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府的人的神色都一紧,月馨暴怒的原因有二,一是真的被冤枉,而恼羞成怒的迁怒月华;再者就是她为了掩盖真相,不想让月华将此事传出去,尤其是老夫人齐氏。
齐氏的脸色变得难堪,田氏临死前她也私下审问过,田氏一口咬定月馨是崎儿的孩子,就算她怎么用刑都无济于事,又不能让月馨和第五峰滴血认亲,所以只好作罢,谁料到田氏当着她的面服毒自杀了,城中又传出了田氏为了以示清白才服毒自尽,为了掩饰家丑所以此事只得作罢,没想到今日又被人翻了出来说三道四。
“臣女也知道此事关乎父亲和兄长的声誉,定不会冒着污蔑相府的风险将此事声张出去,还请皇上明鉴。”月华垂眸道,浓密的睫毛不住的颤抖,样子楚楚可怜。
虽然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但这几次关于相府的流言应该全都出自面前的女子,对她,他越来越感兴趣了,不管她究竟是谁,他都想得到她。
“哦?是吗?左相对这件事有何看法?”无极单手支脸,深邃的眸子紧盯着她不放,四两拨千斤的道。
“这······”第五峰左右为难,这本应是家事,却不想让皇上参与进来了,骑虎难下,唯有证实了,“滴血验亲皇上看······”
齐氏一听急了,虽然她想知道,但是却也害怕事实,“不行!馨儿是峰儿的孩子,这样岂不是冤枉她了?你想让她以后如何面对世人呢?”
“祖母此言差矣,”在一旁沉默的云阳突然道,“这是还她一个清白,更是让世人都知道,她是左相第五峰的女儿当之无愧。”
“可······”齐氏还想阻止。
云瀚也出声道:“她若真是相府的血脉做什么都不是冤枉,相府有义务为她澄清;但她若不是,就趁早将她驱赶出去,以免他人混淆我们相府的血脉,祖母再三加以阻拦,是不是知道什么内情?”
他的一席话让齐氏哑口无言,求助的目光看向无影,后者低头抿茶,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名声不复当日的相府现在已经不具备他棋子的资格了。
见众人都不说话,云翔再也忍不住气愤,径自将月馨押了上了,大概是她中途喊叫的缘故吧,被押上来的时候嘴都被堵住了。
无极示意放开她,当月馨的嘴获得自由立即泪眼婆娑的喊冤,当她听说要滴血验亲的时候,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忙道:“皇上,皇上明鉴,今日之事都是月华陷害我的,我、我被她激怒才一时······”
无极不为所动的挑了挑眉,无影多看了继续低头饮茶,依旧不想多加理会,齐氏虽然想说什么,面对第五峰和三个孙子的怒意却也力不从心,只希望事情不要向最坏的地方发展。
月华冷笑一声,“姐姐说笑了,就算月儿在如何挑唆,也不会让人将自己的丫鬟绑起来的,这样实在是于理不合。”
月馨一怔,心中暗骂兰秋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谁让她将那几个丫鬟绑起来的,任谁第一眼看到那个场景都会觉得自己是有备而来的,现在她就算有一百张嘴也说不清楚。
“皇上,定是月华收买了可我身边的丫鬟,所以才让皇上看到当时的场景。”她不甘心的道,意图扭转局面。
无极的手在桌子上用力一拍,前一刻还完好无损的家具顿时支离破碎,声音中充满了不耐烦和厌恶,一字一句的道:“朕不想知道那些,朕想看的是滴血认亲。”
月馨彻底僵住了,她本想转移大家的注意力,没想到还是无济于事。云翔掏出匕首在她是指尖画出一道口子,鲜血瞬时滴落,云阳机灵的忙用茶杯接住,起身后恭敬的将其递给了父亲,第五峰犹豫了半晌,还是将自己的血滴了进去。
云阳在茶杯注入一些清水,晃动茶杯再递到无极的面前,后者看了一眼,唇角扬起一抹邪笑,然后云阳在端着给其他人看。
月华低眉垂眸,心中甚是疑惑,照理说诸葛无极不应该插手大臣家的内阁之事,就算看到了,也是警告两声,可为何今日他会不仅过问还介入此事,难道他在计划什么吗?
当所有人都看了以后,心中咯噔一声,尤其是齐氏,脸色惨白惨白的,嘴唇发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月馨连忙爬到无极的脚边,紧紧抓住他的衣摆,哭喊道:“皇上,月馨有话说,我并非左相的女儿,我是第五崎的血脉啊皇上······”
后者看了一眼身边的小德子,小德子尖声道:“据古医书所述,就算是隔代或同代亲属也可滴血认亲,第五老夫人和月馨小姐实属直系血脉,不如奴才为两位再次解惑吧。”
“不、不要!不要!你不能这么做!”她疯狂的摇着头,精致的脸上写满了惊恐与慌乱,不住的向后挪动,那里还有之前的花容月貌。
突然,她看到在一旁沉默不语却面带讥讽的月华,一个翻身从地上爬了起来冲到她的面前,一手拽住她的衣领,一手飞快摘下发簪抵住她的白颈。
“都是你······都是你!都是你害的!要不是你,我不会落到如此天地······若是不是你,我就是嫡出小姐了!”
所有人都没有动,无极和相府的人都知道月华身手不错,对付个月馨绰绰有余,而无影是事不关己,齐氏光顾着呆傻了,想不到她疼了十六年的孙女不是儿子的血脉,。
月华的唇边闪过一丝冷意,用只有她们二人能听到的声音道:“当初我问你当真不悔,你如何作答的?不过,你现在还有大约半盏茶的时间考虑,你若反悔,我变想办法救你,你若不后悔······”
月馨有一丝心动,但看着皇上、瑞王对她不理不睬,而齐氏顿足捶胸的模样,兄长对她都憎恶至极的样子,她知道自己已经没有回头路了,手中的发簪不由得刺入两分。
“贱人,你到这个时候还想骗我吗?”
“姐姐如今还没有看清局势吗?骗你我有什么好处?我只是好奇你如何让田氏心甘情愿的为你而死。”
那日田氏被关押,月馨曾悄声去探望,约半盏茶后才出来,不久后齐氏前去审问后,田氏便服毒自尽了。
月华很好奇,月馨到底说了什么竟能让田氏心甘情愿的为她付出生命,在她的记忆里,田氏从不是个尽责的母亲,除非······
“我凭什么相信你?”月馨不自然的动了动肩膀。
月华轻叹一声,缓缓闭上了杏眸,“就算现在你想说也太晚。”
“什么意思?”
月馨刚问完,皮肤下面开始发痒,就好像有无数小虫子在乱窜一般,刚开始还可以忍耐,逐渐的更加瘙痒起来,手中的发簪一丢,毫无形象的挠了起来,白皙的皮肤开始红肿,有的地方甚至鼓起来个包,包里好像有什么东西一般不住的蠕动,吓得她连声尖叫。
在座的人都不自由自主的站起身,月华却悄悄的退至一边静静的看着,心里却在想着其他的事情。
她身上的包越来越多,越来越大,这些带给她的再也不是痒,而是钻心的痛。突然,有一个包被拱破,一只通体晶莹血红的虫子从里面爬了出来,虫子带出黄色的液体有一股子恶臭,其他的包也一个接着一个的破开,大堂顿时飘散着腐烂的臭味,齐氏看的反胃,忙跑到外面狂吐起来。
“第五月华你个贱人,你给我下蛊!你个贱人,贱人······”月馨浑身颤抖的尖叫着,咒骂着,浑身是血的在地上打滚。
“姐姐不要错怪好人啊,”月华上前两步将虫子踩死,冷冷的道:“姐姐忘了自己服了什么药吗?据说允烟有种可以使人变美的蛊,但代价就是将自身成为蛊繁殖的温床。姐姐知道是这样的药还敢服用,这惊人的胆色真让妹妹佩服啊。”
这种药应该是红莲给的,如此卑鄙的人岂会无缘无故的给月馨好东西,在查知以后便让黄莺调配出一种香料,当她将香料抹在月馨手上的时候,那些沉睡的蛊便会苏醒,想要破体而出。
自己做的不过是推波助澜罢了,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
“哦,我还忘记说了,姐姐不仅胆色过人,心肠也异于常人的狠毒呢,能亲手毒杀自己的娘亲人,放眼天下都找不出几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