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要她丢开论文一心参加比赛,为此事她和母亲吵了一架,这是她第一次那么地想脱离他们的控制。
母亲只说如果她比赛胜利自可达到目的,并说她即将年满十六周岁,这个年龄在古代已是一个母亲了,此后的一切就算他们想管也管不了了,这算是她这个母亲的最后一个要求,也是他们这么努力培养她后,一个验收成果的最佳时机。
就像母亲不甘心她放弃比赛,她也不甘心放弃她的论文答辩,她只差一步便得到她要的结果,她和母亲陷入僵局。一向重视她学习的父亲也帮母亲劝她。然她不肯退步。接着就是爷爷,奶奶,外公,外婆轮番上场,疲劳轰炸,她第一次开始可怜同情那些被她洗脑的男孩们,因为她正遭受同等待遇。在经过N次商谈后终于父母提出,两样都不放弃,只要她不厚此薄彼尽力而为,即使无法达到最终目标,他们也不怪她。她只得同意。
而这次的比赛也不同于以往的单纯比赛,才艺·辩论·以及武艺等比赛,她参加后才发现这更像是一场选秀活动。只是这比赛也神秘兮兮的,没有什么报导,处处都透着古怪,就连父母,爷爷奶奶,外公外婆的表现也古怪,可到底把那里古怪了,却又说不上,只是感觉中就是不对劲。
母亲负责搜集资料讯息。她将一大堆有关参加女孩的资料给她,参选的都是十六周岁左右的漂亮女孩,她们中无论哪一个在人群中都是佼佼者,最出色的女子当属吴韵。仅从她们的学历以及她们所获得的各类比赛奖项来看,她们各有所长。
父亲是军师,为她分析状况。她的优势在于她所学的心理学上,比赛最重心理素质,以前她也是以此而获益,得以击败那些优于她的对手。至于武术才艺,各有优劣。不过后来父亲倒是说,可以尝试跳剑舞。弱点是在文气不足。缺乏女孩子该有的柔弱。
说实话她对于在女子之间的争夺一向不屑于故,她认为她应该和男人们一较长短,打赢男人才是最开心的事,让女人和女人比那是男人们制定的游戏,为的是满足男人控制女人的把戏,她不屑为之。
她将她的不满讲给父亲听,在他怀里撒娇。她不想做女人中的第一人,一个需要依靠男人的标准来评判好坏的女人,而希望是一个让男人佩服,让世人明白女人可以比男人更出色的女子。
父亲笑“那你就用你的脑袋去打败你的对手。”
“可惜都是女子,没有挑战性。”她泄气。她发现她只有面对男人时才会不肯服输。
初赛各有胜负,进行辩论时她的辩论成绩不是太好,因为那些所谓的常规回答,对她来说就是种折磨。她常被问得目瞪口呆。好在她反应快,回答问题常剑走偏锋,虽然不是什么最优秀答案,可是也让人觉得有点道理。最终她和另十五位女子进入半决赛。
半决赛开始大家就被集中起来训练,从礼仪行为举止,到才艺歌舞。只是她始终是垫底的那一个。况且她常常在心理盘算着自己的论文答辩,就担心论文答辩会和自己的比赛会重叠,常走神。
父母看她时,她说了自己的担心,后来父亲特地的为她跑了趟学校,也不知道动用了什么关系,只说那边的教授同意要是她确实抽不开时间,可以推迟或提早一点。
半决赛后,她和另外七人进入前八名,堪堪依然还是末尾。
总决赛的时间定了下来,她们被另一批老师聚在一起集训。八个人中吴韵显然成了她们的头。不过楚珺历来自由散漫,所以她算是游离在那个小团体之外的一个人。别人对她的态度也微妙。
楚珺开始时不了解每个人,只是观察,倾听。若非是自己实在不能忍受,她不会多说。很多时候她是一个沉默的人。偏偏这沉默又让人不能忽视。吴韵常常会针对她说一些冷嘲热讽的话,而围在吴韵身边的人也会起哄。
对于讽刺,楚珺很阿Q的把自己当做聋子听不见狗叫。自然有人就说她皮厚,她习惯的耸耸肩,依然视而不见,听而不闻,至少她的感觉中,女人和女人是要相互帮助,并非互相为难的。
和她同住的叫韩雯秀。算来也有缘,从半决赛开始,她们就住一个房间了。韩雯秀家学渊源,父亲是位考古学家,韩雯秀自然也是高材生,考古系的研究生。楚珺对韩雯秀的学识颇为佩服。且觉着韩雯秀的处事也比自己要圆融多了。
韩雯秀对楚珺的评价是,她脱离人群,独立特行。行事颇有男子之风,优点是有君子之风,可惜的是错生为女子之身。
楚珺听了这话,哈哈大笑,她把这些评语讲给父母听,父亲倒是点头,可是母亲直皱眉头,最后说她要注意自己,多学人家,言行举止要表现的淑女一点。楚珺一耸肩,无所谓。“算了,一切顺其自然,”最后父亲一锤定音。
韩雯秀对她极为推崇,觉得这几个人中,能和吴韵一较高下的,大约也只有楚珺了。
这话又让楚珺极为诧异。
韩雯秀说,“很简单,我曾经看过你的表演,也许你的表演不是最好,但是显然你有极大的潜力。从初赛,到半决赛,你一直能有进步,而别人却是一开始就到了某一个高度,成长的空间不大了。”
“而且你的心理素质很好,说实话,就我观察,我们中只有你一个人看起最轻松的,我们都有压力,反倒是你,你还在偷空忙着别的事情呢。我想如果你能把所有的精力都放这上面,你进步会更大。”
“我只是觉得那个别的事情,比这个选美活动重要的多,也有意义的多,要不是我父母家人给我洗脑,非要我来参加这个比赛,我还真不想来呢。”楚珺抱怨着。
“不过这次选美活动倒是让我学到了很多东西,也认识了很多优秀的人。这也是我能坚持下来的一个原因吧。”楚珺认真总结着。
“你认为这是选秀吗?”韩雯秀有点意外。
“你不觉得?”看着韩雯秀的表情,楚珺心里一动“莫非这里面还有什么古怪吗?”
“也没什么,只是听说好像不止选秀这么简单。”韩雯秀道。由于她父亲是考古学家,所以知道的信息自然比别人多一点,她多少也知道这次活动的真正目标,但是事情的最终结果,谁也不知道。
在她心理,她是期盼楚珺能夺魁,至于为什么,她也不清楚。只是感觉这一切仿佛都和眼前的这个灵气十足的女孩有关。楚珺的骨子里有一种“天生我为王”的王者气势,总在无意之间,她们会不由自主的对她臣服。只是每个人对这样的感受反应不一,有人不甘心这样的臣服,就以她为对手,想超越她;有人则畏惧她;而自己则觉得像是在仰望她。她们只不过是她的陪衬。
有时候她觉得楚珺像是一只老虎,吃饱了,喝足了,懒洋洋的晒着太阳。不在意周遭的一切,除非是有真正的对手出现。也许楚珺不知道,她的这种“你不是我对手”的想法,恰恰是让一些人愤恨。
还有就是楚珺的气质更为飘忽,有时候明明在眼前,可这个人就像是在遥远的云端一般,这样的飘忽气质,也更吻合那个飘忽的传说。
既然楚珺不知道,那就算了,有时候知道了,反会有压力。韩雯秀自然生出了要保护眼前女子之心。
“那你这边比赛完了后,有什么计划吗?”韩雯秀问道。
“读博,去国外深造,”楚珺神往着。“你呢?”
“我还没有计划呢,想等到这边的比赛结束后再考虑。”韩雯秀笑道“若是你得了第一,可未来的安排和你的计划相左了,你怎么办啊。”
“放弃,我只要证明自己有这个能力,反正我老妈要的是面子,我给她挣到了就好了。至于这第一名,以及第一名要做的事情,就给那些想要的人去做好啦。”楚珺毫不在意。
韩雯秀心想若她真是那个人选,就算她不愿意做,命运也会安排她去,可是如果她不是那个人,诚如她所说,就算她得了第一,命运也会选择别人。连带的,韩雯秀自己的心情也莫名的轻松起来,很多事情不是自己想要怎样就能怎样的,这得失又何必太计较呢。
她发现越是和楚珺相处,她就越是觉得自己的身心轻松。别人都在忙着锻炼的时候,楚珺却拉着韩雯秀做别的,有时候是冥想,有时候是意象对话,有时候是催眠,又有时候是行为治疗等等,反正是有关心理治疗上的,她都会掏出来,
韩雯秀也乐意给她做实验,因为她也从中获益啊。很快不仅韩雯秀自己感觉,就算是她周围的人,包括父母都觉得她变了很多,变得比从前更沉稳,举手投足之间也更自信。有种由内而外的光华在周身流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