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悬于九天,轻柔似纱的银灰散落一地月华,拉长了国公府房檐之上一黑一白两人的身影,是那般静谧而祥和。
“染液,后日皇后娘娘生辰在宫中大摆盛宴你可出席?”上官景卿身穿白袍,双手负于身后,三千白发垂于腰间,只是个背影就能征服人心。
宫染液皱了皱眉头,淡然到:“无非又是王亲贵族的一场相亲盛宴,我可是最讨厌的,不过不去免不了又有不少言官弹劾。”
上官景卿皇族子嗣排行老三,被册封为逸王爷,素日里与国公宫染液感情甚好,私下从来没有身份之区,都是直呼起名,在这金钱权贵的官场上这种知己少之甚少。
突然——碰,随之“哎呦”的声音响起。
上官景卿回头付之一笑,看着那位努力爬墙的女人有趣的说:“染液把她留下了?她的武功被你封锁了?”不然怎么会那么吃力的爬着那三米的墙一会屁股落地一会四抓朝天,嘴里还念念有词。
宫染液回忆着白天的事情嘴角滑过一抹难以自抑的笑容,上官景卿清晰的扑捉到了,宫染液缓缓开口将自己的所见所闻通通告诉了他,引得他一阵狂笑。
楚柔摸摸袖口里完好无损的玉佩,抽风的笑了笑,自言自语道:“你个贱男,压榨老娘,非礼了人家还让人家给你打工,打个球球,死男人早点死好了。”欲哭无泪的看着三米高强,感叹着:“盖个猪笼也用不着立三米高墙啊?”
手中的铆钉拴着绳子一个劲的往外甩,使劲不拉,嗯嗯这回应该是勾住了,双腿一个劲的在墙上努力的蹬,努力的瞪,终于上去了,双手趴在围墙上大口喘气着,咒骂着:“宫染液你个夜壶,你个千年老王八,咒你不得好死。”今天如厕的时候想起宫染液的液,忽然觉得叫他夜壶很消气,暗自腹诽着。
“小柔累不累啊,要不歇会?”
“累死了,都怪宫染液那个老王八,害的老娘大半夜的跟个夜猫子一样。”唉,有人关心真好。
“来,跳下来,宫哥哥接着你!”
“嗯嗯,接着好,不然会摔死的!”已经强烈感觉自己快骨折了,正准备纵身一跳,倏地耳际响起‘宫哥哥’,随之——啊!一声惨叫,摔了个狗吃屎,惊飞小鸟无数。尼玛,为毛,为毛逃跑都能遇见那个该死的宫染液,为毛还跟个鬼一样跟自己说话,为毛自己骂他还那么淡定,艹,不就是像报复老娘吗,现在得逞了,真的摔得快要骨折了,于是乎仰天长啸:“宫染液你个夜壶,你个乌龟王八蛋,老娘做鬼也不会放过你。”麻溜的起身,收拾好铆钉留着明天继续逃跑。
“喂,是不是没有人告诉你这高强外面是一望无际的湖水啊!”上官景卿如风般飞到她面前颇为同情的说道,看着眼前狼狈的女子,又想想那个与自己激烈交锋的女子,简直无法相提并论。
湖水?哦,对哦,难怪自己刚在趴在墙上看见外面波光粼粼,还以为是萤火虫呢,操蛋,原来是湖水。此刻的楚柔终于不淡定了,不带这么玩的,嘴里一字一字念着宫染液的名字,好似要吃了他一般。
于是眸光重新审视眼前的帅气男子,菱角分明的五官,浓眉上似箭,双眸深似寒潭,薄厚分明的双唇,一股王者霸气油然而生,特别是那夺人眼球的三千白发,在一袭蓝衣的衬托下更下深不可测,一种天然的俊美,宛若谪仙,让人望尘莫及,却躲不开眼。
倏地一股冲动,她甩下所有东西一把扑向上官景卿,悲痛欲绝的说:“帅哥救救我吧,不然我迟早死在宫染液手里,佛主说过‘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你救救小女子吧,佛主看见了一定会感动到时候封你个仙官当当多好啊!还要,小女子一定会感恩戴德,以身相许的,会将你的画像挂在大厅上,日日虔心祈祷的。”
此刻官家方瑞带着大批人马手持火把迅速跑来,可看见眼前的一切加之她的话,眼光不约而同的看着宫染液,这女子好生特别,好生开放,更惊讶的是天下人人皆知上官景卿有洁癖,近身一尺定会受伤,可这脑残女人好像没有事……
“奴才参见逸王爷!”众人齐声呼道。
楚柔好似触电一般放开他,愣愣地指着他,双眸溢满了不可思议,小声道:“你是王爷?”艾玛呀,见到王爷了,若是跟穿越小说一样变成了王妃那岂不是有很多钞票,家财万贯,双眼冒着金花。
“放肆,见到王爷还不下跪!”方瑞扶了扶额头再次呵斥着,眼角撇了撇自家主子,应该没有生气吧。
神游太空的她思绪被拉了回来,猛地扑到抱着上官景卿的大腿,伤心绝望好像死了爹娘一般说:“王爷做主啊,国公大人压榨民女,非礼了名女还要让民女免费为他打工,可怜民女上有老下有小,至今是死是活都不知道啊!呜呜……还有,民女说要找皇上评理,国公爷说若是敢找皇上评理就杀了民女啊,不信你问这里的侍卫们。”
宫染液和众人只觉得脑后一道汗墙,无数乌鸦嘎嘎叫的从头顶飞过……这女人,好能编。
上官景卿竟然不怒,悠然一笑看着方瑞说:“官家你来说说,这女子说的是否属实?”
“奴才回禀王爷,此女子句句非实,国公说找皇上赐婚,这女子死活不依,说愿意打工让国公不要与她结婚,”是的,是死活不愿意结婚才愿意留下来打工的。
楚柔这下哭的更厉害了,死劲的拧着自己大腿哭诉着:“王爷他们都是国公的亲信,说的话自然是假的,正因为他们的话是假的才能证明民女的话属实,若是他们的话与民女的话一致这才有问题,王爷啊,为民女做主啊!”
宫染液一阵愕然,这是什么论调?不过,真的很有意思。
“呵呵,不错,所言甚是。”上官景卿破天荒的笑了,而后看着宫染液说:“咳咳,本王秉着公平公正先将此女子带回王府,日后在做定断,国公可有意义?”能让染液看上的女子定然不凡,本王回家好好研究这女子到底有几分不同,好在刚刚跟染液商量了许久,他勉为其难的答应了。
“咳咳……咳咳!”宫染液一阵疯狂的咳嗽,上官景卿跟着瞎闹什么,明明已经答应了给结果去几天,怎么就和这女子给闹腾上了。
“夜壶,咳什么啊咳,嗓子赌苍蝇了。”某女闭着眼睛尽情释放压抑了很久的痛苦,你个死夜壶,等本姑娘当了王妃第一件事就是抄了你国公府,嘿嘿……到时候让你给本姑娘磕头认罪,看你臣服的模样似乎很期待。
“大胆奴婢竟敢冒犯国公该当何罪?来人拖下去重大三十大板。”宫染液看着她,顿时笑着开口,编,看你怎么编,老虎不发威当本国公是个病猫吗?
啥?三十大板,那会不会死?倏地她好像看见了死亡之神在向她招手,努力的摇摇脑袋,大义凌然的说:“等等,国公此言何意?民女只是说国公咳嗽说不定是嗓子有苍蝇了,让你的仆人们赶紧去拿夜壶,以免随地吐痰,影响国公光辉伟大的形象,若是传出去了岂不让世人耻笑,若是它日载入史书弄个遗臭万年怎么办?”
众侍卫纷纷低头看着自己的鞋子,没听见,什么都没有听见。
“你的意思是本国公还要感激你?”剑眉紧拧,若不是景卿刚刚无端端非要把她借过去两天,这会他定会好好折磨她。还什么光辉形象,他的光辉形象早在她进府的这天给消失殆尽了——颜面无存。
楚柔挽着双手,娇滴滴的走到他面前,一副媚笑,看的人发毛,声音无比扭捏的说:“艾玛呀,感激就不用了,民女承受不起,若是王爷一定要感激民女就请王爷把民女今天的薪水发给民女,一月三十两,一天三两,王爷要是在过意不去给个三十两民女定会感激不尽。”
开玩笑,三两银子啊,老娘辛苦一天的钱,怎么可能给你白白打工呢,你个死夜壶。楚柔双手合十,泪眼婆娑的看着月亮,上上辈子是职业杀手,金钱钞票用之不尽,上辈子好歹是一国相府的千金宝贝,掌上明珠,从来不知道缺钱是什么意思,完了,这辈子竟然毛毛分都没有,让人情何以堪呐,一时间,心瓦凉瓦凉的,好一阵心痛!
“砰砰砰——”几位侍卫忍不住狂笑,直接抽风晕了过去。
方瑞无比汗颜,国公心性冷漠,竟日破天荒的没有生气,可是这女子竟然一个劲的往枪口上撞,找死啊!
“方瑞拿一两银子给姑娘,剩下额二两拿来修葺她铆钉划坏的墙壁。”而后甩袖离开,长这么大就没吃过憋,死丫头,我们三日后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