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凉风习习,一女子站在房顶,风吹拂着她的一头秀发,席地长裙也随风飘扬。不远处,还时不时传出大笑声和酒杯碰撞的清脆声响,还有天际的烟花爆竹声,好不热闹。女子转身看向那一室明亮的房间,若有所思。
“呜呜……呜呜……”
感觉到自己脚边有什么在拱着自己,伍茉忧回过神来,见是自小跟在自己身边陪了自己好几年的藏獒鬼瑶,她微微一笑,蹲下身来,抱着鬼瑶庞大的身子,席地而坐。
“瑶瑶,你听到了吗?爸爸在笑呢,好久都没有听到他的笑声了。”伍茉忧顺着鬼瑶的毛,有些伤感。还是十多年前了吧,那个时候每天都能听到爸爸爽朗的笑声……
“宝贝,我回来了。”伍康一回到家,就迫不及待的冲着屋里喊着。
“回来啦。我今天煮了你最爱吃的豆汤饭。快点洗洗手吃饭啦。”
“还是莫莫对我最好了。得妻如此,夫复何求啊。哈哈哈!”
“宝宝来啦。宝宝也要吃!妈妈。宝宝也爱吃那个……汤汤饭,宝宝也要吃!”4岁的小茉忧饭量可不止4岁,偏偏还是一个小馋猫,基本上啊不挑食,什么都爱吃。长得肥嘟嘟的,走起路来一摇一摆蹦蹦跳跳的煞是可爱。
“你这小馋猫,老是和爸爸抢,宝贝妈妈做给爸爸的爱心便当你凑什么热闹?啊?”伍康抱起小茉忧,捏了捏她肥嘟嘟的脸蛋,笑着说。
“你啊,都这么大的人了,还和宝贝计较这些。真是。”
“爸爸,为什么你叫妈妈宝贝,妈妈又叫宝宝宝贝呢。那到底谁才是宝贝呢?”
小茉忧挠了挠头,一脸不解。小嘴也有些不满的嘟了起来。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伍康,等着他为她解惑。
“你们啊都是爸爸的宝贝。你妈妈是大宝贝,你是小宝贝。爸爸一辈子都会守护着我的一双宝贝儿。哈哈……”
笑声仿佛还回荡在自己的耳边,那些温暖的话语也一直萦绕在心头,从没有忘记。可是爸爸,为什么大宝贝去世之后,你的眼中就再也没有小宝贝的存在了。其实小宝贝真的好想像大宝贝那样关心你,照顾你。小宝贝会和大宝贝的那份爱一起爱你啊。
“瑶瑶,这么多年了,我都没有见过你的妈妈呢,你想她吗?会像我想他一样想她吗?我都半年没有看见过他了呢。”爸爸,你讨厌见到宝宝,宝宝就不出现在你的面前。半年不见了,宝宝想你。你可曾有那么一瞬间想起过宝宝啊?你知道吗,这么多年我一个人打拼着家族的事业,我努力,我拼命,我想让你过着很好很好的生活,我想你看到我的成就,想让你为我感到骄傲。可是爸爸,曾经的你抱着我,恨不得对全天下的人说这是你的宝贝,你的骄傲。可是,如今的你,见证着我的成长,却从来没有夸过我,反而还总是对我冷嘲热讽!我真的不懂。爸爸,我什么地方做的不好,你不喜欢你告诉我啊,我可以改。可是你不要不理我,不要抛下我啊。妈妈离开了宝宝,你也不要宝宝了吗?伍茉忧紧紧抱住鬼瑶,将脸埋进鬼瑶的发毛中,泪如雨下。而鬼瑶好像也感受得到主人身上的悲伤,慢慢的伸出两个爪子,抱着埋在自己身上的主人。
“瑶瑶。还好有你……”突然,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伍茉忧猛地一下站起来,擦干眼泪,抱起鬼瑶庞大的身子,下了楼。
站在伍康的门外,伍茉忧停下了脚步。她向着里面张望了一下,没有看到那个身影。她知道他不会让她进去的,他不想见到她。可是她真的想看看,他笑的那么开心,神情一定很慈祥吧,那种笑起来眼睛仿佛眯成了一条缝,白白的牙齿露出一大片,连胡须都随着笑声不住的颤抖的神情,已经好多年没有见到过了呢。真的,好想念啊。
“哈哈,伍董,您还真是风采不减当年啊,这么年轻,您不说您今年五十了,我们都看不出来啊。哈哈!”
“李董说笑了,您不也还硬朗依旧吗?我看比起我来啊,您更是春风得意呀。哈哈。”
“伍董当然是春风得意咯,有一个这么年轻能干的女儿,什么都不用担心,可是羡煞我们这些人了啊。”蓝烈也插了一句话。不知道蓝烈是有意还是无意,提到了伍康的禁忌。
伍康父女不和的事情在这里已经都不是秘密了,大家也都知道伍茉忧是伍康的禁忌,所以在这个大家都高兴的日子,大家都避免提到伍茉忧。没想到这个蓝烈这个时候居然这么不识趣,提到伍茉忧。果然,刚才还一脸愉悦的伍康听到伍茉忧的名字,整个脸一下子就垮下来了,眉头还紧紧的皱了起来。众人见这情况,也止住了谈笑风生,识相的没有再说话。沉默了许久。伍康再次开口:
“蓝董说笑了,今天是伍某生日,提那些个扫兴的人干什么。来来来,大家喝酒!”
“来来来……喝酒……”
屋外,伍茉忧一下子就听出了自己父亲的声音,那个自己心心念念了半年的声音,此时听起来却那么的刺耳,可笑呵。爸爸,宝宝真的那么让你讨厌么,甚至连提起来都让你扫兴么?再次望了眼屋内谈笑风生的父亲,伍茉忧低叹,抱着鬼瑶转身离开了。只是她没有发现,她转身离开时,有两双眼睛一直盯着她的背影,良久良久。
抱着一只大藏獒,伍茉忧走得很慢很慢,一个人飘荡在大街上,此时并不算晚,街上的人还很多,只是他们都是三三两两结伴而行,伍茉忧一个人抱着一只藏獒走在大街上,显得那么的格格不入。只是那些她都不想去管了,因为,她现在没心情啊。再喧闹的大街,也热闹不了孤寂的内心吧。
不知不觉就来到了商场门前,伍茉忧抬脚走了进去,才一进门,一个人就迎了上来。
“伍小姐,您来了。您在我们这定制的腕表现在已经准备好了,您看是您现在拿走还是送到您别墅呢?”
腕表啊?都差点忘了呢,不过现在要送还有意义吗?他会收吗?
“给我吧。”
“好的。您稍等。”
不一会儿,销售人员就将包装好的腕表送到了面前。伍茉忧掏出一张卡,什么话都没说,递到销售人员的面前。莫氏集团的伍总经理是个冰山大美女的事情在整个中国都已经不是什么稀罕的事儿,所以销售人员很识趣的直接拿着卡就去结账了。闲的无聊,伍茉忧打算随便逛逛,不料,还没跨出步子,就有一个声音传来:
“茉忧?”蓝默天有些不太确定的出声。自从过了19岁生日,不知道为什么父亲管他管得特别严,出门身边都必须得跟着保镖,还得时时刻刻向家里报告情况,搞的自己就像个犯人一样,为这事他都被那群损友笑了好几次了。可是每次他问父亲为什么,父亲只说是为了他好。真搞不懂。前些日子还突然神经兮兮的一定要把他送出国去。真是莫名其妙。想到今天是茉忧父亲生日,以前每年的今天茉忧都会不开心,所以今天他才会甩开那些保镖跑回国来,想看看茉忧。正愁着给伍董买什么生日礼物呢。居然就看见自己想了一个多月的人儿,叫自己怎能不激动?
听见熟悉的声音。伍茉忧转过身来,见是蓝默天。伍茉忧没有说话,只是打量着他,一个月没见感觉他好像有什么变化一样,只是是什么变化呢?
“茉忧,还真的是你。我还想着今天伍董生日,要去你家找你呢,没想到在这里就碰到你了。正好,你帮我看看选什么礼物好?”
“不用了……”
“伍小姐,您的卡。请收好。”
伍茉忧接过卡,转身准备往外走,突然像想起来什么似得,又停下脚步,转身看向蓝默天。
“你不是想送礼物吗?给。把这个送给他吧。”从包里掏出腕表,塞到蓝默天手上。伍茉忧又弯腰把鬼瑶抱了起来。
“这是你买的?你真的不自己送给他?”蓝默天其实一直都搞不懂,都说父子之间是没有隔夜仇的,可是这句话放在伍康和伍茉忧身上却完全就不对。真不知道为什么伍康会那么讨厌伍茉忧,那可是他的亲生女儿啊。而且还是一个那么优秀的女儿。
“我送?呵呵。你觉得他会要吗?走吧。回我家。”
伍茉忧苦笑一声,便不再多言。领着蓝默天朝自己家走去。商场离她家很近,可是她却希望这条路能够长一点,因为她怕,她怕看到自己的父亲将她送的东西摔出来。他那么聪明一个人,肯定会联想到这个礼物出自何处,可是她想试试,或者是想赌一把。赌其实父亲在内心深处还是爱着自己这个女儿的。只是因为妈妈的死,他接受不了而已。这些年来,她都是这样安慰自己的。
月光静静的洒在身上,朦胧胧的,伍茉忧站在阳台上,看着不远处蓝默天和伍康的身影,她看到伍康和蓝默天在激烈的争吵着什么,然后他们好像在拉扯着,隔得太远她听不清楚,可是她仿佛感受到了父亲的冷漠与拒绝。顿时,如坠入冰窖。终于毕竟是练武之人,蓝默天是争不过伍康的,然后他就看到那包装着腕表的精美盒子连打都没有被打开就被扔了出来。
“咚……”
东西落地的声音并不响,可是伍茉忧却好像很清晰的听见了那声音,就像敲打在心上的一样。“咚……”那根弦就好像断了,那么清脆的声响,那么扣人心弦……
“茉忧……对不起,这……”蓝默天不知道该怎么说,拿着从地上捡起来的腕表看着背对着自己的女子,欲言欲止。她没有回头,也没有说话,可他明明就感觉到了她身上透漏的凄凉。可是他却不知道该怎样安慰。
“蓝默天,你说,人死了之后真的会化作天上的星星照耀着人间他牵挂的人吗?”如果是真的,那妈妈会不会在天上看着我呢?她会不会知道我在想她。
“茉忧,难过你就哭出来好吗?你这样憋着,我看着都难受。”蓝默天冲上前去,扳过伍茉忧的身子,让她看着自己。
“哭……我不会啊……”
“妈妈,爸爸是坏蛋,爸爸打宝宝小屁屁。”小茉忧哭着扑到妈妈的怀里,一边哭还一边摸着自己刚才被打的屁股,委屈的直嘟嘴。
“宝宝,做错了事情受罚是天经地义的,爸爸打你是想让你记住下次不要再做同样的事情了。知道吗?”莫莫抱着扑过来的小身子,也帮忙揉了揉她肉肉的小屁股。但是嘴上也在讲着道理。孩子的教育是要从小抓起的。这个年纪的小朋友已经渐渐能明白道理了,这个时候更应该言传身教。虽然刚才老公下手是重了点,可是不让她觉得痛啊,小孩子是不会长记性的。
“哦……宝宝知道了。可是妈妈下次让爸爸轻轻的打好不好,宝宝痛痛。”小茉忧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眼泪还在往下掉,可是已经没有像刚才一样止不住的抽泣了。不过小脑袋瓜子李还不忘打着自己的小算盘,跟妈妈讨价还价。
“小傻瓜!”莫莫有些好笑的刮了刮宝贝女儿的鼻子,然后把她眼泪擦干,继续道:“宝宝,以后可不许动不动就哭鼻子了,哭泣是弱者的表现。在家里,你哭爸爸妈妈会心疼你,可是在外面你哭没有人会心疼你,相反他们还会嘲笑你的软弱。会瞧不起你。所以宝宝你要记住,以后妈妈不在身边,即便再苦再累都不能哭,因为没有人会为你擦眼泪。记住了吗?”
“宝宝不哭,妈妈不要离开宝宝……”
……
“你们在干什么?”
一道声音将伍茉忧从回忆将拉回,反应过来才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蓝默天搂在怀里。而说话的人却是自己许久不见的父亲。
“爸爸……啪……”伍茉忧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伍康从蓝默天的身边拉了开来,然后就被甩了一巴掌。
“你真是不知廉耻,你才多大,这么晚了还跟一个男的搂搂抱抱。你还有没有一点羞耻心啊?啊?”
感觉到脸上传来的火辣辣的感觉,再听见伍康那些残忍的话,伍茉忧浑身都止不住的颤抖了起来。呵,不知廉耻,没有羞耻心?都不给自己一个解释的机会就先给自己扣上一个这么大的帽子,话还说的这么……一瞬间,伍茉忧感觉浑身冰凉,心脏也好像停止了跳动一般,那么冷,那么……
“嗷……”
一声大叫回荡在空旷的别墅里,原来是鬼瑶见自己的主人被打了,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就向伍康扑了上去,这一刻,鬼瑶似乎忘了自己扑的人是自己主人的父亲,不,应该说它才不管自己扑的人是谁,它只知道有人伤害他的主人,那个人就该死。
“瑶瑶不要!回来!”回过神来的伍茉忧就见自己的爱犬扑向了自己的父亲,忙出声阻止。可是冲出去的狗哪有刹得住的道理,更何况鬼瑶还是一只巨型藏獒,别说鬼瑶不想回来,就是想回来也回不来啊。不过肯定这个人自己是不能咬的,也是鬼瑶闭上了自己的嘴,低头撞了上去。哼,欺负我的主人,不能咬你,我撞你总可以吧!
“畜生,你也敢来放肆!”伍康大怒,一直狗居然还敢来撞他,真是不知死活。想自己虽然好久没有动过武,可是能在黑白两道混得风生水起,谁没有两下子。而这畜生竟然这般不知好歹,该死。于是伍康退后一步,撤开身子,在鬼瑶撞上来的瞬间,手起刀落,一个手刀劈向鬼瑶的脖颈。
“嗷……”鬼瑶吃痛,发出一声凄厉的叫声。可是伍康似乎还是没有放过他的打算,再抡起一拳砸在鬼瑶的头上,然后提起鬼瑶的四肢,一个过肩摔,将鬼瑶扔下了楼!
“啊……爸爸不要……”见鬼瑶要被扔下楼,伍茉忧发出一声凄厉的叫声。
“啊!瑶瑶!瑶瑶!”伍茉忧猛地冲向阳台边缘,想要接住鬼瑶的身子,可是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鬼瑶从她面前落下去。而随着鬼瑶的下降,楼下那片原本漆黑一片的空间却因为有异物的闯入沸腾了,在鬼瑶落入他们的领地范围的时候,整个空间像是有感应似得亮了起来,然后就听见蓝默天一声惊呼:
“天啊……那是……”
原来,灯光一亮,站在阳台上面的人就能清晰的看见下面的东西。之间鬼瑶落下的地方是一块大的惊人的花圃,本来花圃就花圃嘛,蓝默天又不是土包子还不至于惊呼,而是花圃里种着的是世界罕见的食人花,这花只生长在热带雨林地区,而这里竟然人工培育这大片食人花?怎能不叫人惊奇?不,不对,这不是食人花,食人花不是长成这样的,这花看起来怎么还有点像玫瑰?来不及多想,更让蓝默天毛骨悚然的事发生了,只见鬼瑶庞大的身躯一掉下去,周围的食人花就像疯了一样,瞬间花苞一张一合的好像是露出了犀利的牙齿,直接就将鬼瑶缠在中间,紧接着就听见鬼瑶的嘶吼:
“嗷……呜……”
“咚……”终于忍不住一拳砸在栏杆上。伍茉忧只觉得胸口好像被什么东西撕裂一般生生的疼,她竟然眼睁睁的看着陪伴了自己这么多年的伙伴死在了自己的面前而无能为力!那种苍白的无力感,就像当年妈妈离开自己时一样,那么绝望,那么无助。拳头握紧了又松开,松开了又握紧,她紧紧抓住栏杆,双腿也止不住的颤抖了起来……
“茉忧……”
“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哈!”突然,一声低笑传来,接着放大,再放大,变成了放声大笑,她笑的撕心裂肺,肝肠寸断,摇摇晃晃的身影看得蓝默天胆战心惊,生怕她一个不小心也掉了下去。突然笑声戛然而止,接着蓝默天就见伍茉忧转过了身,那转身的动作是如此缓慢,好像一个转身就用尽了她一生的力气一样。而她的脸上挂着如看破世事一般的苍凉,月光静静的洒过她的脸庞,而他明明看见了那脸上的水光,那是泪吧……
“爸爸……你真的那么讨厌我吗?你明明知道那下面种着食人玫瑰,你却还是要把它扔下去。你明明知道妈妈去世之后就只剩下瑶瑶陪我了,你现在却还要把这最后的温暖都给我剥夺掉!爸爸,你好狠!好狠啦!”
“哼!”
伍康没有说话,其实他有点怕了,因为此时他分明感受到了自己女儿身上的哀莫大于心死。他有些慌了,他想解释,他其实不是故意想把鬼瑶扔下去的,他也不知道他是怎么了,突然之间感觉自己都不能控制自己似得就把鬼瑶扔下去了,而且他没有用多大力气啊,怎么会就把他扔下去了呢?伍康没有搞明白,但是这么多年来对伍茉忧那么冷漠,现在要他去解释示好他也干不出来。
“爸爸……”
再看了一眼自己深深爱着的父亲,他老了。50岁的年纪已经不年轻了,两鬓也已经有了些许白发,背也不像以前那样挺得笔直,他站在那里,离自己那么近,又那么远。
“爸爸……我想妈妈了。你一直恨着当年为什么死的不是我,现在我把我的命还给你!”
说完伍茉忧转身一跃,翻过了栏杆,跳了下去。
“伍康,如果有来世,我不要再做你的女儿!”
“茉忧……茉忧……”蓝默天大喊一声,他没想到伍茉忧会这么极端,选择这种方式了断。见伍茉忧跳下去下面居然没有出现刚才鬼瑶出现的情况,那些食人花居然结成一个网将伍茉忧接住了,然后一层一层的将花瓣覆盖在她的身上,一层一层的将她淹没了。直到再也没有看见伍茉忧的身影,蓝默天才回过神来。他转身,冲到伍康面前,也不管自己打不打得过,揪起伍康的衣领,怒喝道:
“你到底有没有良心,你竟然逼死了自己女儿,你不陪做一个父亲,你不配!”蓝默天咬牙切齿的瞪着伍康,激动地脸色通红,浑身颤抖。还想继续说些什么,可是突然一阵地震般的地动山摇,蓝默天和伍康差点都站不住脚。摇摇晃晃的走到阳台边,只见……
原来长着大片食人花,从四周向中间慢慢靠拢,对,是靠拢,根连着根,花瓣和着花瓣,全部都向中间靠拢,随着食人花的动作,地也摇晃得更猛烈了,终于所有的食人花都聚集在了一起,然后围在一起的花开始旋转,旋转着慢慢上升,像龙卷风一般直冲云霄,花瓣洒落了一地,而旋转还在继续,突然伍康像是想起了什么似得,猛地将蓝默天提起来扔向正在高速旋转的食人花,不过砸过去的蓝默天并没有被卷开或者是被龙卷风绞灭,而是什么声响都没有发出的就被吸进去了,无声无息的。终于躁动停止了,龙卷风的头像是有灵性一般调转了身子钻进了地底。风停了,地也不抖,一切又恢复了平静,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伍康看着食人花消失的地方,良久无言。最后颓废一般的坐在了地上,只剩下喃喃自语:
“蓝默天,好好照顾她……好好照顾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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