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的雪莲,混着那多日的血色,一起化为羹汤,丝丝入口。
“阁主!”,追风忍不住轻唤了一声,自从那日被雷鸣骗过,今日竟是这么久第一次看见阁主,而她,却生命垂危。
火云拉了一把追风,再看了一眼电闪,三人看向倚着窗棂礼奕云那张淡漠冷酷的脸,摇了摇头,走出了宫苑,来到了后院的花园。
“你们说,阁主会不会死,我不想阁主死,雷鸣已经死了,要是阁主在,我…呜呜呜,”,平时追风年纪最小,什么时候都吊儿郎当的,如今看着一起长大的兄弟去了,而待自己如同再造父母的恩人要也去了,自己的心理难免接受不了,越想越伤心,索性坐在地上哭了起来。
火云看了他一眼,一脸的无奈,再看向电闪,问道,“你觉得,这千年雪莲,能救得了阁主吗!”
电闪望向远方,忽而说道,“连医圣雪凌峰都说要靠她自己,我们能做的也许就是等,希望雷鸣的血没有白流,希望她能接收到我们的心意,希望她能熬过难关!”
说到雷鸣,火云的记忆又似乎回到了那一天的雪峰之上,她就那样看着,看着雷鸣跳上前,看着他中箭,看着他死在阁主的怀里,而自己眼看着他死去,却无能为力。紧接着的爆炸,再加上追兵,一直到遇到追风和电闪,二人被雷鸣骗去找药,结果来到雪山之巅的时候,却发现所有的一切已经面目全非,阁主跳崖了,雷鸣死在血泊之中,而找到自己的时候,自己已经说不出话来。
三人走到雷鸣旁边,雷鸣的血已经流失殆尽,雪已经被染红,绵延数十米,整个周围,红雪妖娆,似要将人吞咽。三人不作声响,默默的跪了下来,那掉线的泪珠却是止不住的掉下来,融进那再次冰封的雪里,散着丝丝的热气。
电闪一拳凿在雪地上,迸起一丝残雪,“雷鸣,你这又是何苦,难道你那晚跟我说的时候,就下了这样的决定,可,可你知道不知道,有了百转容颜丸,阁主和孩子都不会有事,为何,为何!天啊!这到底是为什么啊!”,从不轻易宣泄自己情绪的电闪,在看到自己最好的兄竟然这样死去的时候,不免有些痴狂。
身为玲珑阁杀手组织的成员,谁没杀过人,谁没看过死尸,可是眼前倒下的却是自己朝夕相见的兄弟!三人将雷鸣埋在了山顶,那白雾缭绕之处,不尽的苍凉。三人拿走了那支雷鸣生命呵护过的雪莲,不管怎么样,一定要将它送还到阁主的手中,不管阁主是生是死,这枝雪莲是雷鸣最后的遗物。
火云再次叹了口气,想到三个人穷尽山水,就为了寻找阁主,如今得到阁主的消息,阁主竟然生命垂危,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宿命?
倚寒宫,殇擎天对着门坐着,眼神深邃,目光悠远,看着远处的那间屋子,默默不语。
月奴从身后走来,看着他孤寒的背影,心中叹道,“雪玲珑,我始终抵不过你,为了他,我可以付出所有,可是他为了你,却是可以付出生命!”,三日,月奴从雪山归来,才知道所有的真相,那个女人,她再也恨不起来,虽然她知道她爱的男人心中只有她,可是她竟也舍弃了自己的性命,救了自己爱的人,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她也是她的救命恩人,如果殇擎天有事,自己无论如何也会跟了去的。
“要去看看吗!?”,月奴将冲好的茶放在了他的身边。
殇擎天不语,手搭上了杯子,却未举起。
“听说她喝了千年雪莲!”
殇擎天依旧不答。
“真的不去吗!我听说,情况,不是很好,十日,她未进一粒米,若是再这么下去,恐怕,恐怕,!”
“碰!”,一声传来,月奴马上回头一看,殇擎天捏着的杯子已碎在他的手下,而碎片CHA进他的手里,他却浑然不觉。
“你,你这是干嘛!想去,就过去看看啊!”,月奴一边说着,一边从怀里掏出丝帕,将他手上的碎片尽去,洗洗包扎。
殇擎天却一把推开她,丝帕落在地上。
殇擎天举着手,看着顺势淌下的鲜血,大声喊道,“玲珑,这是你的血吗?这是你的血吗?如果我不要,你是不是就能活过来!你为什么这么傻,为什么这么傻,为什么救活我,我们三人注定就应该我走开,我是多余的,我是多余的,你知不知道!”,殇擎天带着哭腔的喊声吓坏了月奴,连忙将他扶着坐下,刚要给他包扎,却又被他推开。
“不要管我!从小到大,我是多余的,多余的,你明不明白,我把命还给她,还给她!”
“啪!”,一丝惊响在寂静的周围显得更加的清脆。
殇擎天捂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月奴,这个女人,竟然打他!
“你清醒一点吧,她为了你,现在还生死未卜,你呢!你在干嘛!在这里自怨自艾,你对得起她吗!?什么叫多余,既然你活了下来,就应该好好的活下去,活着才有希望,你死了,你把她的付出,当成什么!当成什么!你还有兄弟,还有亲娘,还有父王,有那么多爱你的人,那么多人关心你,就为了让你这么作践自己!你想想吧!你对的起谁!你还是人吗!”,声嘶力竭的喊完这一切,月奴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掩面跑开。殇擎天跌坐在椅子上,久久不能自已。
午夜,月华如水,清风阵阵,带着桂花的香气,丝丝袭人。殇擎天彷徨于殿外,踟蹰不前。
他不知道如何面对礼奕云,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病榻上的玲珑。只隔数月,情势竟然发生如此变化,想到之前种种,竟然是如此的可笑,曾经自负的筹谋一切,未料及筹谋到最后的结果,竟是这般,如早知今日,他一定选择单纯的活着,即使是单纯的死去,也快意于现在的尴尬。礼奕云从宫中,踱步宫外,他在思索,如果玲珑真的不醒,自己势必跟她同去,而这江山重则就只能交与天儿,而天儿早就已醒,却迟迟不来,恐心中早有间隙,一时难以应对,自己该如何开解于他呢!
正在思虑纠结之时,猛一抬头,却发现那白色身影就在对面,礼奕云停下脚步,静默不语,与他相对。
“她,还好吗!”,终于,殇擎天终是忍不住,说了第一句。
礼奕云颔首,眼睛紧紧盯着他。突然开口道,“天儿,我们是兄弟!你从来不是多余的。”
“云,我,”,殇擎天突然感到,原来他们都还没变,变的只有外面的世界。
“可是,我,我回不去了,我做了太多,明明知道你是云,可是我还,”
“天儿,不怪你,也许这就是命,若不是命运纠葛,我们又怎能知道我们就是亲生兄弟呢!”。拉开衣襟,裸露的胸口处,一个麒麟头栩栩如生的落在上面,拍拍那里,礼奕云继续说道,“这里,我们生命相连,气息相生,即使彼此仇恨着,却也能冲破层层,而融入彼此,现在我们的三人的血融在一处,这里面有你,有我,有玲珑!”
殇擎天也拉开自己的衣襟,一个麒麟尾也活灵活现的凸显,“麒麟天下,二子归一”,殇擎天喃喃自语,想到百姓们流传的预言,原本他以为是太子和五哥之间的争斗,原来竟是这般意思,不知是巧合还是天意。
“大哥,你还会认我吗!”,殇擎天喊道,压抑已久的一句呼唤。
礼奕云心下大喜,一把拉过殇擎天,扶着他的肩膀说道,“我说过,我们会是一辈子的兄弟!”
“大哥!”,殇擎天激动不已。
“师兄,师兄,不好了!”,尉迟川尧慌慌张张的跑来了!
“怎么回事!?”,礼奕云问道。
殇昊天送来了这个,劫持了整个殇国,还扬言说,玲珑十日内如若还不醒来,他就杀光天下人,让整个天下为玲珑陪葬!
“什么!”。礼奕云接过手中的东西,不觉大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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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天长肥膘的时刻到来,偷偷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