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公里并没有姓凉的,陈朝后期的国公里也没有一个姓凉的,倒是有一个国侯姓凉,可是早在诸侯混战的时候灭国了,听说子嗣尽被屠戮,就算有有幸逃命的,也只是个侯子而已。
她知道乾国的历史,可知道的并不详细,她来这里才两年多而已,哪有时间去翻详细的历史?池净倒是很清楚,不过他也猜不出来凉溪的身份。
感觉着身份很大,推断起来很小,凉溪的身份便是一个谜。
按说凉溪的肤色、体型、身高、声音,与池凉都不相同,不应该怀疑到他的身上,池凉浅麦色的肤色从小如此,一个人想要从白变黑很容易,泡点药水就成了,可要从黑变白,她还没有听说过有什么药水可以达到这种效果,真要有这样的,天下女子早发疯了,尤其是她知道凉溪全身的肤色都是象牙白,而那颜色不是做假的。
可是,自己不知道,不要以为别人做不到,或许凉溪真有什么手段,能改变肤色体型身高声音这些。
可惜凉溪一直带着银色的面具,她与池净都没有见到过他的相貌,不然她也能从相貌上分辨个一二。
这事情要告诉池净么?
答应了池凉不说的,要是说了的话,被他知道了,卓生就危险了。
况且,池凉的本事突然变的和凉溪一样莫测,便是说了,池净不过是将她接到宫里去罢了。凉溪能无视魏国王宫里昊铭对她的各种保护,自然不会怕宁国国宫对她的保护了。对于池凉来说,怕也差不了多少。在宫里与在这里,安全问题是一样的。
若是进了宫,宁国公定然会找她麻烦,池净二十多年来不接触国事,现在铁定忙的天翻地覆,如果还要来处事家事那就太累了,她怎么好再去给他添麻烦?
而且她怀疑,如果池凉真的是凉溪的话,池净已经知道了这件事。
她被昊铭抢走的时候,池净说会处理了凉溪的事情再去接她。如今他接她回来了,十有八九代表着他已经处理了凉溪的事,可是他却不再提凉溪之事,这本身就有问题。
“公子最近忙吗?”发了一阵怔后,蒋真回过神来,询问着身边的宫婢①。要是池净很忙的话,那她就不询问这件事情了。其实他不说,她也不想问,这样说,只是给自己找不问的借口。
“国公身子越来越不好,昨日里来了梨香山的人,已经被请去了宫里。如今国公将国事全都交给公子处理,一时脱不开身。”观月声音平稳的答着。
观梅看蒋真似乎有心事,在在旁补了一句:“若是贵姬有事,公子会抽时间出来。”
蒋真摇了摇头,并未说话,这些她都知道,观月又道:“今日传来消息,说是除夕之日请您去赴宴。”她说着,恭敬的双手递了个竹筒上来。
一听赴宴,蒋真的眉头就皱了起来。
鸿门宴啊!
她回来之后还没有见过宁国公,池净虽然没说,她不用想也知道宁国公并不喜欢自己,更不愿意自己嫁给池净。
这个朝代等级森严,她虽然有一个安国公义女的好身份,可这是对外的说法,对于宁国公来说,她就是个没有身份的平民,离池净差了十万八千里,别说一般小贵族的那些淑女宁国公看不上,就算是大贵族的那些贵姬,他也是看不上的,更不用说什么身份都没有的她。
况且她现在还有孕在身,她不知道宁国公知道不知道这件事,要是知道的话,铁定会杀了她。因为这件事要是暴露出去,池净的一世清名尽毁,宁国公根本就当她是低贱的存在,恨不能杀之,怎么会同意池净娶她?
要不然,她现在在宁国的身份是公国丞相的养孙女,应该会住在师家,她想池净安排她住这里,也是担心事情没有搞定前宁国公对她不利,住这里比住师府安全。
池净说,一切有他,他会光明正大的娶她进门,就算知道这件事情千难万难,她也相信他,抛弃一切跟他回来。
今日已经二十八了,池净进宫到现在一次都没有回来过,从这件事上来看,宁国公就很厌恶她了。
她相信池净再忙,也会想办法回来陪她一下,现在回不来,定是宁国公借着身体不好,要交待国事,或是要池净在榻前侍候,将池净困住了。池净现在病已经好了,自然不用了避忌各种忌讳,宫里是住定了的。
此次一去,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蒋真打开了竹筒,见里边池净对她说的果然是这件事,眼里有了些忧色。
宁国公的方子没有问题,和他得同样的病的人是越吃身体越好,他却越吃身体越差,不吃更差,也不知道其中到底有什么原因,连池净也差不出来。
蒋真准备着去宫里赴宴,她是以公国丞相的养孙女的身份去的,要对师家的情况再复习一遍,可是到年三十这天,池净却传了话和信过来,说不用去了。
她松了口气,知道是先前池净扭不过宁国公才让她去,如今宁国公不知怎么的改了主意,她正不想去呢!
苏卓生那天从池凉的家里出来后,就回了池净府里自己的住处,这两天脸红心跳的看完池凉给他的春宫图,满脑子都是桃色的思想。蒋真不知道,她已经成了苏卓生桃色思想里的女主角。
年三十这天,苏卓生一个人坐在房间里发呆,他原本是想去看蒋真的,只是觉得很不好意思,师叔又一直在宫里,传了话出来说在宫里有事很忙,没有时间出来,说让他自己学习。
学习学习,他从小就学医,比不得师伯师叔他们,比起一般的大夫都不知道要好多少倍了。还学习呢!
正在苏卓生烦躁不安的时候,一道好听的声音响了起来:“今日不去宫里拜年吗?”
苏卓生一惊,抬头去看,只见是池凉,惊讶的问:“你是怎么进来的?”他的门不是关着的么?
池凉不回答他,笑笑站在他面前,撩起他身后的一缕头发摸着,柔声问道:“那画好看么?”
苏卓生脸色腾的通红无比,手足无措,像做了天大的错事儿一样,诺诺道:“我……我还没看。”
池凉也不揭穿他,只是道:“好看吧?还有更好看的,要不要?”
苏卓生听了,只觉心跳加快,口干舌躁,心里升起了一些渴望,脸上却是红的能滴出血来了,声音低弱结巴:“我……师父不让看那种书。”
“你连那种梦都做了,何况书呢!”池凉放下手里的头发,认真而饱含深意的盯着苏卓生的眼睛。
苏卓生与池凉年龄相差十岁有余,怎么可能是池凉的对手?一听他的话吃惊的抬起头问他:“你怎么知道?”等话一问完,看到池凉似笑非笑的目光,才知道自己被套了话,顿时羞愧无比,头差点都低到了腰上去,就想找个地缝钻下去,让自己免除这样的难堪。
“走,我带你去看更好看的。”池凉说着,也不去征求苏卓生的意见,直接拉着他的手向外走去。
苏卓生扭不过池凉的劲儿,只得跟着他走,很想问他去哪儿,却是羞于开口。
一路走到池净的院子,苏卓生才惊讶的问:“公子的院子?”一问完,又些疑惑的问,“你把东西放到公子的院子里?”他只以为,池凉要给他看的,不过还是画卷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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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①宫婢:宫里没有出嫁的年轻宫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