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太祖打下江山后,只做了五年的皇帝,太祖在位第六年,其胞弟李闵利举兵逼宫,史称玄安门事变。
最终李闵利登基称帝,尊号圣光,改国号为易,改元建治。
但奇怪的是,历来篡位谋权之人必会将被夺位者一派赶尽杀绝,但圣光皇帝只是杀掉了朝中几个太祖的死忠党,却放他带着他的儿子与颜氏族人退居西岭,从此偏安一隅。
撇开篡位这一不光彩的事迹,圣光皇帝还算是个明君圣主,大宣在他的带领下日益强盛,圣光帝一生没什么忌讳,除了李闵元这个名字。
怀古叹今,的确是一件让人伤感的事情,过往无论多么刻入心脏,深入骨髓的悲欢离合爱恨情仇,留到几百年后都会化作细沙沉入历史洪流,只空留一声叹息盘旋河面。
云倾收回放在石碑上的手,转头看向李纪清,“现在怎么办?想办法进去?还是原路退回?”
“恐怕我们现在只能选择进去了。”李纪清抬头看了看头顶无边的黑暗,不知为何,自从进入这里开始就没再感觉大意思震动,但先前的自动何其剧烈,恐怕现在地面上早已一片狼藉,他们进来的石门也早已被掩埋,不知道巴卓他们……恐怕又要担忧了。
“要怎么做?这么巨大的一扇门,只靠人力是不可能推开的,一定有什么机关才对。”云倾一边思索着一边沿着偌大的空地边沿一路找了过去。
“过来看。”李纪清冷清的声音突然想起。
“嗯?这是……”
二人蹲下身,在那块刻着字的石碑背后,靠近底部的地方有一个凹槽,人类手掌的形状,大小也差不多,李纪清与云倾对视一眼,随即把自己的手放了上去。
一秒,两秒,三秒……
“这个……难道只是个装饰?”云倾嘴角有些不可思议地抽动。
李纪清看了她一眼,没说话,云倾自知理亏地低头摸了摸鼻子,也对,有谁家装饰是建在看不到的地方的?
“算了,再找找看吧。”云倾试图转移话题,这个臭屁王爷,惜字如金,害得她总觉得气氛尴尬。
“咦?等等!机关什么的,不都是要拧啊按啊什么的吗,这个拧肯定拧不动,你使劲往下按按?”
又围着空地找了一圈的云倾和李纪清没有任何发现,来不及沮丧,云倾突然想出了这么个馊主意。
二人无计可施,也只能想些办法打发时间,李纪清不置一词,安静地走过去蹲下身,依言又把手放上那个凹槽。
事实证明,云倾的主意果然是个馊主意,不过,这个馊主意好歹让事情有了些微的进展。
李纪清手掌用力,使劲往里一按,手心突然一痛,凹槽里有什么尖利的针状物从里面伸了出来,直接刺入他的手掌心,随后,血液开始倒吸,李纪清正待收回手,怎知凹槽上方突然伸出数道细铁杆,牢牢架在他的手背上方,把李纪清的手掌死死固定在了凹槽里。
“这……”云倾无语,早知道就自己上了,这个该死的地方怎的如此诡异,要是李纪清出了什么事儿,他王府的那一票死忠党不追杀她到天涯海角才怪,再说这样也没脸去见莫文峻了。
“你等等,我来把这些铁棍弄断。”云倾把内力汇聚在右手食指指尖,小心翼翼地靠近李纪清的手背。
“等等,停了。”
“什么?”
云倾正待再问,固定着李纪清的铁棍突然动了,慢慢地按照原路径退了回去,李纪清撤回手臂,云倾看到原本普通无奇的手掌型凹槽中间慢慢皲裂,直至变成石屑脱落,出现了一个圆形物体,看质地像是玉石,由于吸收了李纪清的血液而变得鲜红透亮。
“血玉!没想到会在这里。”
“你认识这块玉?”
“嗯,这是颜氏一族的圣物,可是已经丢失一百多年了,没想到会在这里出现。”
“你怎么……”
“看。”
李纪清打断云倾的提问,他伸手取下血玉后,石碑旁边的石壁上突然弹出一个长方形盒状物体,二人走过去拉出盒子,可惜里面放着的只是厚厚一叠纸卷,除此之外别无他物。
李纪清取出纸卷,二人借着微弱的火光开始一张张阅读上边的内容。
“天佑三十七年,昏君无道,佞臣当朝,吾自游学归来,深感黎民之苦,民不聊生,饿殍遍野,此天下将乱之兆,奈何吾父愚忠,坚守君臣之道,无奈无法,吾唯有屯粮养器,待军以备战时之需。”
“这是太祖当年的……记事么?”云倾有些难以置信,那个云端之上几乎被神话了的人,她有朝一日竟能有幸看到他的日记,对其过往心路历程感同身受,被带领着感受当年乱世的战火硝烟,淡定如云倾也忍不住开始对后面的内容产生隐隐的期待。
“应该错不了,接着往下看。”书信上的字体虽与石碑上的狂草不一样,但一些细小的地方仍能看出两种字均出于同一人之手,李纪清顿了一顿,接着拿出了第二篇。
“嗯。”
第一篇写的少年太祖游学过程中见到民生惨淡的场景后感叹世道将乱,可他父亲仍然坚持忠君爱国之道,无奈之下太祖只能沉下心养精蓄锐,等待乱世降临。
第二篇时间一下子跳到五年后,太祖父亲终于看清现状,同意举兵,李家军一鼓作气,一举攻下西南地区十个城池作为据点,同时西北、东南、东北、中部都有不同的举旗起兵势力,群雄并立,强者为王的十年乱世从此拉开帷幕。
第三篇的时间在天佑四十五年,太祖第一次遇见了他一生的挚爱,也是这一世逃不开的劫难——颜扶桑。
其中一句话让云倾印象非常深刻:“她仿佛踏云而来,强硬地坠入吾心。”
李闵元这样铁血霸道的一个人,居然会用“强硬”这个词,看来当年她对扶桑皇后的爱恋远不止喜欢这种程度,也难怪后来颜扶桑去世,太祖会从此一蹶不振。
后面的十几篇,都是太祖记述他们举兵后到建国前的一些重要经历和转折事件。
一幅气势恢宏,硝烟弥漫的历史画卷就这样在二人面前慢慢展开。
战火纷飞的年代,于乱世遇见了对的那个人,这是天赐的缘分,他们在烽火狼烟的战场中俯视众生,在茫茫无际的苍原上驰骋回旋,他们联手破城,他们用计退敌,高山之巅笑抿恩仇,深海之渊鱼龙潜底,临崖抚琴对月当歌,浮生偷闲泛舟江上,浊酒一杯怀古论今,素尺泼墨定写乾坤。
“儿女情长,英雄气短”这句话并不适用于他们二人,太祖武功高绝,元后智计无双,二人于乱世中崛起,挥斥方遒间执掌天下,快抒胸臆时内含乾坤……尽管百年之后化为一抔黄土,但却在后人心中竖起不朽的丰碑。
倒数第四张。
“今日吾登基为帝,国号颜元,年号启元。颜乃汝之姓氏,元乃吾之名字,吾心喜不自甚,然非是称帝之喜,而尔之加冕之悦,吾终得兑现当日之诺,与卿共享天下。”
这是太祖登基之日所作,他终于得以兑现当初对元后的诺言,欣喜之情溢于言表,单是国号“颜元”二字,“颜”置于“元”之前,便可观之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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