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语还未说完就被他用唇给封住了,她的脑子轰然一空,呆呆的望着近在咫尺的俊彦。他轻轻的吻着她唇,舌尖探进了她的樱唇中,汲取着她的甜蜜芳香。他离她是如此的近,近的她都能闻到他身上浓烈的香味,是女子的香味,是柳妃身上的香味。
墨韵抬手就去推拒他,心间悲愤难言,甚是伤心生气,不愿他身上带着其她女人的气味来靠近她碰触她。见她挣扎,苏梓言自然是极怒的,一个提劲儿就将她从浴桶中提了出来,让她更加贴近自己,移开唇在她耳边低声道:“你在为谁守身如玉呢?”
墨韵此时也顾不得身子暴露在外,只是转过眼不去看他那张暴怒的脸。
他的手圈在她的腰间,勒的她直觉腰快被他从中间折断了,疼的她只想掉眼泪。可是却生生挺住了,咬牙道:“臣妾在为自己守身如玉。”既然他已忘得干净,她为何又要活在那次的邂逅中呢?她为什就不能比他更潇洒呢!既然他心中没有她,她又何必在苦苦爱恋与他呢!一直想不明白想不透的事情,此刻却比什么时候都要清晰,都要看得穿。
“为自己守身如玉,宁妃说得倒轻巧!”他的手轻轻地游移在她光滑细腻的玉背上,轻柔的动作就像是在对待自己的最亲密的情人,可口中说出的话却如猛兽般狠毒,“以前本王怎么就没发现呢!而今,宁妃怎么就变得如此的三贞九烈了呢?”
墨韵暗自吸了口气,极不习惯他摸在自己身上的手,他的手有些厚,可能是常年习武带兵打仗的原因,他的手上有一层薄薄的茧,抚在她身上有些痒,使她的身子不禁有些抑制不住的微微颤抖。
以前?呵,以前?以前那是因为她愚昧她无知,她以为她的一往情深会换来他的赤子之心她以为她的苦苦等待会换来他的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现在,此时,她已万分清醒,不想再活在自己为自己编织的美丽向往中,那样她只会愈加伤心绝望,将自己愈缚愈紧,她不想像一只未脱壳而出的蝴蝶还未开始自己的人生就已被自己束缚而终,那样的日子她已经过够了。
对他,她已心死如灰,不再抱有任何希望了。
她望着他,一字一句道:“三贞九烈臣妾担不起,不过是一副皮囊而已,王爷若想要便要去是了。”说着就闭上了双眼。
苏梓言的瞳孔急剧收缩,心头似有万千残兽在猛烈撞击,他不知自己此时的心情是怒还是痛。他在她耳边冷声道:“本王告诉你,就算本王一直没有碰过你,苏梓辰也照样不会要你的,你就给本王死了这条心吧!”
墨韵陡然睁开眼,在烛火的照映下,那双如水的眸子黑白分明,可一瞬间迸射出来的光芒却是逼迫人心的寒厉。她唇角挂着一个淡淡的笑,冷冷道:“王爷怎么说的如此笃定呢?什么事情都是有可能发生的。”其实她自己也不知道,只是两次与苏梓辰在一起时她都是真有一种高山流水遇知音的感觉。
苏梓言眯了眯眸,“自古以来忠臣不效二主,烈女不侍二夫,这个道理你不懂吗?你所看的那些《女训》《女则》的都有什么用!”
墨韵据理力争道:“卓文君不是什么烈女,司马相如照样不嫌弃她,司马相如的《凤求凰》不仅换来了卓文君放弃所有不顾一切的夜奔,更换来了他们的恩爱白首和千古流传的爱情佳话,为了司马相如,卓文君就算不做一个烈女又如何?因为她得到自己想要的得到了自己要寻得幸福!班婕妤倒是一个烈女的不二人选,可是她付出的代价有多惨你知道吗?她的爱情下场有多悲凉你知道吗?她看着自己心爱的男人与飞燕合德欢好那种痛彻心扉的疼你知道吗?长夜漫漫,独守长信宫的那份寂寞空虚你知道吗?班婕妤是樊姬,可她的夫君却绝不是楚庄王,这个烈女与其当了还不如不当!”
苏梓言看她脸色苍白语气激动,心头的火是越燃越烈,抿了抿薄唇,他强压住沸腾的怒气。然后突然松手放开她,“所以你就要红杏出墙是吗?”
墨韵张了张嘴,像是有一把刀子捅进了她的胸口,一刀一刀,疼得她只想昏过去永远不再醒来。可是她却拼尽全力忍住了,不再一味忍让委屈求全,而是倔强道:“是又怎样?!”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苏梓言的眸子渐渐明亮了起来,漆黑无比。
深深地看她一眼,苏梓言拂袖走了出去。
门关上的刹那,墨韵也软软的倒在了浴桶中,浴水溅了一地,她听见了自己心碎的声音。
从此以后,在她心间他们就是泾渭分明楚河两界了,她再也不是以前那个痴心错付识人不清的宁墨韵了。
从今以后,她要做一个独立坚强的宁墨韵,她要与之前的那个望穿秋水的宁墨韵做一个彻底的了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