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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部分人并没有反应过来,那几名暗卫毕竟是高手,立刻警惕。说时迟那时快,只见前方暗黑的河面上空果然传来尖啸声,那是利器破空的声响,已经有人拔出武器迎了上去。

一刀,破箭。

然而那一箭之后还紧跟着另外一枝,那名暗卫不曾防备,箭中胸口,跌入河中,更为诡秘的是,正空中还有一支箭,以快不可言的速度射向那名黑袍客。黑袍翻舞,一柄快剑自袍底跃出,以同样快不可言的速度迎上那枝箭。

箭与剑交错的瞬间,竟然微微一偏,与剑身错开,射向那名年轻的白衣男子。电光火石之间,任谁也反应不过来,黑袍客纵然武功高强,也来不及出招。宫徽音离得最近,看得分明,眼疾手快地拽住那白衣男子的袍子用力一扯,男子“唉哟”一声,身子后仰,那支箭堪堪地擦着他的头顶飞过,直接没入身后一名暗卫的胸口。

这三箭连珠发射十分巧妙,让人完全没有反应的余地。

人群此时才反应过来,炸开了锅,你推我搡,你争我挤,乱成一团。人群中暗卫纷纷上前,用血肉之躯将主子护了起来。人群拥挤中,宫徽音拼命想拉住宫蝶衣的手,起初还能听到那丫头哭泣的惊叫声,后来人群涌动,终于不知所踪。

人群乱作一团,被踩踏着不知其数,更有许多人跌入桥下水里,叫喊连天,就连急忙赶过来的禁卫军一时也不能驱散人群,只能在河边围成铜墙铁壁的两排。

宫徽音在人群中艰难地寻着人,跌跌撞撞,手掌忽然一紧,她心中一喜,立刻又觉得不对劲。

那手掌宽大温暖,绝不是小妹妹宫蝶衣的。

那手掌用力一握,将自己拉入怀中,涌动的人群像是遇到坚硬的岩石,很自然地向两旁分流开来。站在这样一个怀抱里,安全感与危险性是共存的,当他靠近自己的同时,宫徽音感觉到一股冰冷的寒意贴着颈后的皮肤滑过--好险!

宫徽音叹了口气,这个男人就是麻烦的代名词。

不消说,周围暗藏在人群中伺机而动的杀手们,盯准的人肯定不是她这样的无名小辈,这个男人惹下祸端,倒叫她跟着吃利息。宫徽音在肚里恶狠狠地咒骂了一句,却不敢轻举妄动,形势太复杂,贸然而动只会成为靶子。

银袍男子挪腾辗转,十分自如,只是周围的人群难免跟着遭殃,不断有人倒下,只是人群混乱,根本没人留意这些。

男子搂着她且战且退,避开人群来到一个偏僻的小巷。男子停了下来,一手扶着墙壁微微喘息着,宫徽音蜷缩在他的怀里,右手抵着他的胸脯,触手腻滑,与此同时她闻到血腥的味道。

他受伤了!

宫徽音心中忽然涌出一股莫名的不安感,此时身后尾随的杀手似乎消失了,但是杀气还是有增无减,她正纳闷间,抬头瞧见巷道里出现一道灰色的身影。

灰衣人头戴斗笠,手里握着一道软鞭。

“我不行了!”男子叹了口气,“这与你无关,别连累了你。”

他拍着宫徽音的肩膀,声音诚恳。

宫徽音垂着头,似乎在犹豫。

灰衣人握着软鞭轻轻一甩,银丝滑过暗夜长空,袭向他们两人,男子抬手一拍,将宫徽音的身体推向灰衣人,竟然是想用她来阻挡对方。

宫徽音尖叫一声,声音怨恨,整个人身不由己地向灰衣人撞去。灰衣人眉头一皱,巷道狭窄,无处躲避,他只能轻挥左手,将宫徽音的身体推向墙壁,鞭子攻势不变,仍旧袭击那男子。

男子巍然不动。

灰衣人瞳孔骤然放大,鞭子失去动力,软软地跌落在男子的脚尖处。他捂着自己的脖颈,艰难地回过头,似乎是想看清楚那个看似无害的少年。

宫徽音抬起被鲜血染红的尾指,缓缓摘下一个带着尖刺的指环套,藏回腰间。公子教她的都是最好的杀人手法,这还是头一次用来防身。

他们俩都对地上那具渐渐冰冷的躯壳无动于衷,一个悠闲地望着自己的手指,一个沉默地盯着地面。银袍男子抢先笑了,俊脸静美,温柔如初,身体里隐隐散发出血腥的味道,分不清是他自己的血还是敌人的血。

“你很大胆,叫什么名字?”

“徽音。”宫徽音知道他已经认出了自己,在这种人面前,遮掩只是自取其辱,倒不如堂堂正正地面对他。

他微微颌首,低声道:“很好听的名字。”

“你又欠了我一条命。”

“我也救了你一条命。”

两个人都在微笑不止,周围空气渐渐肃冷。刚才把她推出去的同时,他似乎笃定她一定会出手,不然也不会束手以待。

仿佛是一种试探,更像是一种信任,宫徽音分不清这两者的区别。

她掉头离开那条幽闭的胡同,越快越好,在那个变幻无常的男人改变主意之前,离他远一分就多一分安全。

男子默默凝视着宫徽音的背影消失在胡同口的黑暗中,身穿黑衣的霍青从墙头跃下,沉声道:“主子,要不要?”

霍青把刀抽出一寸,寒光似电,映着那男子俊逸无情的脸庞。

男子舒了口气,霍青垂了头,把刀收回鞘内,默默上前给自家主子检查伤情,止血疗伤。

“‘鹰门’的杀手果然厉害,暗器淬了毒,幸好主子提前服了解毒剂,不过还是要赶快回府驱毒才行。”霍青犹豫着说道,“右胸这一处伤的很深,若不是她,您也不至于--”

男子整理了一下锦袍前襟,截口道:“你什么时候起也学着罗嗦了,走吧,事情还没完呢。”

他的声音平淡,却有种让人无法抗拒的威严,霍青不敢再说什么,默默跟在他身后。

宫徽音一路小跑回到河边,此时人群基本疏散开来,河两岸和桥上戒备森严,负责守备的御林军正在陆续赶到,搜查刺客。

“什么?睿王爷不见了!你们还不快去找!”河边,那名白袍男子把宽大的袖袍撸到胳膊肘上,晃悠着拳头威胁禁卫军的一名将领,不停地咆哮着:“你们御林军怎么搞的,让刺客混进人群,睿王爷可是凤翔国的特使,是咱们顾月国的贵客,若是有什么闪失,你担得起这个责任吗?”

他越说越气,抬脚向那人踹过去,不想那人刚好领命转身,因此踹了个空,险些把自己绊倒。他立刻不依不饶地那人喊道:“回来!回来!站好喽!”

他眯着眼睛比划最好出脚位置,一抬头刚好看到宫徽音的身影,大喜过望,顾不上教训人,三步并两步走上前拉住宫徽音的衣袖,道:“义士让我好找,若不是兄弟你出手相助,本小王焉有命在!”

宫徽音不敢怠慢,拱手道:“是贵人命大,草民只是误打误撞罢了。”

白袍男子呵呵而笑。

这时,一名魁梧的黑甲将士快步走来,抱拳道:“回禀王爷,睿王爷已经找到。”

“人呢?有没有伤到?”白袍男子神情微凛。

“多谢三王爷挂怀,本王无事。”随着一声沉稳的回答,人也走了过来。那名神情严谨的黑袍客怀中抱着一名穿着白色衣衫的少年,少年蜷缩着身体,白藕般的手臂紧紧搂着黑袍客的脖子,身体似乎还在瑟瑟发抖。

“已经安全了!”这一句温和的回答是冲着怀中少年说的,声音柔和,与刚才的语调截然不同。

白衫少年胆怯地抬起一直埋在黑袍客胸口的小脸,宫徽音悬着的一颗心再次提到半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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