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之间,没费一兵一卒,没有惨烈厮杀,政权就在平静中慢慢的转换,不知道是奕王平时的权利太大,还是礼隆启压根就没对这个儿子有所防范,无论哪种,都让这次政权的交替,变得那么顺理成章,但礼奕云知道,要想让自己当皇上变得名正言顺,就必须要礼隆启亲自下旨才行。
所以清晨在自己亲卫军的簇拥下,礼奕云缓步走进了议政殿,看着殿上容颜憔悴的父亲,心理有着些许的不忍,他没有说话,默默的看着他,静静地打量着这个小时候将他高高举过头顶的父亲,是什么改变了他们父子的关系,是十岁那边的绝望嘛,还是这么多年的疏离,让二人形同陌路,不管是什么,这一刻,他们彻底决裂!
龙椅上的那个人好像一下子就老了十岁,空洞的眼神望着殿外,古藤似的双手紧紧的攥着龙椅两端,过了好久,才轻轻的叹了口气,问道,
"一定要这么做吗?"
礼奕云眉头紧锁,避而不答。
"就为了那么一个人?"
礼奕云握紧拳头,沉闷不语。
"知道你为什么这么容易就能站在这里,为什么不伤一兵一卒就能取得天下!是因为我下令,所有人不许抵抗,都是礼国自己的兵,为什么要自相残害?"
礼奕云仍旧站着不动,但是微微颤抖的双肩,泄露了他此时的心情。
"你在背后养着自己的军队,真以为我不知道吗?那你也太小看父王了,你终是我的儿子,如果这天下是你想要的,就拿去吧!"礼隆启说完,将一卷圣旨扔下,缓缓的走下朝堂,在一个老太监的搀扶下,慢慢的走到礼奕云的身边,深深的看了他一眼,随即转身离去。
礼奕云朝父亲离去的方向,拱手作揖,尽管眼底的泪汹涌澎湃的抨击眼睑,可是他却硬生生的将它压了回去,在心里默默的说着,"父王,别怪儿臣,别怪儿。。。如果不是,,,你早晚会明白的!"
礼隆启慢慢的走着,看着周围的景色变化,以前公务繁忙,来不及欣赏旁边的美景,看看这里,以前云儿亲手栽下的小树,竟然长的这么高了,自己的确是老了。
"福安!"礼隆启叫着跟随自己多年的老太监
"皇上,奴才在这呢!"
"朕现在不是皇上了,你得改口了啊!"
"呵呵,那我得管您叫一声太上皇啊!"
"福安,朕是不真的老了?!"
"在奴才心里,皇上,不,太上皇永远是奴才心中那个逐鹿中原,醉卧沙场、所向披靡、意气风发的样子。"
"你呀,就为哄我开心,是不把所有知道的成语都用上了。"礼隆启笑笑,摇摇头,微捻胡须,又道,"云儿这次绝不简单,不过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我倒挺欣赏他的,比我当年决绝,是个当皇帝的料!"
"皇上,奴才打听到,奕王喜欢的那个,其实真的是个女人,并不是男人,只不过喜欢男人装扮而已。奴才今早想了一夜,也许奕王不是因为这个女人,而是因为,,,"
"你说的对,云儿绝不是为了儿女私情,放弃伦理道德之人,一定是有什么苦衷!"
"哎,皇上,您还记得二十年前,一个得道高僧云游我国,当时所说的话吗!"
"你说的是静远大师?"
"您曾今让他预测过礼国的国运,您想想他怎么说的!"
"他说,国主仁德,天佑大礼,百姓得福,国运恒通。惟二十年后,运势败去,礼国必亡!"
"对,您还问,20年后有什么方法可以让礼国避免破败!"
"他说天下之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有破有立,天下归一,还说要找极寒之处的雪阴女,得雪阴女之人得天下!"
"可是这雪阴女,找了若干年都不知道到底有没有这样一个人!"礼隆启再次摇头。
"是啊,如果照大师的话推理,如果我们得不到雪阴女,那么礼国,,,,"福安向礼隆启眨了眨眼睛。
"难道说,云儿,,云儿为了我,,,"
"皇上仁慈,断不然率先向它国发难的,可是如果不这样,就占不了先机,可是殿下就不一样,,,,"
"云儿,你是要把骂名留给自己啊,你这又是何苦啊,,,,"礼隆启眼中有泪,缓缓流下。
"皇上!您就别伤心了,既然这样,,莫不如给他最大的支持!"
"福安,你说的对,叫朕的铁甲轻骑队的统领肖承过来!"
"是!"福安领旨退下。
"云儿,,哎,自打那件事以后,朕还以为,你心中没有朕,没有父子,没有亲情,没想到,哎,你这孩子啊!"礼隆启喃喃自语,哀怨的坐在那里。星竹正在梦里跟她的周公相会,看到妈妈给她做的红烧猪肘,正开口欲咬的时候,就被莞尔一顿推搡中醒来。
"小姐,小姐,快,,快起来,出大事了!小姐,,"莞尔真佩服这个主子,泰山压顶,都能睡的这么死!
"莞尔,除非你给我个理由,否则扰人清梦,你会死的很惨的!"
"小姐,这个理由你听了绝对不会再想睡回去!"莞尔看着被她拽着还在挣扎的一脸惺忪的星竹,一板一眼的说道。
"到底什么事啊!"星竹被她弄烦了,一手支床,一手揉着眼睛。
"奕王,不,,皇上,,哎呀不是,是殿下逼宫,老皇上下旨退位,现在新皇在半月后就要登基了!"
"你说什么!"星竹马上惊醒,一屁股坐了起来,"你的意思是说,礼奕云当皇上了!"
"小姐,说话小心,殿下现在是皇上了,不可直言皇上名讳!"
"我靠!MYGOD!好不容易找到逃出去的办法,奶奶的,皇上换了!!还有比这更倒霉的吗!"星竹简直欲哭无泪啊!
"小姐,,还有,"
"什么!?还有,还有更刺激的!?"星竹脑袋发现都有点不转个了!
"他们说,,,他们说,,,殿下之所以将皇上撵下台,是因为皇上不让殿下娶你,所以,,他们说,,他们说!"
"他们还说什么!"星竹彻底大条了,,,
"他们说你是祸国殃民的妖女,,礼国迟早要亡!"莞尔心虚的小声说道。
"什么!我!祸国殃民?!"有没有搞错!"星竹不明白,怎么一觉醒来,自己怎么就变成红颜祸水了!"不行,我得去找礼奕云去,我可不想被万人唾骂!"星竹还没穿鞋,衣衫不整的就要跑出去。
"小,,,小姐,,!"莞尔马上叫住她,唉,这个主子就是急性子。"殿下现在正忙着处理国事,现在哪又空见你啊,等他早朝以后,你也梳洗一下,再行打算!"
"可是,,"想到一个国家就要因为她的存在而面临威胁,星竹不觉惴惴不安,这礼奕云到底又吹了哪股羊角风。
朝堂之上,礼奕云倦懒得斜斜的坐在龙椅上,轻睨下面群臣,银色的面具仍旧带在脸上,森冷的放着寒光,一头乌发整齐的錧在脑后,垂在腰间。手执一把纸扇,轻轻的在胸前扇动。容清静静的在大殿上跪着,丝毫不敢有一丝麻痹,"陛下,昨日微臣的大印丢失,听说在丞相手中,还望殿下做主,将微臣的印信归还,礼国二十万兵马,都以此印信马首是瞻,如若落入歹人手中,我礼国岂不亡矣?"
"堂堂一国将军,且不说带兵打仗,连一枚印信都可丢失,还有什么资格掌管20万大军,来啊,削去容清镇远将军之职,擢边关总兵韩岐山暂代镇远将军,容清为其副将,帐下听用。如再有过失,二罪归一,定斩不赦。"
"臣尊旨!"容清吓得一身冷汗,却不敢多言,明知大印被他盗走,却不敢多言,这明显就是在削除他们的势力,可是,,,谁叫人家是皇上呢,自己又能多说什么,回去研究对策,不行就把宝押在自己女儿身上,要是女儿在后宫之中占有一席之位,自己的前程还是能有保障的,容清领旨回到群臣之中。
这时又一大臣走出,号称礼国最高元老,伴随三代皇帝走过的礼部尚书秦缘,颤颤巍巍的走出,向礼奕云微微一作揖,趾高气扬的说道,
"微臣听说陛下要在册封大殿上成亲,并封一男子为后,不知是否有此事?"
"是又如何!?"礼奕云微微一笑,终于该说点正事了吧!
"这成何体统!?"秦缘用手中的权杖敲打着地板声声作响,我礼国上下,百年基业,未听说有一男后存在,陛下怎可于百姓而不顾,于国之颜面而不顾?"
"既然百年没有,那为何不从朕开始?"
"荒唐!自古以来,凤求凰,男追女,怎可男男婚配,简直是乱朝纲之举,陛下若不想让百姓唾弃,趁早打消这个念头!"老头子气得胡子一翘一翘!
"朕要是不答应呢?朕既是一国之君,所作之事又何须向你们解释?"
"老臣提醒陛下,水可载舟,也可覆舟!陛下如果不顾老百姓的看法,大礼必亡!"
"必亡!秦缘!?不要以为你倚老卖老,朕就怕你,管你是三代元老,还是四代元老,你那三纲五常的东西快快扔了吧,成天在朕耳前唠叨,朕都要烦死了,现在朕准你告老还乡,衣锦故里去吧!"
"你!你,,,,有你这样的皇上,大礼必亡啊!"秦缘老泪纵横,想不到服侍了三代皇帝,竟是这般光景,也罢也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