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开恩啊!”楚奕扬又磕了一个响头,他的心紧张的纠成一团,却无可奈何。面对千军万马,他不曾皱过一下眉头,可是如今面对皇上,他却一点还手的余地都没有。
“皇上,以国法为重啊!”皇后也跪在地上恳求道。
皇上左右为难的看了看,无奈转身背过脸去,冷冷道:“来人啊,把慕容璃烨压往天牢,所有与这件事有关人等统统抓起来,等候处理。”
“皇上,不要啊!”楚奕扬大声呼喝,喊的撕心裂肺,希望皇上能回心转意。
璃烨心中一片苍凉,嘴角扯出一丝苦笑,她站起身来,弗开欲上前抓她的侍卫,“不要碰我,我自己走。”她看了一眼背对着他的皇上,冷冷道:“皇上,璃烨想问你,在您的心里可有一点点父女情谊,可有一点点夫妻情分?您自以为至高无上,可以随随便便掌握别人的生死,可是您有没有用心去看过您身边的每一个人,我替您悲哀,枉您长了一双眼睛,却不辨真假。我娘当年就是被人陷害,您可查过真相?她一弱女子,害您有何好处?您枉忠臣,近小人,璃烨死不足惜,但是璃烨不服。”记得睿王曾经说过,你们的皇上如果是一个昏君你们也保他吗?如今想来,或许他说对了,慕容枫就是一个不便是非昏庸无能的皇上,祖宗留下的基业,楚家几代抛头颅洒热血包围的国土,恐怕早晚要葬送在他手上。
“把她压下去,胡言乱语,以下犯上,简直无法无天。”皇后一声厉喝,眼中满是凄厉的神情。她现在就像一个巫婆,和平时的她高贵的形象截然不同。
“哈哈……哈哈……”璃烨突然一声大笑,笑的狂妄,笑的邪魅,笑到眼泪都出来了,她绝望了,彻底的绝望了,没想到每天如履薄冰最后还是落到了这样的下场,这真是一个天大的讽刺。
“皇上,开恩啊,皇上开恩啊!”楚奕扬还是不住的磕头替璃烨求情,额头已经浸出血来,滴在地上一片殷红。
“奕扬,不要替我求情了!璃烨今生欠你太多,若有来生我愿做一平凡女子,与君再续前缘。”璃烨看向楚奕扬忍不住热泪盈眶。
“璃烨!”楚奕扬起身奔至璃烨身边,把她紧紧抱在怀里,“璃烨,我不会离开你,我答应过你,要与你长相厮守,不管是刀山火海,我们都要一起面对,如果皇上要治你的罪,就连我一起治罪吧!”
“不,如果你也被抓起来,我们就更没有希望了,奕扬,答应我,为我保重自己,事情还没到不可挽回的地步不是吗?”璃烨推开他,她不能再连累他,她已经连累了够多的人。
“还不把她带下去!”皇后一句怒喝,侍卫立刻上前,把璃烨带走。
“璃烨……”楚奕扬无法阻止,眼睁睁的看着璃烨被他们带走,心里如同刀割,此一去明知她可能凶多吉少,却无能为力。他回头重重的跪下,铁血男儿刚毅的脸上,第一次流下泪来,“皇上,璃烨是个女孩子,受不了这些苦的,她是您的亲生女儿,求您饶了她吧。所有的罪责都有我来替她承受,皇上请您开恩啊!”
“楚奕扬,你明知璃烨是女儿身,却包庇她欺瞒皇上,你以为你没有罪吗?皇上,楚奕扬也犯了欺君之罪。”皇后咄咄逼人,她知道要除去璃烨母女就应该搬开楚奕扬这块绊脚石。既然她拉拢不到他,那就只能出去他,谁让他是璃烨那边的人呢。
皇上知道虽然楚奕扬父子是朝中重臣手握重兵,不能妄动,但是此刻楚奕扬不肯放弃,皇后又逼的紧,也不得不办他,“来人啊,将军楚奕扬包庇罪犯,一意孤行,托出去重打四十大板,送回王府。”
楚奕扬没有诧异,低声冷笑,平静的向皇上叩首道:“谢皇上!”
这件事很快便轰动了朝野,宫里宫外传的沸沸扬扬。
何盈秀平儿还有当年知道真相的相关人等都被压到天牢。楚奕扬被打四十大板,浑身鲜血淋淋的被送回了王府,楚夫人一看儿子满身是伤,心疼的几乎晕了过去。楚奕扬不顾自己的伤,恳求父亲奏表为璃烨求情。楚勋了解到事情的始末,被儿子的一片深情所打动,联合一群忠臣在大殿上替璃烨求情。皇后的一帮党羽则是力荐皇上重判。太子慕容宏光为璃烨求情,被皇后当场喝诉。皇上最后下旨一个月后处决璃烨母女,以及相关人等。
楚奕扬知道皇上的宣判后,不顾自己的伤势和王爷夫人的阻止,进宫求情,跪在大殿外三天三夜,不知道是老天在替她鸣冤还是故意折磨这对苦命鸳鸯,天空一声闷雷响彻天际,乌云密布中很快下起了漂泊大雨。楚奕扬依然纹丝不动的跪在殿外,不能同生亦要同穴。雨水冲开了他没有愈合的伤口,身下的雨水慢慢变成了红色,傲然的身躯倔强的跪在地上,俊美无俦的脸上越来越苍白,脸上却挂着淡淡的笑容,璃烨今生再不会放开你的手,你弱有什么三长两短,楚奕扬不会独活。
雨中一位身穿蟒袍的俊雅男子,看见风雨中倔强的人,长长的叹息一声,转身离去。
坚挺的身影突然摇晃起来,脑中一阵晕眩,彻底失去了意识。高大的身影慢慢倒下,眼前是那倾城的美丽容颜,璃烨……璃烨……
天牢里湿气重,暗无天日,三个女子缩在唯一的一张木板床上,紧紧靠在一起,何盈秀两眼深凹,憔悴不堪,没想到小心翼翼的最后还是走到了这一步,内疚的看着璃烨:“都是娘不好,是娘害了你们。”
璃烨抬起头来,微笑着握住母亲的手,心里同样充满内疚,为她的自私,为她不能保护母亲,“娘,您别自责,这又不是您的错,是他太无情,自以为高高在上,可以掌控一切,不分青红皂白,昏庸无度,难怪北逸国出兵征战南熙国,说他是一个昏君,根本就不能为天下百姓牟福。”
“不许胡说,他是皇上,是你的父亲啊。”忙阻止璃烨说下去,这种大逆不道的话,她怎么能说呢。
“父亲?”璃烨冷笑道:“他可从来没有把我当成他的孩子,如果他有点父子感情的话,今天就不会这样对我。娘,您别再替他说话了,他心里根本没有我们。反正活着也是每天胆战心惊的,死了反倒解脱,只是连累了平儿,跟我们一起受苦。”璃烨另一只手握住平儿的手,眼中满是愧疚,当初在街上买下她,本来是想救她一命,如今却连累了她。
平儿摇摇头,“平儿不怕,能与秀姨和公主在一起,平儿心满意足,弱有来生,平儿还愿伺候你们。”小小的年纪眼中满是不屈,她知道公主她们是好人,如果没有公主当初的相救,也许她早已不在人世,被她们收留后,她们待自己如同一家人般,让她感受到从没有过的家人般的温暖,她已经没有什么遗憾了。
璃烨心里暖暖的,“平儿,谢谢你,对我们来说,你不是下人,我们是一家人,我也不是什么公主,如果你愿意的话,就叫我一声姐姐吧。”
平儿感动的点点头,亲切的叫了声:“姐姐。”
“好孩子,你们都是好孩子。”何盈秀揽住两个丫头,三人紧紧抱在一起,热泪盈眶。
“太子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