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来不是什么贞洁烈女,她曾经的身体,曾经的灵魂都给过一个男人。尽管徐妙锦这个身体未经人事,但对于床事,她并不陌生。可此时此刻她的表现也只能用生涩来形容。火红的脸颊,狂乱的心跳,让她手足无措。她只能用手死死地扣住床沿,慌乱地躲避朱允炆足以将她融化的眼神。
“你为何这样紧张?”他掰过她的脸,让彼此近距离对视。
“我……”她咬住下唇,垂眸沉思。
因为你是六百年前的朱允炆,而她是二十一世纪被男人抛弃,躺在病床上的植物人;因为他如此美丽,如此不染凡尘;因为博他宠爱还有其余的目的。她甚至有种亵渎神灵的感觉。
“这一切不都在你的掌握之中吗?”直至现在他仍然不信,对于她,他还是有所猜疑。平日对他冷冷淡淡,不温不火的徐妙锦,如今怎会自动送上门来,今天的一切,不论是生日礼物,还是她精致的妆容,都可看出她是经过精心设计的。她的设计不就是让他落入温柔乡,无法自拔吗?
“还是你的演技太好,这种生涩,这样的窘迫也是你设计之中的?”他的话无疑是在挑起争端,他明白。
“既然皇上怀疑臣妾,那……”
“嘘~”朱允炆将手放在妙锦的唇边,制止了她的话,“我甘愿掉入你的陷阱。”他笑的沉醉,痴迷,俯下身轻轻在妙锦的唇瓣上落下一吻,“酒很香,在闻到的那一刹那,我便已经醉了。”
“我……”
“现在你什么都不用说,听我的话就好了。”将头埋进她的脖颈,温热的呼吸洒在妙锦细嫩的肌肤上,她全身的神经在一瞬间绷紧了。只听见朱允炆犹如呓语的声音,“抱紧我。”
扣住床沿的手指一僵,片刻后她乖乖地收回手,轻轻地拥住他。
“用力……”他移到妙锦耳朵,呼吸变得越发炙热,“抱紧我。”
她慢慢收缩双臂,将他紧紧的拥入怀中,听着他沉重的呼吸,感受着他同样狂乱的心跳。
朱允炆的双手也绕到她的背后,死死地拥住她,恨不得将她揉进体内,将滚烫的红唇贴到妙锦的耳畔,温柔地轻吻着。其实他已经迫不及待,只是怕吓着怀中的她。从他越发急促的呼吸,和因强烈抑制而不断颤抖的身体已经能看出他的急迫,他的狂热。
伸出灵活而湿润的舌,探入妙锦的耳朵,舔着她细嫩小巧的耳垂,惹得妙锦一阵轻颤。
“你真敏感。”他笑,话语暧昧,甜味十足。
温柔却也炙热的吻密密麻麻洒落在她的耳边,脖子,随着肌肤一路找到了她的红唇。妙锦的呼吸也随着他的吻渐渐深重,只觉他用他独有的魅力,特有的温柔,一点一滴地让她放松下来,将她慢慢融化在他的怀里,他的吻中。
他不紧不慢地解开了她的腰带,同样纤细的手伸入衣襟之中,轻轻触摸那已经滚烫的肌肤。
贴住她的唇,他轻言,“你爱我吗?”
“我……”
“我爱你。”截过她的话,他抢先回答。其实他要的不是答案,“我只是想告诉你。”他一边轻吻着她一边自顾自地说道,“这世上不会有人比我更爱你。”顿了一顿,他的眼中迅速闪过一丝阴霾,“四叔永远做不到。”他们似乎就是天敌,从生下来便是。朱棣野心勃勃,窥视他的江山;而他表面淡泊,实则不想认输;朱棣是他的四叔,虽然才华横溢,传承了朱元璋所有优点,可却不是嫡长;而他是天性温和朱标的嫡子,传承了读书人的气质,尽管有诸多人不服,可他才是名正言顺的天子。
天子之争,他们之间必有输赢。
然而,此时躺在他身下的女人,与朱棣却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这个他唯一深爱的女人,却有密保称,她居心叵测,她是朱棣派来的奸细。
大明的江山不是儿戏,天子之位更不容亵渎。他也不想被后人视为周幽王,纵然他再不济,也不能被最爱的女人背叛。
妙锦的指甲已经陷入朱允炆的肉中,她控制着自己的情绪,整理着下一步计划。
她知道朱允炆不可能完全信任她,因为他是一国之君,他所牵扯的是江山社稷,黎明百姓。太过重大,所以才会处处小心。如同她,此时她所牵涉的却是朱允炆和自己的性命,对朱元璋的承诺,以及历史的洪流。太过重大,她更加不可以儿戏。尽管利用他的感情,尽管欺骗所有人,也必须步步为营。
帘帐里的两人已经哧裸相对,他们深吻着对方,紧紧相拥。炙热的感觉已让二人无法思考,香汗淋漓的他们,吞吐着彼此的气息。
他拥紧她,将他的所有倾注于她的体内。这一刻,他在想,唯一能解决他们之间的问题只有一个办法,那便是,让她怀上自己的孩子。
只有这样,她才会全身心地为他付出。她才不会为了朱棣而背叛他。朱棣更不会接受别人的孩子。
躺在她的身侧,他静静地注视着她精致的侧脸。那脸上还有未退却的红晕,煞是可爱。或许是察觉到了他的目光,妙锦也转头,看着他。
“皇上。”她的声音很轻,显得极其温柔,“冬日的寻梅阁很漂亮,有红梅,白梅,芳香四溢,沁人心脾。”她笑了笑。
“唔~”朱允炆配合地闭上双眸,深深呼吸,“我好像闻到了。”
“据说,那里曾经住着一对不受圣宠的姐妹,终日无聊只能种种树,后来姐姐死了,妹妹将她的遗物埋在了一颗梅树下,现在那里的梅花开得正艳呢。”妙锦轻描淡写地诉说着这个故事。
“这个故事似乎不太吉利。”朱允炆转过头,盯着上方,半响后才继续道,“虽说那冬日景色别致,但也冷清,毫无人气,实属偏远。妙锦,”转头,看着她,“你能搬出来吗?”
“……”她本来准备了好多话,却没想到朱允炆早有此想法。
“这样我便可以更好的照顾你。”看着妙锦犹豫了,他继续道,“幽思居也很僻静,花草茂盛,春日里桃花格外惹人喜爱,离听雨阁很近。若你去那里,我们会有更多的时间见面。”
“幽思居……”妙锦呢喃,“幽幽之思,静静想念。”她轻轻一笑,“这样便好,也不用让皇上如此疲劳。臣妾听皇上的。”
他看着她,脸上的笑容加深。又是一个仿若孩童的笑容。
“……”妙锦一惊,这样的笑容还是如同往常一样,刺痛了她。
她会记住今日,尽管浮生若梦,尽管这世甚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