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山怪老人的话,大家都看向洞外。这时,只见乐菲菲扶着一个妇人走了过来,乐九天跟在她们身后。
到了里面大家才看清楚,那妇人虽上了年纪,可是依然双目有神,简简单单的梳着一个髻,依旧无法隐藏那由内而外散发出的清秀脱俗。
“诗月……诗月!”九王看到她,一下子几乎都站不稳了,踉踉跄跄地跑到她的面前,抓住她的手,双唇颤抖,道:“你还活着,你竟然还活着!”
“师兄,我还活着……”
蓝诗月看着她,清丽的双眸中,泪水忍不住流了下来。
“月姑姑……”看清楚她的脸,冰琪不禁一脸的差异。
血月宫的禁地里住着的那个温柔的姑姑,竟然就是萧轩漠的娘!虽然自己经常偷偷跑去跟她聊天,也知道她一定是萧轩漠敬重的什么人,却没想到她的身后还有这样的一层关系。
“那……当年,怎么会?我明明看到你的尸骨啊!”九王说着,扶蓝诗月坐下。
“当年德妃的死,人证物证具在,所有的矛头都对准我,不管怎么查渐哲师兄都找不到能证明我清白的证据,可是朝中大臣呼声四起,杀人偿命,即便是皇后也无从脱罪!师兄没有办法,只能从师父那里讨来了假死药……”蓝诗月看一眼九王,继续道:“你的确是看到我入了棺,不过那棺底是有洞的,事后师兄又偷偷把我挖了出来,安置在了血月宫!”
“你一直都在血月宫?为什么不告诉我?”九王惊讶道。
蓝诗月招手,萧轩漠见势拉着冰琪走到了他们面前,她拉过萧轩漠的手,道:“本来师兄是打算把一切都查清楚再接我回去,可是不管怎么查,就是没有线索,或者查到一些什么线索就会自己断掉。在血月宫呆久了,慢慢喜欢上了这里的安静,也就不想离开了。我离开后,师兄便心烦意乱,再也无心朝中之事,便对外宣称身体不适,将皇位传给了祈儿,到血月宫跟我住!可是他自觉心里对我亏欠,积郁成病,几年后撒手人寰了,这才由漠儿掌管了这里。”
“那你为什么不让我知道你还活着啊!”
九王抓过蓝诗月的手,眼眶红红的,是恼,是怒,是喜?
“是啊,或许我真的应该让你知道!”蓝诗月转过头,拍拍九王的手,说:“在这里,我跟师兄你说声对不起,如果你想要皇位,我也没有办法阻止,但是我只求师兄不要伤害我的孩子……”
“诗月!”九王打断她的话,双眼布满了血丝,道:“你真的以为我喜欢那个皇位吗?我是恨啊!我恨皇兄明明说会保护你给你幸福,到头来却赐你死!我……”
“好了……师兄,我们什么都不要说了,既然你不为皇位,那么,我恳请师兄撤兵!这里原本是安静之地,我不想让这里被血污了。”蓝诗月说着,起身要走。
“母后!”萧轩漠上前,冰琪见状也跟了过去,两人一边一个,扶着住她。
“诗月……”九王叫着,隐隐的声音里还有一丝哭腔,道:“你在恼我,在恨我吗?”
“事到如今,哪里还有什么恨?一时的误会造成了这么多的痛苦,我们是该反思了……这么多年,我以为你已经放手了,可是现在看来,你似乎还是放不下,如果要说恨,我应该恨自己才对啊!”
蓝诗月说着,平淡的脸上看不出一丝表情,却只见两行悄然滑过。
冰琪伸手,帮她擦去脸上的泪,说道:“月姑姑,我扶您回去休息!”
“月姑姑?”萧轩漠听到冰琪的话,疑惑道:“你……”
“这个以后跟你解释……”冰琪避开萧轩漠的眼睛,藏在蓝诗月后面说道。
“等一下!”九王喊道,看到他们停下,说:“我会撤兵,但是,你诚实地告诉我,你中了什么毒?”
一语未完,所有的人脸上都动了一下。
“我也不知道自己究竟中的什么毒……”蓝诗月转过身,道:“既然你已经看出来了,那我也不瞒你,当年来血月宫之前我就中了毒,连师父都诊断不出是什么毒。后来,师兄一直为我研制解药,却都只能抑制毒性的蔓延,根本无法根除……”
“我也是在师兄死后才知道师姐还活着,在祈灵山炼药也是为了帮师姐祛毒,不过,那毒也是在顽劣,到现在,师姐体内尚有三成的毒还没有清除。”山怪老人上前插一句嘴。
“魑焰!”九王叫一声,魑焰闻言上前。
看她走来,萧轩漠和冰琪同时上前一步挡住了她。
“你们两个给我退下!”山怪老人打下冰琪的手,道:“那个老顽固就是自杀也不会伤害师姐的!”
听他这么说,众人脸色稍稍缓解,退了回来。
魑焰走过去,将手放在蓝诗月的手腕,看着她的脸,左看看又看看。不一会儿,起身到九王面前,说:“此毒乃是西域一个很小的地方才有的毒,名叫‘隐’,不过此毒随着那个小部落的消失,也已经失传了,我也只是停师傅说过,可是解毒的方法,属下也无从知道!”
“那你的师父呢?”山怪老人上前,问道。
“我师父早就去世了!”魑焰回答,脸上还是那般,没有一丝表情。
“命自在天,我的命能延续到现在,已经知足了!”蓝诗月说着,转身走了过去。
“等等!”星罗走上前来。
萧轩漠看着星罗,脚也不自觉的往前迈了一步。
“魅,我有话跟你说!”星罗说着,上前欲拉住冰琪的胳膊。
“叶儿小心!”
萧轩漠快速转到冰琪身边,可是还是晚了一步,转眼间,冰琪已经到了星罗身边。
“星罗,你……”冰琪看着星罗攥在自己胳膊上的手,不解地看着他。
“他不是星罗!”萧轩漠紧紧地盯着那攥在冰琪胳膊上的手,满脸的担忧。
“那……”冰琪突然心里一紧,看看萧轩漠,又看看抓着自己的这个人。
“我是卑耶王!”星罗的眼光变得犀利凶狠起来。
“或者,更确切地说,你是白寒!”
萧轩漠和凌楚枫同音共振,又快步闪身上前,以防他对冰琪动手。
“哈哈!果然不愧为血月宫的宫主!竟然都被你看穿了!”白寒扯下脸上的面具,大笑,又看着凌楚枫,说:“我还是小看了你!”
“应该是我小看了你才对!”凌楚枫盯着白寒的脸,话中是嘲讽,眼中却除了愤怒更多的是悲。
“白寒……怎么会是你?你竟然是卑耶王?你把星罗弄到哪里去了?”冰琪顿时皱起眉头,使劲挣扎,却怎么都挣脱不开。
“一个世界里,怎么会有两个星罗,他,当然已经不存在了!”
白寒说着,把冰琪往一边拖了过去。
“你杀了他?”
看到白寒脸上不屑的表情,魑焰瞪大眼睛,波澜不惊的脸上,如今却尽是慌乱和愤怒。
“不过,我对他很好,并没有让他受苦!”白寒说着,丝毫不理会大家几乎冒火的眼神。
“我杀了你!”
魑焰点步上前,几只毒镖随之而出,速度之快,就连冷邪都没有看到。
白寒稍动一下耳朵,带着冰琪一个转身,只听“嗖嗖”的两声,转眼再看,魑焰已经倒在了地上,两枚明晃晃的镖插在魑焰的两肩。
“既然你这么爱他,就随他一起去吧!”白寒讥嘲地笑两声,一脸不屑地看着周围的人。
“你!”魑焰挣扎着站起来,眼里全是惊恐,殷红的血从嘴角流出,她顾不得擦,说道:“你竟在瞬间在镖上擦了噬骨粉!怎么可能……”随着还没有说完的话,魑焰的身体直直地摔向了地面。
呼吸的停止并没有使魑焰的眼睛闭上,不瞑目的似乎是怎么都没想到白寒的武功竟如此了得,也许,没有什么惊讶不惊讶,只是因为最后没能和星罗在一起。毕竟,那个孩子是真的。
“颜儿!”冰琪哭喊着,挣脱不开白寒,就对他又踢又扯。
白寒忍者嘴里的腥甜任她踢打,毕竟,魑焰也是让人闻风丧胆的高手,看着魑焰的尸体,一丝嘲讽之色不经意闪过,原本有些浅笑的脸上在看到冰琪脸上泪水的一瞬,僵在了那里。
“你这个恶魔!你杀了星罗,你杀了颜儿!我跟你没完!”冰琪哭喊着,抓过白寒的胳膊,狠狠地咬了下去。
白寒吃痛,抓过冰琪的另一只胳膊,低声道:“你若再不安静,我就把萧轩漠杀掉!你信不信?”
听他一说,冰琪还真的停止了踢打,刚才的情况她也看到了,连魑焰在他面前都这么不堪一击,他的武功到底有多高强呢?
“卑耶王,你到底想要怎么样?”萧轩漠举剑,指着白寒,眼睛却担心地一直看着冰琪。
“我想怎么样?漠王爷应该很了解啊!”白寒抬头,将冰琪拉近自己身边一点,说道。
“你既然想要得到天泽和玥凌,你尽管出兵来夺,却为何只要挟一个弱女子!”凌楚枫紧盯着白寒,准备着他若对冰琪不利,就上去跟他拼个你死我活!
“想要得到你们两个国家,不一定要带兵来夺,或许有更简单的方法。”白寒说着,将玉箫挡在了面前。
“这么说,血月令是你偷的?”冰琪看到他玉箫上面的坠玉正是消失了的血月令。
“璃儿,它叫血玉!”白寒看冰琪一眼,说道。
“你不许叫我璃儿!你这个魔鬼!”冰琪被他抓着,动弹不得,只能用眼睛瞪他。
“我还忘了告诉你,我的玉箫就是你看到的那支玉杖,也就是血玉箫!”说着,白寒把血玉箫举到冰琪面前,晃了晃。
“你怎么知道我看到了玉杖?这么说,那天是你故意引我道密室,是你故意让我看到那些东西,是你让我看清楚是凌楚枫在利用我,然后帮助我,取得我的信任!”
冰琪看着白寒,此时的白寒她已经不认识了,兜兜转转一个大圈,原来,自己还是逃不出人家的算计,冰琪自嘲的轻笑,原本潋滟的双眸中,如今却满是怨。
白寒抬起头,故意不去看她的脸,这样心里也许会好过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