仙姑!”小二边摆酒菜边殷勤道:“五颜六色的姑娘簇拥着三位天仙,带头的一个还蒙了面!少庄主没看见,好大排场呢!其中一位,那叫一个美!咱们这儿,还真没出过这么好看的姑娘!……楼下七八个大汉都是她们的卫兵!”小二说得活灵活现,听得寒照雨连连发笑。

“哈哈哈!”小二刚走,寒照雨便忍不住大笑出声,“‘五颜六色的姑娘’?‘仙姑’?‘卫兵’?这店家说话实在逗!”¬

郁佳城看着寒照雨也是笑意浓浓,“那,比‘丢丢’如何?”¬

“呃……哈哈哈!……”¬

二人同时爽声大笑起来。¬

寒照雨突然停住,认真地看着郁佳城,“郁兄,小弟发现一件事!”

郁佳城一愣,“什……么?”¬

寒照雨郑重其事地开口,“我发现,郁兄——”故意一顿。¬

郁佳城不动声色¬,脑中却暗自飞快地转动。

寒照雨折扇一展,轻摇着,“很喜欢小弟!哈哈!”

“哦?”郁佳城飞转猜测的心思停下,笑着为彼此斟上酒,“何以见得?”

寒照雨不客气地端起,细细嗅着酒香,酒杯在他手中如美玉般把玩,瞟了一眼郁佳城,依然带着那抹玩世不恭的笑,“猜的!”¬

郁佳城不置可否,安静地等他下文。

如此自命不凡的人,他喜欢!

“郁兄对人乃孤高清远之姿,对小弟却无半点惯有的礼疏。郁兄当不是追根究底之人,但对小弟怕是有一肚子疑问,却不好开口!不知小弟猜的如何?”将杯中物一饮而尽,不禁赞道:“好酒!”

郁佳城暗暗佩服,脸上却依然一层不变,“寒少侠果然厉害!来,郁某敬少侠一杯!”

又是数杯酒下肚,原本便毫无芥棘的二人关系更近不少!¬

寒照雨敲了敲额头,“不瞒郁兄,小弟是逃出来的!”

“哦?逃出来?”¬

寒照雨神情有些无奈,“家父是商人,却想让小弟考取功名!小弟不愿,便百般推躲!为此家父还把小弟送到军营几年!最后出了点差池,没弄到功名。所以家父又逼我继承家业!这不,小弟只得逃出来!”

见他如孩童般大倒苦水,郁佳城十分好笑,“那,少侠到底意欲何为?”¬

想了想,寒照雨眉飞色舞道:“小弟只想做普普通通的营生,然后和玉儿做一对神仙眷侣!游遍名山大川!”¬

“哈哈哈!”郁佳城忍不住笑起来。

不想他竟有如此纯真美好的想法!兀自又暗叹,只怕他历练单纯,还不知责任为何物!¬

转眼,日头偏西。¬

二人谈天说地,畅谈古今,大有相见恨晚之意!¬

而郁佳城更是无以名状的愉悦和满足!

一直以来,他身边不是畏惧他的人,便是阿谀之辈,即便是亲弟弟,也极少促膝长谈,从未有人能像寒照雨般畅快自如、坦然开怀!更重要的是,他身上没有自己所厌恶的世俗之气!¬

郁佳城自己也不明白为何对这初次相见的京师贵公子如此喜欢,更不明白为何自己竟会觉得他与自己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甚至觉得自己的血液中都与他流着相同的牵牵绕绕!

酒酣,寒照雨白净的脸上挂上些许潮红之色,双眼也微微流离,一双墨染般漆亮的眸子更显晶亮无杂,“郁兄,小弟,带你去个好地方!”

“好地方?”郁佳城也随之站起身,忍不住暗暗发笑——他一初来乍到之人还能比自己更了解这里?!

转头却发现寒照雨的目光被窗外吸引了去。

顺着他的视线,一小贼正将手探向路旁一买客!

寒照雨剑眉拧成“川”形,脸上也出现少许愠怒。随手拧下门边所挂珠帘一颗,曲指一弹,帘珠带着凌厉的劲风射出,正中那小贼偷钱袋的手!

钱袋“啪”坠地,街上立刻响起“抓贼”的喧哗!

寒照雨冷冷扫了一眼,转身离开。

郁佳城明白他心中所想,拍拍他的肩,“这些都是司空见惯的,无论在哪都避免不了!你远在京师,自然不懂这些!”

“我是不懂!但碰到这种事,岂能袖手旁观?”

郁佳城无言以对,毕竟,如果寒照雨没有出手,那出手的就是自己了!

跨上骏马,寒照雨不知何时又换上了那张似笑非笑的俊颜,“走!别让他们扰了咱们雅兴!”¬

见他又恢复先前的明朗,郁佳城这才长舒一口气,将两坦酒系在马上,追上前去。¬

道路越来越窄,两旁早已郁郁葱葱,出城只怕已数里了!寒照雨依然没有停下的意思。

郁佳城奇怪中透着期待,不知他要把自己带向何处。¬

“到了!”寒照雨语气中透着得意。¬

看着郁佳城如意料般惊讶,寒照雨笑意更浓了,“怎么样?美不胜收吧?!”¬

郁佳城不想他竟将自己带到这里,无奈地笑笑,“看来,这不是我一个人的秘密了!”¬

“怎么?”寒照雨一愣,“郁兄……知道这里?”¬

郁佳城笑意不减,“刚刚进竹林时还不知,不过现在知道了!这里大概就是‘百里画廊’的尽头!”¬

“‘百里画廊’?连名字都有了?!”寒照雨亮晶晶的眸子黯了下来,满足感大打折扣!¬

见他的得意瞬间转为垂头丧气,郁佳城哭笑不得,只得安慰,“我也只是找到它的进口而已!况且郁某本就是当地人,捷足先登也不足为奇!”¬

想了想,似乎有道理!

寒照雨扬扬眉,看着眼前绵延数十里的清澈绿湖,笑道:“这水如此诱人,不洗礼一翻岂不辜负这天造之物?”

郁佳城俊面一红,光天化日之下在湖中洗澡?他几时做过!若被人看到——想到这,脸“腾”地如火烧一般。

再看寒照雨,衣衫竟已被随手地搭在马背,只穿贴身衬裤,“扑通”跳入湖中,溅起的水花如珍珠般四散开来。¬

寒照雨瞬间潜出数丈,乌黑湿亮的发顺服地贴着额边,垂在胸前。带着不少伤疤的身体被夕阳镀上一层柔和的光。

一瞬间,郁佳城怀疑自己是不是看到了善财童子!¬

见郁佳城仍在岸边犹豫,寒照雨坏笑,“郁兄莫不是怕水?没关系,小弟教你!”说着便游向郁佳城,却在岸边猛地蹿起将水泼向郁佳城!

郁佳城躲避不及,顿时被泼了一身!而寒照雨则立刻如鱼般游出甚远,对着郁佳城大笑不止。¬

衣衫俱已沾湿,郁佳城哪里还有迟疑?拎下衣衫便跃入水中。¬

“哈哈!小心!我来了!”竟立刻不见了踪影。

不想他速度如此之快的寒照雨连忙向一旁游去。谁料水下身体一痒,郁佳城“哗啦”出现在他面前!¬

寒照雨停之不及,一头正撞上郁佳城,被其泼得睁不开眼!

寒照雨岂会认输?立刻拍水还击。¬

两个年近而立的男子竟嬉闹如孩童!¬

岸上的枣红马似乎也急了,前蹄不断地扣着地面。

寒照雨会心一笑,吹了声口哨,“丢丢!”

枣红马立刻奔了下来,背上的白衣散落一地。

水刚及大腿,枣红马便不再前行,低头美滋滋饮着水。

寒照雨瞥了一眼,坏笑着潜入水中,游到枣红马前突然跃起,溅起高高的水花,“丢丢!”

惊得枣红马一声长鸣,前蹄高高扬起!刚一着地便头也不回地冲上岸!

惹得二人大笑连连。

远远的,一艘精致的香船不知何时驶了来,荡着飘渺的琴音。

寒照雨眯着眼睛细看半晌,自语道,“像……是条花船!郁兄,”转头向郁佳城道,“这‘百里画廊’不是你的秘密之所吗?今天怎的这么热闹?”

郁佳城颇有些不自在,眼神也躲躲闪闪,“不知道……”他怕被人看到,更怕被人认出!

“还真奇了怪了!谁还能像我们这般找到如此僻静之地游玩?而且还是花船!”

“我们……要不要上岸去?”郁佳城迟疑着问。

寒照雨却没听到,“是、《广陵散》!”

说话间,船已驶近。

船舱出来位红衣少女,清秀的五官,婀娜的身姿,耀眼的红衣,极是娇俏可人!

红衣女子端了盘果皮核屑,倒入船头的小桶内。直起腰身偷闲打量着周边景色,不想竟看到水中两个赤膊男子!登时羞得忙用盘碟遮住脸,“呀!你们好没羞!光天化日、竟在这儿……洗澡!”

虽又羞又急,仍不掩女子声音的清脆婉转,黄莺出谷。

郁佳城却无心聆听女子的燕语莺声,不由侧了脸,悄悄退至寒照雨身后,俊面燥得一片通红!

寒照雨倒是底气十足,浓眉不逊地一挑,双臂环胸,“姑娘,我们不是‘没羞’,而是‘害羞’!明明是你偷看我们洗澡嘛!”

郁佳城差点笑出声,看他气定神闲的模样,哪有半点害羞之意?

红衣女子一听,又羞又气,皮面涨得通红,却不敢将盘碟拿下,“你!你们、你们乱讲!你们、不害臊!……”

“红茹!不得无礼!”随着一声温婉的娇喝,一个窈窕的倩影移出。

藕荷色裙衫,水色纱绸,极是标致水灵!

女子侧身对着半空轻轻一礼,不看水中男子,“公子请恕罪!婢子无礼之处还请公子见谅!”

声音竟颇为耳熟!

难道是……郁佳城好生奇怪。

却见寒照雨笑呵呵道:“上午偷听我们谈话,下午偷看我们洗澡!姑娘家的教训还真不一般啊!”

女子登时面红如血,一时竟无言以驳!

而郁佳城更是尴尬不已,见寒照雨竟理直气壮,真不知该如何劝阻!干脆深吸一口气,没入水中,躲个干干净净!

“姑娘,听说船上还有位蒙面‘天仙’,如果‘天仙’肯出来赔罪,公子我或许会不追究偷窥之事!”寒照雨似笑非笑,满眼促狭。

温婉女子不知如何是好,不由看向舱内。

琴音戛然而止。

不一会儿,清脆的珠帘碰撞声,走出三位殊色女子。

其一身着白色,安静若莲,黑白分明的美眸中透着缕不易发觉的恭顺;另一位大红绸裙罩以乳白色半透明丝衫,面目妖娆娇媚,红唇鲜亮,眼角眉梢风情挑逗,五官美得无可挑剔,神情却带着卑微之色;而为首的一位水色宫装,白纱罩面,漆亮的青丝长过三尺,单看眉目便已美得惊心动魄!

“小姐。”先前的两名女子纷纷施礼。

蒙面女子微点头,本能看向水中,忙避开眼睑,双手一阵比划,竟是哑语!

寒照雨一愣,随即恢复正常。

温婉女子忙低头上前,“我家小姐说,公子海涵,切莫与婢子一般见识!我等也自会对今日之事守口如瓶!”

寒照雨斯文地笑笑,“姑娘言重了,在下只是开个玩笑!是在下唐突!”

“公子多礼!日后若有缘再相见,我等必以礼待之!公子告辞!”

蒙面女子状似无意地扫了一眼岸上的枣红马与岸边散落的衣物,细长的睫羽立刻闪向别处,眸中无一丝情感。

却被寒照雨全部看在眼中,勾唇一笑,冲那渐渐远去的香船挥了挥手。

船已行出甚远,郁佳城才钻出水面,甩了甩面膛的水渍,长吁一口气。再看寒照雨,竟还望着香船消失的方向,神色凝重。

郁佳城好生奇怪,“在看什么?有什么不对?”

寒照雨一本正经道:“不愧是‘天仙’,还真漂亮!”

“噗!”郁佳城差点呛到水。

寒照雨仿佛没看到般,眯眼望着夕阳,“郁兄,你我当真如此有缘!同样相见恨晚,同样爱这‘百里画廊’,又同样被‘天仙’偷窥……”

“那我们结为异姓兄弟如何?”郁佳城脱口而出。刚说出,又暗暗为自己的唐突懊恼,毕竟二人只是初识。

不料寒照雨却一喜,“郁兄当真也有此意?”

郁佳城一愣,“莫非少侠也……”

“呵呵!”寒照雨不好意思地紧紧俊挺的鼻梁,“小弟是怕自己太唐突了!”

“哪里!郁某对少侠一见如故!来!我们天地为证!”便要上岸。

寒照雨却一把拉住他,“郁兄,我们就在这‘画廊’水中结拜!不求荣华富贵生死与共,但求肝胆相照、无愧天地!”

简短的一句话竟让郁佳城澎湃万千。

不拘市俗的洒脱正是他最向往希冀的!

“郁兄!”

“贤弟!”

“哈哈哈!……”豪放的笑荡出好远!

“如果现在有酒,小弟一定要与郁兄再饮一杯!”

“嗳!如此佳时怎能用杯?”说着,郁佳城手指放在唇边一声长哨,黑马应声而来。

郁佳城解下马背上的酒,迎上寒照雨惊喜的眸子,“当然是共饮一坛!”

“哈哈!对!共饮一坛!”

远去的香船上,蒙面女子对着铜镜坐下,轻轻摘去面纱,露出一张绝世的容颜!

看着镜中的看不出情愫的绝美颜色,女子有些失神,隐隐间竟透着点流离。

看着这张根本不似凡人的绝美之色,小心立在一旁的风情女子竟自觉形秽,不由低下头,轻轻对一旁的白衣女子施了一礼,躬身退下。

“小姐?”

女子回过神,不甚自然地笑笑。

是那白衣女子与温婉女子。

白衣女子娴熟灵动地打着哑语,温婉女子边恭敬异常地奉上香茗边轻声道:“小姐请放心,奴婢们一定谨慎行事!”

郁佳城此时的心情除了无奈还是无奈!

一坛酒下肚,自己倒没什么,寒照雨却已烂醉如泥!直嚷嚷着要在水中“以天为盖水为庐”!

费力地把他拖上岸,穿上衣,可他连马都骑不稳!

两匹骏马一前一后慢慢踏进城镇。

街上人虽已不多,但众人的指指点点已让郁佳城面如火燎,不敢抬头。

黑色骏马上,郁佳城左手握着两缰绳。胸前,寒照雨背对马头瘫坐着,睡倒在郁佳城怀中!郁佳城右手极不情愿地揽住寒照雨不省人事的腰身!

当郁佳城好不容易才按寒照雨的只字片语找到他所居住的客栈时,天已大黑!

敲开房门,一相貌异常清秀的男子出现在门内。

一见瘫在郁佳城身上的寒照雨,慌忙上前搀住,“少爷?!少爷这是怎么了?怎么喝这么多酒?”

郁佳城顾不得开口,与男子一同将寒照雨扶到床上,惹得寒照雨又是一阵梦呓,“来!……我们、再干一坛!”

“什么?一坛?!少爷!您……?”

郁佳城拍拍他的肩笑笑,“照雨喝醉了,让他好好睡一觉!”

男子这才想起,忙道:“小人额岑,少爷的书童。不知公子……”

“在下郁佳城,你家少爷的结义大哥!你们远道而来,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不必客气!”

“多谢郁公子!少爷醒来小人一定转告公子盛情!”

郁佳城也不久留,叮嘱了几句便自行离开。

关上房门,额岑沏上热腾腾的茶,“少爷,阮少爷传来消息,说这几天就到!”

寒照雨点点头,接过茶轻啜一口,哪里还有半点醉意?似笑非笑的唇微微一抿,“看来,玉儿是打定主意非趟这浑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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