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姬,云姬!”,礼隆启挣脱士兵的束缚,来到云姬身边,抱住了她,“你醒一醒啊,醒一醒!”
云姬在他的晃动中,终于吁出一口气来,悠悠转醒,拽着礼隆启的胳膊大声喊道,“你骗我,你当时不是说另一个死了,怎么还会活着,又怎么会让她抱走?天儿,我的孩子!”。
“云姬,你听我说!”,礼隆启狼狈的想从地上将云姬拉起,云姬不顾他的解释,向台阶下的殇擎天爬去,“天儿,天儿!”,云姬的哭声悲悯,是一个母亲对孩子最原始的召唤。听者动容,闻者感伤,大家都被这悲伤的气氛所笼罩。礼隆启从地上一下起身,指着阮静,大声喊道,
“你这个妖妇,你太狠毒了,究竟要怎样,你才可放过我们一家子!”
“放过!你杀我全家,灭我族人的时候,可曾想过放过!”,静皇妃的声色俱厉的喝道。
“你!,是你爹先起兵造反,国法难容,我若不杀一儆百,以后就会后患无穷!”
“呵呵呵,起兵造反,我爹因为何事造反?追究源头,还不是你!你若不爱,可以不娶,既然娶了,为何岂之不要,既然不要,为何送与他人,我恨啊!礼隆启,我恨你,我这辈子就是毁在你的手上。只不过,你没想到吧,我处心积虑的一切,就是为了今天,呵呵,我得了天下,看你们全家支离破碎,哈哈哈,好开心啊,看到亲儿子杀死亲儿子,感觉如何!?”
“你!你根本就不是人!”
“呵呵,我早就不是人了,看看我的脸,看看我这么多年忍辱负重,我早就人不人鬼不鬼的了,这些都是拜你所赐!哼!来人,把礼奕云也给我带上来!”
“慢着!”,玲珑从地上一下跃起,“静皇妃,你筹谋这么久不就是为了要报仇吗?可是你快乐吗?杀了他们一家子,你就安心了吗?殇擎天,是,是你仇人的孩子,可是你看着他一天天长大,看着他从蹒跚学步到玉树临风,他管你叫娘,他遵从你一切的旨意,你的意见,他不敢忤逆半个字,不是因为怕你,是因为有爱,因为不管你是否是他的亲生母亲,他都爱你,为何?养恩大于天!你以为他没怀疑过他的身世吗?你以为你在他体内种下的寒毒,他就一点感觉没有吗?为什么二十年如一日,你对他冷漠如山,没有半分的温柔,这一切衽任何孩子都会选择反抗或者离去,而他却选择默默承受,即使你恨他,你厌恶他,他却依然如故,这样的孩子,你还忍心伤害他?难道你不会受到良心的谴责,难道你做梦不会惊醒,难道你不怕被天打雷劈吗!”
“好了!够了!”阮静看着地上躺着的殇擎天,泪不知不觉的流了下来,擎儿,他的擎儿,她一手养大的孩子,怎会没有感情,她看着他长大,他管他叫娘,即使受了再大的委屈,也不吭一声,她被人侮辱,他挡在她前,那么弱小的一个孩子,为了她的清誉,与那些皇子们打架,看着他被罚,看着他忍受寒毒,看着他的不离不弃,看着他痛挣扎,看着他亲切的喊娘,往事一幕一幕,在眼前回放,而阮静的眼里已看不到任何仇恨,而更多的是痛楚和哀伤,她一步一步向下走去,迈过沉重的台阶,就要走过去的时候,突然顿住,转身,抬步离开,
再回头的时候,眼泪已经凝在脸上,再也无法滚落,而眼睛里的冷冽一闪而过。
“雪玲珑,你以为你说上几句,哀家就会心软,不要忘了,我是阮静,我筹划了20年,就这样放弃,你也太小看我了!你问我怕不怕做梦惊醒,告诉你,我怕,我这20年,每每闭上眼睛,我的亲人,我的族人,都捧着自己的头颅向我索命,如果不是我,他们应该都幸福的活着,如果不是我们,他们依旧可以活的逍遥自在,快快乐乐,可是,这个刽子手,他干了什么,他践踏我的尊严,他撕开我仇恨的序幕!殇擎天,我养他,就是为了让他替我报仇,养他这么多年,为我牺牲,也该值了,要不身重寒毒,也必死无疑,既然早死晚死都是死,那还不如早死,少受些罪,也不枉他叫我娘这么多年!”
“你,你这个变态女人,这么多年,我一直忍让,我离开礼宫,离开我的丈夫和儿子,就是为了让你减少一丝仇恨,为何,为何你要赶尽杀绝啊!你不是人,我跟你拼了!”,趴在地上的云姬,忽然大声喊道,从地上站起,不顾羸弱的身躯,冲向阮静,阮静不动,只伸出一只手,掌风阵阵,云姬还没贴到阮静的衣角,就被掌风震开,弹到后面的石柱上,摔了下来,后背受了重击,“蹼”一口鲜血吐出,玉手轻抚胸口,娇喘连连。
“娘!”
“云姬!”,两声急切的叫声,震响了整个大殿。
“阮静,我跟你拼了,我就不信,以我们这几个人的身手,还出不了这个宫殿!”,礼隆启高声喝道,看到孩子妻子这个样子,礼隆启气的七窍生烟。
“礼隆启,我劝你,别动怒,整个大殿,我用熏香点了化骨散,你现在提气看看,是否还有些气力!?”
“你!”,礼隆启贸然运气,脸色发白,发现真如他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