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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月后

往城里走,一路上都能看到战争刚结束的痕迹,一些人和马匹的尸体没有清理干净,到处散发着恶臭,一些用废了的攻城车与大石块随意堆在一起。血已发黑,刃已卷曲的刀剑不时的阻塞路面,肃州高大的城头有缺口,城上的戍楼破烂不堪。

“莫再看了,你都看了一路了。”安修泽伸手拂下我揭开的帘幔,沉声道。

我点了点头,便也没再坚持。

三个月前苍云国太子在京城秘密联合了诀尘子刺杀了别国使节,后又恐事情败露,这才在我与安修泽回灵鹫宫的路上,派了黑衣人刺杀我们。我不慎跌落斜坡,幸亏有安修泽用身体护住我,才不至于伤到腹中的胎儿,只是我的左小腿骨折,不得已又在灵鹫宫调养了三个月,这才出宫去肃州城,而安修泽担心我出宫后遭遇不测,故也随我前来。

诀尘子本是一个不问世事的隐士,但这次亲自下山协助太子匡帛琦的这件事,却始终让我不解。他和匡帛远的师父本是同门师兄妹,就像我和安修泽那样,所以匡帛远和安修泽才会那般熟知,这样算下来,我与匡帛远还有那么一点同门师兄妹的味道,只不过各自的师父不一样而已。

匡帛远被偈云帝在病重期间召回京城,并在蒙鼓律国起兵来犯之时,都让其常伴左右,由此可见,传言偈云帝欲将传位于匡帛远也不足为奇。

为了让已带兵出征的匡帛远应接不暇,最后战死沙场,太子匡帛琦打出了他的如意算盘,但是却偏偏算错了一样,这一样也恰恰是最重要的,那就是匡帛远本人行军打仗的能力。

一阵微风吹过,卷开了马车上的窗幔,将思绪拉回,我不经意得往车窗外瞧去,只见前方不远处,站着一群将士打扮的人,而他们中间矗立着的一个卓然挺立的黑色身影,我瞬间呆住......是匡帛远。

只见他一身黑色戎装,金色的铠甲闪烁出硬朗的气质,剑眉斜挑,彰显着傲人之气。他犀利的黑眸如同黑耀石般璀璨,俊美的五官宛若雕刻一般与他那周身散发的冷峻深邃极为完美的融合在一起,恍如战神。

赶紧命车夫将马车停下,安修泽早我一步下车,接着慢慢的将我扶下。此时的乌云在天空中疯狂的笼聚,天色愈来愈暗,狂风卷动这地上的落叶残枝四处飞扬,而一身白衣的我,在这一片杂乱萧瑟的大街上,更是显眼。

只是短短数月未见,他瘦了,肤色变得更加黝黑,我不敢上前打扰他,只是定定的伫立在马车旁,远远的凝望着他的身影。

片刻,匡帛远许是察觉到了前方的响动,蓦得抬眸扫视一圈,不经意间扫过我时,身形一颤,突然又转过脸,诧异的向我这边看过来。

这一刻,我们四目相对,遥遥相望,时间和距离仿佛停滞不前。泪水盈满了我的眼眶,似是在有一点点地风吹草动,便会夺眶而出,我强挤出一抹微笑,故作轻松的对他点了点头。

他向身旁的将士交代了几句话,便大步向我走来。周围寂静的仿佛死掉了一般,只有冷风在身边呜咽的声响,他的黑色披风在狂风中上下舞动,划出优美的弧度,墨色深眸却透出无限繁杂的情丝,与我的眼神死死缠绕,不可分割。

恍惚间,我便落入了那个似曾相识的温热怀抱中,隔着铠甲的拥抱,竟让我的心陡然间变的更柔更软,耳边被他的呼吸声笼罩着,如同冬日暖暖的橙色阳光,柔情四溢。

良久,他才轻轻的将我放开,微微上挑的凤眸中带着专注的神情,语气略有责备,道:“你怎么来了?”不等我开口解释,又道:“明日你便回去。”语气中带着不容抗拒的坚定。

我才刚来,就让我回去?虽然知道他是怕兵慌马乱的保护不到我,可是他此时的话竟让我觉得无比委屈,泪水也不争气的流了下来,我带着哭腔道:“我不......“

“胡闹。”不待我说完,他便神情严肃的打断我,“此地战事在即,岂是你一妇道人家呆得?”见我被他的大吼吓得浑身一激灵,他又转过身子,对着安修泽厉声道:“安修泽,枉本王临行之前将她托付于你,而你不但有负本王所托,竟还陪她胡闹到这里?”匡帛远的目光凌厉,声音亦是冰冰冷冷,不容抗拒。

“我......”安修泽表情为难,似要开口解释,却又吐不出半句话来。

哪有这样的人,我们知道他的处境,好心好意的来帮他,没有得到半句的嘘寒问暖就算了,竟落下了一地的埋怨?

我气愤地抢白道:“是我执意要来的,不许你责怪他。我既然来了,你休想把我轻易赶走。师兄,别理他,我们上车。”说话间,我已在安修泽的搀扶下跃上马车,再次撩开幔帘,我故意对着匡帛远语气淡淡的道:“若是不想饿到你儿子,就乖乖的上来。”哼,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HelloKitty呀!

果然,他无奈的看了我一眼,便咬着牙乖乖的上了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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