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舞在府中安静的呆了一天。眼看日头落下,想着景黎玉也该回来了。于是放下书卷,自矮榻上起身。执画忙上前扶起她。
卿舞看了一眼尽职尽责的执画,不由笑了,“执画,我问你一个问题。倘若有一天我与黎玉一同掉进水里,都起不来快要淹死了,你会先救谁?”
“呵呵。”执画一听捂着嘴就笑了,“小姐您可真是迷糊了,您要是掉水里了,不等婢女来救,公子就能现将您救上去。”
卿舞一想也确实觉得好笑,笑着瞪了她一眼,“小姐我不是说了吗,你家公子自己也快淹死了,自顾不暇,哪还能来救我。”
“嗯——”执画认真想了想,对她道:“小姐若说别人的话婢女是答不上来的,可要说公子的话。公子即便是自己淹死了也会先想办法将您先救上来的。呵呵。”
卿舞笑容微缓,点了一下她的头,道:“你这小妮子,竟会东扯西扯,你只回答我先救谁不就得了?”
“哎哟,小姐饶命。婢女一定会先救您的,拼了命也会救您的!”执画捂着额头做鬼脸。
卿舞点头,“这还差不多!”说完她自己就忍不住笑了,真觉得自己实在是够无聊的。这样的问题即便是答了也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你们主仆这是在做什么?”
卿舞抬头见景黎玉正眉目带笑,浅浅看着她们。她不由清了清嗓子,道:“没什么。我与执画说笑呢。”
“公子回来了。”执画笑着上前为他退朝服,“小姐刚刚给婢女出了一个难题呢。”
“哦?是什么样的难题说来听听?”景黎玉看向卿舞。
卿舞瞪了一眼执画,笑着道:“一句笑言,就她还把它当回事了。”
执画顿时委屈,“明明是小姐您非要婢女回答的,亏得婢女还认真努力想了好半天呢,竟然只是一句笑言。”
“好了好了,我是认真的,行了吧。真是怕了你了。公子回府了,摆膳吧。”卿舞摇头,回望景黎玉,“今日当值可还顺利?”
“还好。只是静月公主染了风寒,去了一趟。”
“静月公主病了?”卿舞皱眉。
“倒也不是很严重,许是为了明日镇国公府的寿宴,所以让我用了重药,想必明日也就无碍了。”景黎玉见她如此关心便多说了几句。
卿舞点头,“嗯。看来这镇国公府的柳大公子很是得静月看中。”
“是的。许是因为这事,康王近日身子也好了许多。想必明日会传出喜讯吧。”景黎玉笑着说道。
卿舞轻笑,“也未必。寻常人家孝期三年。到了皇族这里就虽然变成了一年,但康王和静月公主都是重礼仪的人,守三年的孝也不是不可能。”
“呵呵。这个我却是可以肯定的。即便不是明日,也不会太久。”景黎玉笑着携了她的手,“今日在府中都做了些什么?”问到这里,他揶揄道:“呵呵。你这段时日整日的不着家,突然闲下来会不会习惯?”
卿舞闻言不由也跟着抿唇而笑,睨了他一眼,“可不就像你说的,竟然觉得浑身不对劲。这双脚跟自己有了想法似的就想往外走。”
“呵呵。”景黎玉笑着看她。今日她并没有将头发束起来,一头青丝随意披散着,只在额前点缀了一颗朱玉。随着她抬头的弧度,朱玉轻轻晃动,灵动而耀眼。一如此刻的她。
卿舞歪头看他,“你说我是不是厌了这景府景致?”眸色转深,她浅笑,“或许我应该移府别居。”
景黎玉握着她的手猛地紧了紧,见她眉头轻皱,手又猛地松开,看向她,温柔而认真,“景府的景致这些年未曾变过,所以看腻了也是正常。明日我便吩咐文伯,将府中的景致换一换。”
景府,虽然地理位置并不算很好,但占地极大,甚至有逾制之嫌。这还是建朝之后景府先祖救了皇帝得到的特赏。
卿舞收回手,淡淡道:“何必劳师动众。我已置了府邸,打算这几日便住进去。”
“呵呵。”景黎玉笑着放开了手,面色虽苦,却依旧温和,“看来你已有打算。宅院置在何处?”原来这些日子她是忙这个去了,难怪他一点也不知道。
“西直大街的青桐巷。”
“哦。黎明跟着你去吧。再挑些得用的人。”景黎玉神色黯然。西直大街,绕半个皇城。可见去意已决。
卿舞摇头,“不用。我已安排好人。一个人都不用跟去。”
执画已然惊呆,此时听到她一个人也不带走,不由扑通一声跪了下去,声泪俱下,“小姐您一定要带上婢女啊!”
此时她才有些明白刚刚的看似临时起意的问话。于是狠狠的叩首,“婢女是主上的婢女,也只是主上的婢女!倘若主上不带执画走,执画便以死谢罪!”
景黎玉看向卿舞,“即便其他人不带,也带上执画和四绝吧。”顿了顿道:“四绝一直由长老亲自调教,武艺不必说,其心志也异于常人。若是违背了遗训,我也是使唤不动他们的。”苦笑,所以,你可以放心使唤。
“好。”卿舞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