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舞斜睨他,“对!倘若你坦然承认,或许我还能高看你几分。”
夜君墨的脸忽的就黑了。伸手拉住她手腕往前一拽,“萧卿舞,你看着朕!”
卿舞被他猛地拽了过去,整个身子都贴了上去,前胸因为他的力道挤得难受。皱眉看向他,喝道:“你发什么疯!”
“发疯?”夜君墨神情狰狞,两只手由拽改为捏,带着要捏碎她的力道,苦笑:“我的真心你真的看不见吗?你看看,看着我的眼。”
卿舞愣了愣,迎着他的目光望进他深黑的眼眸,里面一片暗沉,让她有一瞬的眩晕。回过神来,嗤笑,“夜君墨,你的眼如同你的心一样,深不见底,请恕我什么也没看到。”
夜君墨只感觉心都被揪住。颓然的放开她,有些烦躁来回踱步,状若困兽。
半晌,又拉着她的手,面带苦涩,“卿舞,你可知你这半年渺无踪迹,我就差掘地三尺了。你现身景府难道连问一下都不能吗?你怎么能——怎么能那么想我?我还能以为你和景黎玉有什么关系?还能以为你和景黎玉有不可告人的关系吗?”说到这里他皱了皱眉,“我是在想,景黎玉医术无双,暗王找他医治你全是意料之中。景黎玉与暗王是不是交好,或者他们之间有什么干系,竟能如此放心的让你留在景府。又或者你是不是长住景府了?”
他有些无力的住了嘴,为自己的语无伦次而懊恼。深吸了一口气,看向她,“我是想问你现在住在哪里?”
安静,很安静。
他看着女子眉峰凸起,显然并不相信他的说辞。
怒意一瞬间就从他的胸口喷薄而出,他低吼,将她双手擒住往一旁的宫墙压了过去。低头,狠狠的攫住她的嘴。
“呜——”卿舞挣扎,抵抗着他带着侵略性的啃咬。
啪的一声。
他愣住了,伸手愣愣的抚着印着掌印的脸。不,他不是一个好色之徒。可刚刚他做了什么?
“呵呵。”卿舞冷冷一笑,伸手狠狠的擦了擦嘴唇,力道之大,甚至将唇角擦白。冷冷看着他,“这就是你所谓的‘真心’?”目光带着不屑,“不要也罢!”说完一个飞身一掠而去。
“卿舞——”夜君墨张了张嘴,最终什么也没说,因挽留而伸着的手也颓然放下。
一路飞掠,直到气喘吁吁才停了下来。卿舞随意的往墙上靠了靠,目光明灭,不知在想些什么。唯有紧握的拳头和紧抿的唇角昭示着她内心的不平静。半晌,才狠狠的捶了一下墙,道:“该死!”力道之大,以至于院墙竟然承受不住,破了一个洞。
“你确实该死!”一声娇喝从身后传来。
卿舞转身,只见一个上着天青色短襦、下身一袭同色淡青罗裙的少女正瞪着杏圆眼睛,一脸不愉的看着她。
环视一周。威武街的不知名胡同,周边俱是武官宅邸,将军府林立。卿舞挑眉,“怎么,我砸到了你家院墙?”
少女一埂,转眼转眼更加愤怒。几个跨步,一点也不淑女的欺上前来。刷的一把就将她推开。完全无视她的蹲下身去,一脸心痛的伸手摸着被掉下来的砖块砸断了头的不知名小白花,哭丧道:“乖乖,实在太可怜了。我的小花,你在这乍暖还寒的春天,如此坚韧的在这人山人海中找到了这一方天地,何等不易。奈何祸从天降,竟然遭受了这从天而降的无妄之灾!”说着愤怒的看着罪魁祸首。
卿舞抽了抽嘴角,无语的看着她在腰间掏了掏,半晌掏出一把袖珍的小花铲,然后小心翼翼从土里将饱受摧残的小白花连根拔起,用罗帕装了起来。
敢情她毁坏了别人的院墙不要紧,要毁坏了花花草草就罪过了。
不过显然,说这句话为时过早。只见从院墙一边迅速的走一群家丁,手持兵刃——将军府从来就不缺兵器——闹闹嚷嚷的围了过来。
“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竟敢在定西将军府动土?”为首的家丁,气势汹汹,待看见是两位娇滴滴的小娘子一时有些愣怔。拧了拧眉,正要说话,却被飞奔而来的小娘子打断了。
紧接着他被个头远小于他的小姑娘揪住肩膀,不停摇晃,“这真的是定西将军府吗?真的吗!天了!我终于找到地方了!我问你,哥哥是不是在府里?”
说完,她又立马松了他的肩,后退几步自以为潇洒的理了理衣袖,清清嗓子道:“去,赶紧叫离若痕来接驾,就说本郡主,无忧郡主来了!”
一群家丁傻眼。这是哪里来的疯女人?
至于卿舞,她的目光则是落在地上被少女一抛而下的、已经彻底没有生还可能的一坨小花上。嘴里啧啧有声,如果小花有灵必定更愿意被她摧残,而不是被那个疯疯癫癫小丫头“爱护”。
“无忧郡主?”一个弱弱的声音从家丁中响起。
离无忧抖了抖袖子,“怎么!不相信本郡主就是无忧郡主?”
“嗷,少主,你妹妹来了!”
众人又是一呆。看着如同被狗追的狂奔而去的背影。
紧接着,家丁纷纷后退,然后拔腿就跑,兵器什么的,直接丢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