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儿,你可愿意进宫侍奉皇上?”梅乾峰温和的说。
“羽儿愿意,只要爹爹喜欢。”梅偲羽温顺的说。
“哈哈,老爷我就说嘛,羽儿最乖巧了,不会让我们为难的。”大娘艳云说。
“好了,三日后你就进宫吧。”梅老爷朝女儿摇摇手,示意她可以下去了。
“羽儿告退。”梅偲羽站起身来,往爹爹和大娘福福身,在丫鬟的搀扶下隐身离去。她当然看出爹爹的不耐烦,只是这举动再次深深的伤害她!
大娘艳云轻蔑的瞅瞅渐渐远去的身影,就是这双清澈的眼睛,当年迷倒了老爷,才会有了这个令人生厌的臭丫头,虽然老爷不曾对她尽过心,但是总是在无意间看到已经初长成的梅偲羽,驻足不前。
“偲烟见过爹爹,见过娘亲。”梅偲烟从屏风后来到大厅,撒娇的偎在艳云的怀中。
“她说的话你都听到了吧?”
“恩,女儿都听到了,没想到一副默不作声样子,装的可怜兮兮的,竟也有这般心机。”梅偲烟杏睦微皱,不悦的表情溢于言表。本来进宫的该是她的,若不是自己一时纵情,安怀珠胎,这种天大好事怎会轮到那个臭丫头呢!
“你们都不要再说了,若不是羽儿答应了,我看你们该如何收场。”梅老爷说完后,愤愤的甩袖离去,只留下一脸错愕的母女。
两人对视,不再言语,毕竟他们理亏在先啊。选中的秀女,即是皇上的女人,若怀有他人的孩子,那就是欺君、辱君之罪,是要全家杀头的啊,就这一条他们就该乖乖闭嘴。
回到厢房中的梅偲羽,坐在椅子上,安安静静不曾移动分毫,心绪渐渐飘远。自己只不过做了姐姐的替身啊,像这种事是不会轮到她的头上的,离开这个不温暖的家进宫,不知是好是坏啊!如果娘还在的话就好了,好想娘亲啊!
梅老爷这还是第一次来到羽儿居住的厢房,站在窗边驻足不前,看着这个多愁善感的女儿,自己这十四年来都不曾尽到义务的女儿,让她每日生活在步步维艰、事事小心中,完全没有其他孩子,该有的疼爱啊,只因自己无法面对这双眼睛,与宁雪羽一样的眼神啊!在雪羽活着的时候,自己无力保护她,致使她每日活在痛苦跟折磨当中,在生下女儿后决绝的死了!
“老爷,真的是您啊,您是来看二小姐的吗?”小柔端着饭惊喜的说。
“我路过,这就走,不必惊扰小姐。”梅老爷说完就转身离去了。
丫鬟小柔端着饭走进厢房后,摇晃着还在沉思的小姐,欣喜的说:“小姐,你知道吗?老爷刚才来看您了。”
“喔,是嘛。”没有预期的兴奋,只有淡淡的回应,然后再次进入沉思中。她心中是雀跃的,但是爹爹的来到,是否因为自己同意进宫,才表现出难得的慈爱啊!
桌上的饭菜一直到变凉,小姐都不曾动过,哎,可怜的小姐啊!
小柔站在偲羽的身边,看着小姐暗自伤心,自己的心里也很不好受,她大胆的说出心中所想:“小姐,你可不可以带我进宫,柔儿想一生都服侍在您的左右。”只见小柔扑通一声跪在偲羽的面前。
梅偲羽微微起身搀起跪在地上的小柔,细语道:“小心地上凉,你愿意随我进宫,你可知宫门深似海,并不像相府这般简单,随时都会惹上麻烦?”
“小柔不怕,只愿陪伴着小姐,死也甘愿。”小柔定定的说。时间很快就到了,今天装扮一新的梅偲羽,头上插满珠钗,一袭上好的丝质罗裙,一头乌黑的秀发只用一根蓝色的丝带轻挽,柔顺的垂在脑后,本就精致的五官在丫鬟的打扮下,更显得粉雕玉啄、精美绝伦,着实看傻了一屋子的丫鬟侍女。
在公公的催促下,梅偲羽轻移莲步坐上鳯鸾,带着她的丫鬟小柔,进入了皇宫!没有其他官宦小姐们的阔绰,隆重的告别仪式,梅老爷甚至都未曾露面,就这样孤寂的离开了梅家,一个没有带给她任何温暖的家!
“刘公公,今天可是秀女进宫的日子?”身为乐翎国一国之君的冥冷宸,酌一口茶玩味的说。
“回禀陛下,从官宦家中选拔的秀女今日都已入住云仪殿,等待陛下的传召。”刘公公必敬的回话。
冥冷宸接过刘公公递上的秀女图,饶有兴味的观看,当翻到第三张的时候,被画中女子娴静淡雅的气质吸引,她那双清澈的眼睛尤为引人遐想,绝美的五官自是不在话下,就那份出淤泥而不染的气质就叫人神往,简直就是掉落凡间的仙子啊!
“她是?”冥冷宸问道。
“回禀陛下,她是梅相爷的二女儿梅偲羽,年芳十四。”刘公公据实回报,看来陛下对这个女子极为感兴趣,恐怕她很快就能得到宠信了,对于这个小主自己以后可要小心行事啊!
“今晚就传召她吧,梅偲羽。”冥冷宸说。
“是,奴婢这就去传召。”隐身退下。
在宫女的带领下,秀女们各自进入自己的小筑,梅偲羽则被安排在芙蓉居,她跟小柔谢过管事的嬷嬷后,才关上房门休息片刻。
“小姐,您的脸?”小柔惊讶的指着梅偲羽的脸说。
“是啊,我的脸刚才一直痒来之,手不住的抓挠,是不是有些红肿啊?”梅偲羽柔声说道。
“何止是红肿啊,都鼓成脓包了呀!是不是花粉过敏啊。”小柔猜测道。
梅偲羽快步移到铜镜旁,镜中的人是她吗?满脸脓包,小巧的脸肿的吓人,这幅尊荣如何见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