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七点还不到,外面还是灰蒙蒙的一片,周霞已经起床了。上大学之后就“堕落”了的周雨,平时不到八点半是起不来床的,所以周霞起床的时候周雨还是睡得很香,周霞想着可以做好饭了,再叫周雨周阳起来吃饭,也就没吵醒她。只不过周霞刚把三斤多重的大铁锅放上炉子的时候,周阳已经起来了。看到妹妹还在睡懒觉,就毫不犹豫的拿着洗脸的毛巾往周雨脸上上个盖去,周霞想阻止都阻止不了。
周雨和周阳小时候两个就周妈妈的话说像同穿一条裤子一样,这个要什么,那个也要,这个要干什么,那个也要干。像叫人起床这种活周阳周雨都是熟的不能再熟了,一块有点凉的毛巾一搭脸上,绝对会醒过来的。本来还有捏鼻子,挠痒痒什么的,不过那样效率相对来说比较低。
当周雨突然感觉自己的脸上冰凉冰凉的,把她从温暖的被窝里惊醒。但是醒来一看自己二哥一脸得意的样子,瞬间就明白了过来。小时候有时候周阳起的比较晚的时候,周雨都是这么招呼他的。看见熟悉的场景,周雨不得不说,是很怀念的。只是看着一脸调皮样的二哥,周雨很难把他和以后那个身材魁梧的军中大汉给联系在一起。这时候的周阳身高和周雨差不多,记得又一次让周爸爸给两人买衣服,周爸都给买成了小男孩儿穿的。当时拿回家来,周妈妈看到了,就说两件都给周阳了,下次赶集再给周雨买件好看的,但是周雨舍不得新衣服,无论如何都要穿。那时候周雨头发又短,和周阳的差不多,穿着和周阳差不多的衣服,站在阳台上的时候,就有个男孩儿拍了周雨肩膀一下,说周阳你怎么跑外面来了……从那之后周雨再也没穿过那件衣服了。
尽管那时候的周雨长得就一个假男孩儿的模样,不过内心深处,还是个不折不扣的小女孩儿。就像那个年纪的男孩儿死活也不愿意穿类似女孩子穿的衣服一样,周雨从那儿以后再也不穿男士的衣服了。
看着一脸稚气的二哥,想到当初那个天天泡网吧的二哥,周雨暗暗的下定决心,一定要阻止这件事的发生。
简单的吃完早饭的孩纸们,背着书包,正打算去上学,就听到屋子里传来好走妈妈的声音。
原来是周妈妈给他们几个零花钱。每个人五毛。
等出了家门,周霞让自己的弟弟妹妹先走,她去小她小伙伴去了。周霞和村子里同龄的小孩儿玩得都还不错,有那么一两个玩得比较好的,每天上学放学都一块儿,甚至是放学回家之后去割猪草也一块儿。
周霞以前和隔壁不远罗家的大儿子家的小女儿玩得还不错,也就是周雨的二姨父的大哥。说起来还是罗勇的侄女儿,只是她们家的人手脚都不太干净,小时周雨的零花钱没少贡献出去。后面又一次周雨家的大公鸡跑到她们家,他们家悄悄的给拿去卖了,周雨家去找的时候还说没考到,却不想村里还真有那么几个是看到了他家哪去集市上卖的。所以就因为一只鸡,两家后来十来年都没有再说过话。
周雨看着自己姐姐拐进了另外一条小路,就跟在自己二哥后面走。周阳看着还奇怪的问周雨怎么不去找罗莉一起上学。周雨只好撒谎说,周妈妈说的让周雨别和她们家的人来往了。其实周妈妈确实有说过,不过不是现在,是在不久的将来。
周阳听说了,也没再说什么。本来也是要去找人一起的,但是现在自己妹妹跟着自己,自己也不好把妹妹抛下一个人走,自己却去找小伙伴玩。所以两个人就这么往学校赶。
快要经过焦家门口的时候,周阳熟练的捡起一根树枝,看着周雨一脸茫然,就小声的问道“妹妹你是不是生病都傻了,一会儿可是有几条狗的,还不赶紧拿着树枝,到时候好吓唬那几条狗!”
周雨也反应过来,小时候焦家几家都在路边,每家都养了最少一条狗,只要有行人路过就会跟着路人口面狂吠,大人还好一些,狗不太敢接近,小孩可就不一样,在狗的眼里,那可是很容易欺负的对象的。自己现在小胳膊小腿的,万一要是不小心被狗咬了,这时候还没有人打过狂犬疫苗什么的,听都没听说过。被咬了也只能自认倒霉。
周雨也有样学样的捡了根看起来比较粗的枝条,就跟着周阳后面小心翼翼的走着。果不其然,在刚到焦家门口的时候,两条土黄色的狗窜出来,朝着周雨他们就是在叫,那模样,根本就是没把周雨他们放在眼里的。果然是狗眼看人低啊。
两条狗看着周雨他们手里拿的枝条,明显的有点忌惮。周雨学着周阳若无其事的样子,只是在狗扑过来的时候扬起枝条吓唬它们,战战兢兢的走了一段路。只是这边的狗叫声,把另外一家的狗也给引了过来。三只狗就那么环绕着兄妹俩叫唤。
周雨和周阳也就只有边走边挥舞着手中的枝条,几只土狗跟了有一段距离,也就放弃了。直到走到马路上了,周雨确定那狗不会再跟来了,才松了一口气。回过神来的周雨发现自己的胳膊都酸了。也不知道这焦家没事养那么多狗干嘛。
周阳就不一样了,平时早就习惯了这些狗的侵扰,虽然会有点紧张,但不至于像周雨那样劫后余生的感觉。也就是丢开了枝条,接着赶路。
见状,周雨也就跟着走了。这时候的天已经大亮了,路上有了那么几个和周雨他们一样去学校去的早的人。不过大家都不认识,一个学校有几百人呢,不认识也挺正常,而且还不是一个地方的。一个村的下面其实还分组的,一个组大概有那么十多二十家住户,周雨他们熟悉的也就这十多二十家而已,再多的也就不认识了。
走到学校的周雨犯了难,7岁的周雨已经上二年级了,在二年级一班,要问周雨为什么这么熟悉,因为学校一个年级就两个班级,一个“快班”,一个“慢班”,周雨所在的快班的老师周雨很是“记忆深刻”。小时候的周雨在班上明显的个子小,年龄也比较小,周爸特别嘱咐了周雨要坐第一排。周爸想的是第一排的人一般老师都会多注意一些。周雨上三年级的时候,因为班上的人都知道周雨是最矮的,要坐第一排,强位置的时候都是给周雨留着的第一排。却不想周雨去的晚了些,位置就被一个新来的人给霸占了。
那个新来的同学是老师家的亲戚,那个老师不可能让他给周雨让座。就让周雨做到后面去了。可是周雨一个小个子,坐在桌上坐直了身体,手才能在桌子上写字,这也是周雨从来坐姿都比较端正的原因。被逼的。
周雨后来回家之后说了,周爸爸当时说让周雨去找老师,让老师给调一下位置,就说是周爸爸说的。当时的周雨怀着很忐忑的心情下课了之后悄悄的找到老师,让老师给帮忙调个位置。周雨清楚的记得当时老师和你大声的说了一句“现在的位置都定了,调什么位置,你爸让说让调,你爸是谁啊,他说调就调啊!”
当时周雨脸都憋红了也说不出一句话来,小小的年纪已经知道自己的自尊心受伤了,差点没当场哭出来。
本来有一次老师家让同学们去给她们家拔麦秆儿,大中午的大家都去帮忙了,不做饭给孩子们吃不说,每个人就只发了两颗糖。周雨因为肚子饿了,去二姨家吃饭了,就没去,后来老师竟然当着全班的面说有的人是大家小姐少爷的,让干点活都不愿意。
虽然没有明着说出周雨的名字什么的,但是大家都知道说的是周雨。那时候的孩子那叫一个听老师的话呀,老师说什么就是什么,于是周雨就这么被大家孤立了。本来周雨话就少,这些就更少说话了。
以至于发生了调位置事件上老师的讽刺,把周雨最后一根神经压断了。周雨之前在班上发生的什么,尤其是被老师说的话,根本没敢往家里说。因为怕家里人会骂自己。后面老师再这么一说,周雨放学回家就很委屈的和周爸爸说了,周爸爸火冒三丈。自己家的孩子这么小都没舍得让周雨干活,就因为不去给他们家干活还要被说,这是什么逻辑!再加上周雨当时又失去了“第一排的位置”,当时周雨的二姨接了另外的一个“慢班”,帮忙代课。周爸爸就把周雨给转了过去。
不过现在周雨孩子他们那个陈老师的手下。也还没发生那些冲突。周雨能够顺利的转班的原因还是因为周雨的成绩在班上不算好,就是中等的水平。所以周雨转班了之后那个陈老师也没有很在意。
这时候的周雨才二年级,下学期三年级,要是在班上表现的太出色,班主任不给转班了怎么办。而且周雨也不想在这么一个势力的班主任的班上多待。
周雨还是决定,考试的时候可以多错几道题,保持原来的水平就好,等考完试,知道二姨接班的时候再说服自己的父母,把自己给转过去。到时候再考虑跳级。毕竟按照这个陈老师的做法,要是班上有个成绩好的,那还不得留住,肯定不能让离开的。
现在是四月,离小麦收获还有一个月,一个月之后班主任要组织同学去帮她们家干活了。也不知道今年,会不会和上辈子一样的出现这个问题了。
不过周雨现在面对的最主要的问题是,找不到自己的位置了。思前想后,周雨决定,还是跑到二姨家去等上课了再回来,到时候第一排剩下那个位置,那个位置就是她的。
所以当上课铃响的时候,周雨走进班级一看,第一排除了周雨还有一个人没来。周雨还在纠结的时候,周雨之前同桌的孩子就朝周雨做了一个鬼脸。周雨就走过去坐下了。
不过话说,桌上的三八线貌似还挺新的,估计也才刻没多久。周雨同桌的小男孩儿小时候欺负过周雨,不过当时的周雨有两个“高年级”的哥哥姐姐,所以小鬼头被教训了一次,后面也就不敢了。要不以前老喜欢拿铅笔戳周雨的胳膊,美其名曰周雨越过三八线了。
小时候的周雨曾经痛恨过这么一个调皮捣蛋的同桌的,但是现在看来,也就是一个不懂事,家里惯坏了的孩子而已。周雨就用这么一个看不懂事小孩儿的眼神看着同桌,却不想自己在别人看来一个七岁的小姑娘,也是一小孩儿。用这么一个眼神看另外一个小孩儿,怎么都觉得搞笑。
老师在上面上课,周雨听着怎么都觉得没意思,也就懒洋洋的趴在桌上。只要课堂上不捣乱,一般老师都不会管你的。只不过周雨坐在第一排,数学老师还是瞟了周雨好几眼的。
这么一天的折磨下来,周雨觉得自己已经不会再爱了。当然,这事玩笑话。但是周雨觉得自己还真的没必要这么浪费生命下去。毕竟要装也是件很费劲的事。
于是放学回家了的周雨就把周阳和周霞的课本给找了出来,给爸妈说是要看书学习。就躲进周爸周妈的屋子里了。
躲进房间的周雨其实是在拿着笔记录着自己知道的一些大事。但是都是用很模糊的字来描述的,毕竟周雨怕有人看到,到时候还不得被抓取研究什么的。周雨可不想就这么暴露自己的秘密。
只是周阳来叫周雨去割猪草的时候,被周妈妈拦下来了,说周雨空了一个星期没上课,现在自己在看书,让周阳别去打扰她。
周阳撇撇嘴,觉得周雨肯定是借口不去干活。
其实上辈子的周雨,还真的干过这样的事,周阳自己有时候也这么干。所以下意识的就是觉得周雨在躲懒。只是二十多岁的周雨怎么可能会躲懒,只是这些东西都太重要了,不把它都乘着还能想起的时候记着,到时候忘了就麻烦了。
周雨想过,08年的时候要不要透露出要地震的消息。但是一个孩子的话肯定会有人信,而且过后周雨可定会被各方面调查,这是周雨不想暴露的。97年到08年,还有11年的时间,也只有慢慢想办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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