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礼奕云站在月光下,冷峻的脸上却充满了询问。
玲珑垂下的双手紧紧拉住了自己的衣服,又是阴谋,他竟然什么事都没有,自己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玲珑恨自己的不争气,听说他病重,自己竟然傻傻的第一时间跑过去,人家呢,只是布好了局,等着人来上当!
“请问您是否就是怡红院的老板呢!?”,见她不答话,礼奕云仍旧又询问了一句,不知怎的,这蒙面阁主,总是给他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即使她斗笠遮面,他竟不觉生出一种亲切之感。
玲珑压了压体内的怒气,猛的回身,“不错,我就是怡红院的老板,他们背后的阁主!不知阁下深夜到此,有何见教呢?!”
“失敬失敬,在下只是听闻一些轶事,仰慕阁主已久,今日特来拜访一下阁主!”
“素闻礼奕云冷酷无情,杀人如麻,怎也会为了一个虚名屈尊降贵来到我这烟花之地,不怕有损了您的威名吗!”
“果真不愧为天下第一消息楼,阁主竟然认得出在下,在下果真是受宠若惊啊!”
“收起你虚伪的面具吧,别以为你在礼国为王,在我这就可以自以为是,我告诉你,别看怡红院庙小,我这尊菩萨就算走出去,你礼国也得抖上三抖!”玲珑语言犀利,态度蛮狠无礼。
礼奕云挑起眉峰,流转星眸,暗自惊讶,自己并未得罪这位阁主,与他更是第一次见面,为何她的语气如此不友善呢!?
“阁主,是否跟在下有什么误会!”
“没有误会,公子还是尽快离开,免得伤了和气。”,说完,玲珑迈开步就要往里走,却被礼奕云一手挡住。
“阁主,我只想问一件事!?”
“不好意思,怡红院不接礼国的委托!”
“为什么!”
“因为你是礼奕云!”,玲珑沉不住气,一把甩开横在她面前的胳膊,冲着礼奕云的胸口就是一掌,礼奕云立即躲开,玲珑见一掌打空,又跳上前去横劈一掌,礼奕云无奈,只得和她对打起来。
一来二去,两个人打了几十个回合,并未分出胜负,礼奕云暗暗惊奇,此女子武功高强,不在他之下,而更让他惊奇的是,每每与她对掌之时,她体内都有一股强大的气流将自己反弹出去。
眼看二人纠缠在一起,追风有些着急,从刚才他们的对话,他已听出他就是礼奕云,阁主这么对他,显然是心结未解,若是再这么打下去,阁主的计划就要前功尽弃了,想到这里,他大喊一声,
“阁主,小心,你的手腕还在流血!”
这一声喊叫,让礼奕云有些分心,看着她手腕上不时落下的猩红,沾染在他手上的湿黏,礼奕云莫名的有些烦躁,越打,她手上的鲜血越多,越打,礼奕云的心理越是焦急,终于在她迎面的一掌过来之时,他收回了阻挡之势,硬生生的接了她一掌。
礼奕云倒退数步后,站住,口中吐出一口鲜血,扶住胸口站稳,看着前方那抹身影,轻声说道,“阁主,你赢了,快去包扎伤口吧,今天是在下鲁莽,有机会礼某定会登门谢罪!”
“不必了,我们走!”,玲珑转头,决意不在看那个男人,冲向追风摆手,径直准备走进屋里。
“等一下!”,礼奕云艰难的走了过来,撕下自己一段衣袍,没等玲珑反应过来,将那衣袍缠绕在玲珑的手腕上,包扎好,然后轻轻说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怎能任由伤口横生!”
玲珑看着受伤的手腕,看着裹在上面的布帛,绕过礼奕云,在他身后站定轻声说道。“皮肉之伤又怎抵得过心伤,自古云,哀大莫过于心死,想礼公子为人,这是体会不到的吧!”,说罢,头也不回的走向室内,再无其它。
礼奕云站定,如晴天霹雳,是她吗?可能是她吗?可是说话的语气,那份痴怨,象极了星竹。
“阁主,我,”
还未等礼奕云说话,玲珑等人已消失在夜色之中,而怡红院也因为他的到来早早收场。
礼奕云不敢轻举妄动,如果是星竹,恐恨他入骨,若是这样强入,她肯定会与他玉石俱焚,还是先回去,再作商议。礼奕云打定主意,轻点足跟,施展轻功,向礼国皇宫飞去。
“阁主,这是礼奕云刚刚落下的,属下看他走远,带回来的!”,追风将手中之物递给了玲珑,玲珑望着手中的东西,不禁哑然,一个荷包?!礼奕云这个大男人还有这等东西,想必是哪位宫中之人送的吧,轻展荷包,里面一丝柔软触动了玲珑的手指。
“这是,!”玲珑看向手中那一缕缕的断发,沉默不语。
看了好一会儿,玲珑对着追风说,“遣散怡红院的姑娘们,将怡红院封闭,我们离开,到玲珑阁分舵躲一下!”
“阁主,这是为何,难道礼奕云发现我们了!?”追风疑惑不解的问道。
“别问,快去办!”,玲珑看着那一丝一丝的断发,心里更乱,只盼着抢在礼奕云回宫前能早点离开。礼奕云躲过众多人的耳目,成功的靠近御书房,刚要推门进去,就看到尉迟川尧急急忙忙的往外走,
“怎么了!?”,看着心急如焚的川尧,礼奕云皱起眉头,自己刚离开几个时辰,难道就被发现了?
“师兄,星竹,星竹!”尉迟川尧激动万分。
“星竹?星竹怎么了?”
“你来看!”,尉迟川尧将礼奕云引进屋内,指着放在龙案上的玉盏和纸条,说道,“星竹来过,你来看!她听说你中毒,过来送她的鲜血!”
礼奕云快步走上几步,端起那玉盏,看着那玉器中的鲜红,抓过尉迟川尧手中的纸条,只见纸条上面写到,“玲珑之血,可解百毒!”。
“星竹,你还活着,你还活着,是吗,星竹,”,礼奕云激动万分,将纸条紧紧攥再手里,忽然眼前出现一幕,那怡红院的老板,手腕上的伤,那滴滴流下的鲜血…。
天啊,她就是星竹,一定是她!礼奕云飞快的跑了出去,尉迟川尧大叫,“师兄,师兄,你上哪里去!”
“我去找星竹!”
“师兄,这宫里,”,还未等尉迟川尧把话说完,那人影已然消失。川尧叹了口气,星竹还活着,真好,只是这宫里,耳目众多,师兄这么张扬的跑出去,怕是那边早得了消息,自己和师兄苦演的这出戏就要白费了,谁说师兄冷酷无情,在星竹的问题上,他将一切都抛在了脑后。
看来只有自己善后了,想到这里,尉迟川尧对着外面的夜色,轻轻的叹了口气。
礼奕云一边奔跑,一边狂喜,她没死,她还活着,真好,下一次再也不松开她的手,下一次一定选择不放弃,星竹你等我,我要跟你生死相许。想到这里,礼奕云紧紧抿住了嘴唇,加快脚下的步伐,烟波流转,在夜幕下飞驰,就这样不眠不休的跑了一夜,一直到晨雾散开,他仍旧是跑,根本忘记其实有更快的方式——骑马。
终于晨雾散尽,礼奕云站在怡红院的门外,不禁欣喜若狂,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走上前去,刚想敲门,却见门里走出一个矮矮胖胖的家伙,大声喊道,“这大清早的,怡红院不接待客人!快走快走!”
“我要找你们老板,快让我进去!”
“老板!?老板就是我!你找我作甚!?”,那人正是矮冬瓜,刚要痛斥来人,揉了揉眼睛,刚要张嘴,看到礼奕云不禁大吃一惊,嘴来不及闭上,扑通一声,跪在地方,“啊!皇,皇上,草民叩见皇上!”
“你认得我!?”,礼奕云没想到在宫外,还有人认得出自己。
“草民家父是户部尚书,跟家父曾进宫一次,瞻仰过龙颜,因而认识!”
“哦,起来吧,这怡红院老板呢!?”
“老板!?哦,您是说阁主啊?阁主昨天晚上就走了,把怡红院交给我就走了!”
“什么!走了!”,礼奕云大骇,她怎么就这样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