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到丝丝阳光照在自己的脸上,痒痒的,也很温暖。像是睡了很久,很安稳的一个觉,天瓴昱悠悠转醒,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片暖色调的橘色,片刻闪神之后,天瓴昱想起了昨晚发生的事情,眼中划过一抹亮光,转头,看到了趴在桌子上的伍茉忧,眉眼中再次划过一抹深思,随即眼中闪过了一抹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笑意。下了床,走到衣着单薄的伍茉忧身边,看了眼在熟睡中依旧紧皱眉头的女子,天瓴昱眼中又不经意的划过一丝心疼,随即鬼使神差的居然跑回床边,拿起昨晚不知道被谁脱掉的外衣小心翼翼的盖在伍茉忧身上。然后轻步走到门前,突然,像是想到什么一般,天瓴昱猛的转身,定定的看了一会儿桌子上的人儿,终于缓缓转身,走出房门。
走出房门的天瓴昱,看着外面初升的朝阳,心情很好。伸了个懒腰,眉间眼角都是笑意。自己有好久没有睡得这么舒服了呢。似乎这个地方风水不错。呵呵。想完,不做任何停留,抬步走出了凝霜居。而在天瓴昱走出凝霜居不久,原本趴在桌子上熟睡了的伍茉忧也睁开了眼。坐起身,取下天瓴昱盖在自己身上的衣服。若有所思,其实早在天瓴昱走到自己面前的时候她就醒了,只是一想到昨天自己害他成那样,他还如此这般维护自己,伍茉忧一时有些心烦意乱,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清醒过来的天瓴昱,所以干脆就装睡。只是没想到他竟然……想到这儿,伍茉忧抓着天瓴昱衣服的手紧了紧,看着那明晃晃的只有皇帝才能穿的衣袍,伍茉忧的心再一次不淡定了。好像那个人也不坏啊,而且还挺细心地,自己是心动了吗?可是……他是燕含霜喜欢的男人啊,而且……自己真的要喜欢一个贵为皇帝的男子吗?真的要和那么多的后宫女人抢夺一个男子,整日整日的等着一个男人的临幸?不……这样的生活简直生不如死……伍茉忧甩甩头,将天瓴昱的衣服随手扔在桌子上,出了房门。
“娘娘,你醒了。”
一出门就看见怜儿端着一盆洗脸水向自己屋子走来。神情从容,像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般。想必她是不知道昨晚发生的事吧,看来沈林风是把这件事瞒得很好,想到这,伍茉忧的思绪突然又飘到了哪个人的身上,自己现在的一切,说起来都是那个人给的啊……
“娘娘?你要洗漱吗?”见伍茉忧出神,端着水的怜儿在坚持了一会儿见伍茉忧还没有回神的意思,忍不住出声低换。
伍茉忧回过神来,看着怜儿,想到昨晚的事,脸一下子就垮了下来,这小妮子是越来越不把自己放在眼里了呢。于是伍茉忧没有说话,就这样直直的盯着端着水的怜儿,良久。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就算是再笨,怜儿也明白了这伍茉忧是要惩罚她。虽然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或者说不知道自己干的什么被发现了,可是她一个小小的侍女也没有反抗的权利。况且昨天皇上居然在这冷宫就寝了,说不定这潇灵儿要翻身了,所以自己此刻更不能露出马脚。思及此,怜儿要紧牙关,手一颤一颤的依旧坚持着端着盆子。只是她只是一个侍女,还是一个长得如此柔弱的女子,再怎么坚持,这可是端了满满一盆的水啊,能坚持多久。终于,在那双手越抖越厉害的时候,“哐”的一声,盆子落地,水溅了怜儿更是溅了伍茉忧一身。
“娘娘……娘娘恕罪!”
见水溅了伍茉忧一身,知道伍茉忧不喜欢有人近身,所以怜儿也不敢上前为其擦拭。只得“咚”得一下跪在地上,请求饶恕。而伍茉忧被溅了一身的水也不恼。这是早就料到的事情,一个小小的侍女能坚持这么久才让水盆掉下去,这怜儿内心还是挺强大的啊。如果能为自己所用自是非常不错,只是……
“下去再端一盆水来!”说罢,不再看跪在地上的怜儿,转身进了屋。
而跪在地上的怜儿听到伍茉忧的话,浑身又是一颤。想到刚才的遭遇,怜儿眼中划过一丝怨毒,不过还是依言起身再次去打了一盆水。当怜儿晃悠悠的再次端着水来到伍茉忧房里的时候,伍茉忧已经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梳妆打扮好了。示意怜儿把水放好。伍茉忧才冷冷的打量着怜儿,红唇轻启:
“你昨晚去哪儿了?”
“咚”,怜儿心猛地一跳,怎么突然这么问,以前不是都是自己将饭呈上,然后时间差不多了就回来收拾碗筷就行了吗?而且她记得潇灵儿之前就吩咐过如果有人来这边吃饭或者做其他什么事,让自己就不要呆在这的啊,就是深深记得这点,所以昨晚在皇上来了之后,见潇灵儿没有其他吩咐,她才偷偷跑出去报信的啊,难道昨天出了什么事?潇灵儿找自己没有找到,被她发现了自己不在这院子里?这可怎么办?自己是暴露了吗?怜儿眼睛咕噜噜的转动,思考着对策。然而不等她想出对策,耳边又传来一句话:
“你最好别撒谎。”
闻言,怜儿眼珠一转,猛的跪在地上,诚惶诚恐的说:“娘娘饶命!娘娘,奴婢不是故意要害娘娘的。自从娘娘被打入冷宫,奴婢就一直安安分分的跟着娘娘在这冷宫带着。可是谁料突然有一天一个神秘人出现在奴婢面前让奴婢务必监视娘娘的一举一动,每天做了什么,和什么人见过面都必须得一一给他汇报。奴婢当然不愿意,娘娘可是奴婢的大恩人,没有娘娘奴婢当初恐怕早就死了。可是……”说道这,怜儿突然声泪俱下,说话也有些哽咽起来:
“可是他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打听到奴婢的住处,竟然拿了奴婢娘亲的随身携带的信物威胁奴婢说奴婢若是不从,定然杀了奴婢的家人。奴婢……奴婢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年迈的母亲因为自己而失去生命呢。况且奴婢想只是报告行踪,应该不会危及娘娘的生命,所以……娘娘,奴婢对不起你,如果娘娘要处置奴婢,奴婢无话可说。只是恳求娘娘不要伤害奴婢的家人。奴婢求您了。”说完怜儿猛的就朝着伍茉忧磕起了响头,咚咚咚的声音传来,看来她这次还真下了血本啊。
“行了,本宫没有怪你,只是突然想起这几天这院子里来了几个宫女,虽然不多,不过不知道她们是谁的人,想让你防着点,顺便教教她们这里的规矩而已。你的苦衷本宫能理解。不过接下来该怎么做不用本宫叫你吧?”伍茉忧适时的制止了怜儿的自残行动。下马威的效果给到就行,这个人现在还不能死。留着以后还有用呢!
“什么?是是是……娘娘不但不怪罪奴婢还给奴婢这么大的权利,奴婢……无以为报,一定会好好的教导这些下人。请娘娘放心。”见潇灵儿竟然不怪罪自己,还把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自己来办,怜儿的眼中划过一抹得意,随即又感恩戴德般的说道。
“行了,你下去吧。”
“是。”怜儿从地上爬起来,退下。
伍茉忧走到怜儿端进来的水旁,掬了一捧清水洗起脸来。这古代啥都好,就是没有洗面奶之内的东西,自己凭借着前世的记忆捣鼓了好半天都还没有捣鼓出正确的配置洗面奶的方法,而且之前配置出些残次品害的她过敏,现在也不太敢自己乱捣鼓了。可是这古代还没有刷牙的东西。每天用清水漱口有什么用?这是伍茉忧罪郁闷的一点儿呢。她都非常的担心在这边没法用牙膏刷牙自己会不会有口臭!不过想归想,自己研制不出来也没有办法,只能自认倒霉了。哎……
在伍茉忧自怨自艾的时候,另一边却在上演一场火药味儿十足的激战。当然此激战非彼激战,这边打得可是口水战!
“皇上,老臣认为甘孜之战实乃蛮荒人欺人太甚,若我朝一再忍让,只会助长蛮荒人的嚣张气焰,所以老臣认为我朝应尽快发兵,一举灭了那蛮荒一族!永绝后患!”
“笑话,宰相。你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是吧?蛮荒一族占尽有利地势,可守可攻。要是那么容易被灭族,早在先皇在世的时候就已经把它吞并了,还用的早等到现在?”宰相的话音刚落,就被另一个声音呛了一把。不过没想到被呛之人一点儿也没有恼怒生气,反而又是抬高了声音大义凛然的说:
“皇上,蛮荒一族虽然占尽地利,可是毕竟没有正规军队,说到底只是一帮乌合之众,他们靠的都是蛮力。我朝这么多年休养生息,早已是兵强马壮,相信若是强攻,用不了多久一定会将其攻破。相反,若是放任其成长,恐怕不久之后将会是我朝一大隐患。”
“强攻?哼!宰相,你死文臣,没有带兵打仗过,对着蛮荒一族那占尽地利的地方强攻?这种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招数也只有宰相想得出来!”
同样的,宰相话音刚落,又一道咄咄逼人的声音传来。矛头直指宰相。众人面不改色的低着头,没有人站起来调节这一场争端。因为这种事每天都会发生,已经没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了。况且正主皇上都没有发话阻止这场闹剧,他们也没有必要去往枪口上撞不是?而众臣心中的正主天瓴昱则是坐在龙椅上漫不经心的看着下面这一场闹剧。为什么不阻止,自己一个皇帝在上面都没有发话,下面吵成这样自己颜面何存?不过这就是自己要的结果不是吗?现在这天瓴,名义上自己是皇上,可是真正听自己的又有几个?既然这样,还不如把明面上的权利全部下放,培养出两大势力,让其相互抗衡,这样谁都不敢轻举妄动。当然两方的关系越差不是越好?
“哼,为了国家安宁强盛,死一点士兵算什么?待他们死后好好安葬,在给他们的家人一些抚恤金,让其一家衣食无忧,他们还不感恩戴德?”潇镇国也就是宰相一脸高傲。
“你……”听言,易戍一脸愤然,想自己虽然现在贵为大将军,可也是一步一步从士兵走来的,当士兵有多苦他完全能够感同身受,可是这该死的潇镇国现在居然把这么多士兵的人命当儿戏,这怎能不让人生气!想到这,易戍深吸一口气,接着一脸嘲讽的说:
“我倒是忘了,宰相既然为了活命连自己养了这么多年的女儿都能够下杀手,自然不会在乎几千几百士兵的生死。不过有句话说得好,虎毒还不食子呢,虽然皇后不是宰相大人的亲生女儿,不过好歹养了十多年了,真不知道宰相的心是什么做的,这也能下的了手!”
看到潇镇国骤变的脸色,易戍心情大好。虽然自己平时是不屑于逞这口舌之快的,不过这该死的潇镇国尽然这般欺辱自己的士兵,也别怪自己毒舌了。而潇镇国在听得这话之后,脸色一下子就拉了下来。当时为了自己活命,不得不着急得撇清关系,不然想这皇帝的手段,再加上这易戍一派的众臣想让他死也不是不可能,所以只能出此下策。不料今日竟然被其拿出来说事,真真是气煞他也。看来那潇灵儿更是留不得,否则将是他一辈子的耻辱!
而此时呆在凝霜居的伍茉忧完全没有想到,两个和自己没有半毛线关系的人吵架居然都能给自己带来莫大的杀机,这里最冤枉最无辜最可怜的就是她了好不好?不过没有人理解她心里的苦水,不!就算有人理解又有什么办法?这世界本来就是这样。人家要往上爬,你挡着人家的道了。那么要不你把他扯下来不让他爬,要不你就乖乖蹲着让人家踩,好好扮演垫脚石的身份。或许人家一时兴起不计较你是绊脚石饶你一命也说不定。不过显然,伍茉忧这块绊脚石是没有那么好命了……
听到下面的人吵架竟然能牵扯到伍茉忧,天瓴昱脸上闪过不悦。看那宰相的脸色,此时怕是想着一定要把伍茉忧杀之而后快了!思及此,天瓴昱坐直身子,收起一脸看好戏的表情,咳嗽了几声,知道下面安静下来,才开口说道:
“众爱卿各执己见,说的都有理。不过依朕看来,这小小蛮荒族,依宰相所言,朕随便派一支大军都能将其消灭,虽然自己是会损失不少士兵,不过灭了它也不是不可能的。我们能想到,蛮荒族人不可能想不到,那么他们又是为什么会有恃无恐的继续扰乱我边境呢?是他脑袋有问题还是有所依仗?这个想必不用朕明说众卿家都想得到吧……那么……”
“你说什么?大哥竟然说了这番话?”
“是的。这是属下亲耳听到的。决不会有错!”
“大哥怎的这般糊涂,这计谋一出,不是等于直接暴露出他已有治国之力?这不是把自己往风口浪尖上推吗?现在他根基未稳,就这样暴露自己的能力,他不想活了吗?”天瓴琪烦躁地在房间里来回踱步,大哥这是要干嘛?是想到对付他们的法子了吗?平时他这么冷静自持,隐忍了这么久今天怎么就自己暴露了呢?不行,我要去问问。
“你下去吧,继续监视那几个老东西的动静。另外,让了空来见我!”
“是!”嗖的一声,说话之人就不见了踪影。
天瓴琪揉了揉额头,有些疲惫。转身准备去找天瓴昱,不料一个身影嗖得一下向他冲来,一下子抱住他的大腿。天,这下东西……
“天瓴琪!你居然又不陪我玩儿!你混蛋,你讨厌!”
来人一身花花绿绿,两个羊角小辫晃悠晃悠的一甩一甩。此时正抱着天瓴琪的大腿,微仰着小脸,气嘟嘟的看着天瓴琪。仿佛他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大事一般。
“笑笑乖,叔叔有事情去做。回来再陪笑笑玩儿好不好?”天瓴琪蹲下身,捏了捏来人的脸,一脸温柔。
“有事有事,你怎么老是有事啊!这里就我跟你,你不让我出去玩儿,自己又不陪我。人家好无聊啊!”笑笑扯着天瓴琪的裤子,一脸的可怜兮兮。
“笑笑乖,叔叔这次是真的有事。不过今天晚上一定回来陪笑笑睡觉好不好?叔叔回来还给笑笑带你最喜欢吃的糖葫芦好不好?”天瓴琪努力又扯出一丝笑意,让自己看起来更和蔼可亲一点。不过这怎么怎么看都越来越像一个拐骗小朋友的大叔呢?不过这大叔长得倒是不赖就是。
“爹爹……”
突然笑笑口中不经意的突出两个字,让天瓴琪浑身一震。抓紧笑笑的肩膀,着急得问道:“笑笑,你怎么叫爹爹?你想起了什么吗?”
“没有……就是记忆中好像以前爹爹也这么哄过我一般……叔叔,我爹爹到底是谁啊?”笑笑看着眼前的天瓴琪,眼中闪过一丝脆弱无助。从她有记忆开始,就没有见过自己的父母。一直就只见过天瓴琪这一个人。可是脑海中总是会突然想起一些片段,关于父母的片段。这么多年了,自己还是只能偶尔想起一点什么。
“叔叔也不知道笑笑的父母是谁。不过相信笑笑很快就能想起来了。到时候一家团聚,笑笑可不能忘了叔叔哦。”眼中划过一抹思量,天瓴琪又捏了捏笑笑肉嘟嘟的可爱小脸,继续道:“叔叔真的要走了,笑笑要乖哦。等着叔叔给你带糖葫芦!”说完,放开笑笑的身子,大步流星的向外面走去。
看来有些事得抓紧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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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们猜猜笑笑是谁?嘻嘻。这天瓴琪扮演的又是什么角色?本文慢热,亲们不要着急呀。多多点评一下呀。有亲再看好歹也吱个声啊,不然小艳以为就自己在唱独角戏啊。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