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舞晃晃悠悠的出了府,并不是真的如离无忧所说的那样,在别人家的院墙跳上跳下,而是一路踱步,慢慢的走往荣安胡同。
春天虽然已经来临,但还是带着寒意。卿舞本就偏寒的体质被这夜风一吹,顿时有些受不住,忙调动了全身真气护体。
正了正歪歪扭扭得有些厉害的身子,想着穿过这东直街,再走不远就到了,她不由加快了脚步。就在她要穿过这东直街的时候,一阵哒哒的马蹄声由远及近,飞驰而来。
卿舞愣了愣,这已经是亥时了,这么晚怎的还有人往东城门入城?且看这毫不见减缓的速度,估摸着是往皇宫而去。
“前方何人?请速速让道!”一声中气十足的呵斥从两匹马拉动的马车前沿上传来。
卿舞眯着眼看向马车,约莫是青色的绸布马车,虽不显华丽但很是宽大。车夫是一个很魁梧的中年男子。
卿舞努力睁开眼,试图看清车夫的模样。这人究竟有没有胡子呢?
“喂!说你呢!还愣在路中间做什么?信不信我抽你!”马车上的男人显得很不耐烦,举起鞭子就要抽过去。
“阿贵。咳咳——不得随意伤人!好言相劝便是。”马车内一个淡然的声音传来,带着低低的咳嗽声。
“是!爷。”男人闻言顿时收回了鞭子,恭恭敬敬的低头应诺。
咦?是一个男人。卿舞眼睛一亮,努力的正了正身形,目光灼灼的看向紧闭着的车帘。
“这位姑娘!劳烦您让一下,让我们过去。”阿贵皱眉看着这个女子,大晚上还在城中闲逛,必定不是良家女。这么想着说话的声音也带了几分不屑。尤其是看着她歪着头试图看穿主子马车的一副猥亵模样。更鄙夷了。
“凭什么要本姑娘让你们先?嗝——唔——”卿舞捂嘴,将剩下的酒嗝掩了下去,“本姑娘先来的,自然要本姑娘先过!”
“你!”阿贵怒目而视,顿时就要扬鞭。
“阿贵!咳——让这位姑娘先过去吧。”车里,夜静好有些疲惫的靠在马车里。连日的奔波让他本就羸弱的身体更是吃不消,所以明知道城门已关,还是动用了自己亲王的身份进了城。此刻他只想快点进府,并不想横生枝节。
卿舞顿时有些失望了,还以为能看看这马车里的人是谁呢。随即又笑了,这大晚上的,就算人出来也不一定看得清楚,况且她这都快醉趴下了,就更看不清了。要不然也不会都不敢飞檐走壁,这要是在半空中醉倒了掉下来岂不是要遭罪。摇摇头,转头摇摇晃晃的往前走,还是早点回府吧,不然黎玉又要唠叨了。
过了许久,夜静好疑惑这马车怎么还不动,扬声问车外的阿贵,“阿贵,怎么还不走?”
阿贵,抿了嘴,瓮声瓮气的道:“不是爷您让这位姑娘先走吗?”
夜静好拧眉,“怎么,那位姑娘还站在那里没走?”
“不是。”阿贵看了看已经在原地打了好几个圈圈的女人,都不晓得要怎么说。
“那是怎么回事?咳咳。”夜静好伸手抚平咳得发疼的胸。
“爷,那姑娘醉得厉害,已经分不清楚方向了,在原地打转呢。这样下去也不晓得要是么时候才能进府。”阿贵苦恼的揪了揪络腮胡,这打也不让打,真是让人郁闷。
“什么?”夜静好一向淡然的脸上也难得的出现了别的表情,很是愕然。
“爷,要不让小的去将那女人拎到一边去?”
“我看看。”夜静好伸手将车帘捞了起来。看着歪歪扭扭的在路中间打着圈圈的女子,有些不虞的皱起眉。这女子怎么回事?孤身一身在外,看穿着也不似平常人家的姑娘,怎么一个仆从都没呢?他想了一下,还是先回府吧,于是对阿贵点点头。
阿贵一得了令顿时就跳下马车,摩拳擦掌,打算先将这个女人拎起来,然后再狠狠的扔到街边。
卿舞迷迷糊糊的,也不晓得走了多远,就是感觉周围的景物就在旋转,人也犯晕,脚步一个踉跄,就倒了,然后就没有感觉了。
阿贵傻眼的看着躺在地上的女人,这怎么倒下了?他还没有动作呢。不过不管了,她在这里躺着,他的马车就没法过去,还是先;拎开再说吧。
夜静好出声打断了阿贵伸下去的手,想了想道:“她一个女子,这样人事不省恐怕不妥。先带回府中吧。”说着将将车帘放了下来,径自坐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