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一口血腥涌上嘴唇,微微蹙眉,脸蛋苍白起来,“扑”鲜血漫延而出,染红了胸前大片衣衫,那领口娇艳的绣花,被染上了一抹血腥,让南迁云措手不及。
“弦儿……你怎么了?”
“没事……”
弦子掩饰了心底那一抹突如其来的疼痛,敷衍南迁云,久久没有抬头,沉思于自己的冥想。
“江姑娘……”
雪衣已经出来,看见了南迁云,就直直下跪,行了一个磕头大礼,南迁云微微一笑,点头示意起身,弦子见状,有些讶异,原来,雪衣与雪凝早已知晓,唯独自己像个傻瓜一般!
“怎么了?”
弦子神色一凌,眼神里飘过一丝复杂。
“少爷的飞鸽传书!”
“哦……”
南落斜已经回去接近半年,一直与自己保持联络,只是几句问候罢了,可是一个月不是一封吗?为何这个月约定的时间未到,就已经送来书信。
弦子接过,眉宇间微微露出了担忧,还有一抹复杂,脸色难堪起来,片刻没有回应,一旁的雪衣倒是有些焦急,却又不能多言,只是静静的等着弦子开口。
“没事了……香残侯怎么样了?”
弦子冷静的回应,看不出那瞬间闪过的复杂情愫。
“呃……还没有最终敲定……”
“出到多少银两了?”
“一千五……百万……黄金!”
“噗嗤”
弦子惊愕的瞪着雪衣:“真的吗?”
太意外了!
“嗯……”
“哈哈哈……那么多,看来我真的实现当富婆的愿望了!”
“富婆?”
“嗯……哈哈哈……”
弦子一阵大笑,惹得雪衣毛骨悚然,而南迁云也初露愉悦。
“去吧!有多少现成的就成交!”
“啊……真的这样做吗?”
“当然!我都动了这么大声势,怎能不下点儿雨呢?”
“好吧”
雪衣慢腾腾的离开了视线,有些无奈。
“为何要这么做啊?”
南迁云开口。
“他太嚣张了,不给他点点苦头尝尝,就不知道珍惜我们的感情!”
“可是……他已经忘记了以前的感情,为何还要逼他想起呢?难道……你真的爱上了香残侯?”
南迁云似乎很怀疑。
“我这么做不足以证明吗?”
“……”
南迁云微微摇头,表示不解?
“残侯为我毁过自己的容颜,做过一些傻事,虽然犯了一些小错误,但是,我没有怪过他,也许,是自己觉得愧疚,也许……他就是我追寻的今生爱人!”
“我一直以为你爱的是莫王?”
“以前也许是吧!”
“爱了还可以收回吗?我不懂,为何不与莫王联姻,偏偏选择香残侯,你也为他的容颜所迷惑么?”
“也许吧!残侯那样的美男子,天下又有几个女人能够拒绝呢?难道不是吗?我还记得你见残侯第一次时的娇羞呢?”
“呃……那时是惊讶,不是爱慕?天下男子犹如过江之鲫,为何你要选择一个红颜祸水?”
“呃……纤云姐姐似乎对残侯有所偏见哦!”
“呃……没有,只是有些为莫王不甘而已!”
“莫王?”
“是啊……哼哼……”
南迁云有些自嘲一笑,顾自感怀:“莫王对你如此用心,为何你就不能了却他的心愿,何况莫王已经……”
南迁云突然止住了继续话题,轻蹙眉宇,神情闪躲。
“已经怎样?纤云姐姐,为何还要隐瞒于我?”
弦子有些焦急,心里总有一股不详的预感。
“告诉你也无妨,莫王的毒已经无药可救,恐怕时日不多!”
“怎么可能?北雪晴不是天下独一无二的医仙么?难道他会坐视不管?”
“哼医仙也不能救尽天下所有之人啊!何况某些人……是抱着死亦何惧的态度,药物怎能救活没有心之人呢?”
“没有心?纤云姐姐的话里有话?弦儿实在不明白?”
“哈哈哈……弦儿……你与莫王前生是至死不渝的夫妻,而今生为何成了妻叛夫离了呢?”
南迁云的口吻里有着责备,夹杂着一丝埋怨……
“纤云姐姐,我……我爱香残侯!难道我跟着自己的意念走也错了吗?”
“可是你也爱过南落斜,不是么?”
“呃……是的!”
“那你不是背叛么?”
“呃……”
顿时语塞,弦子的心底泛起了涟漪,南迁云已经成功的放了一颗石子,在弦子的心湖荡漾开来,激起了层层波浪,正慢慢席卷着波涛澎湃而来……
“纤云姐姐,你为何知道这些?南落斜告诉你的吗?”
弦子问了最愚蠢的问题,但是还是忍不住开口询问。
“不是!”
“呃……”
“是音尘绝告诉我的!”
“音尘绝?他为何……”
停顿了继续的问话,哼哼……当然是音尘绝了,当日只有音尘绝在身边而已,除了他?没有别人—
“你与莫王是一体之人,如若莫王危在旦夕,恐怕……你也不能坚持长久?”
南迁云冷漠的说出重点,丝毫没有了同情与伤感。
“那又怎样?”
“弦儿,难道你真的不再爱莫王了吗?”
南迁云的口吻有着哀求一般,让弦子觉得那么陌生,却又有几分心酸。
“不爱!”
“真的?”
“嗯……”
“……”南迁云抿嘴一笑,似乎了然于胸。
不知觉里,夜色已经降临,南迁云刚刚离去,南溪风已经推开房门进来:“弦……参见宫主夫人!”
南溪风一脸兴奋,像极了久别的朋友一般,但一句“宫主夫人”却拉开了两人的距离。
“溪风你回来了!我好想你!”
弦子亲切的上前,搂住南溪风,暂时抛却了烦恼。
“宫主夫人,溪风……”
“停!怎么叫我那么难听的称谓?我不是很早就对你说过了吗?我们是朋友,没有什么夫人与奴婢之分,而且你与我相处三年,难道还不够了解我么?”
弦子有些愠怒。
“好—弦儿,我也好想你!”
“嗯……这就对了,呃……香残侯派你去干什么了?怎么一去就大半年?”
“呃……你不知道?”
“知道什么?”
“宫主他……”南溪风未曾说完,香残侯已经怒气冲冠的进门来,眯着那双浓眉大眼,春晓之花的脸蛋也冷冽冽的,轮廓上的发丝有些凌乱,眼神里分明有着两族焰火,当看见弦子的时候,就瞬间软弱了几分,气势也在慢慢减弱!
“呃……宫主……”
南溪风已经感觉到一股冷酷的气息在漫延,还是有些惧怕香残侯,看了一眼弦子便自动消失在房间。
“残侯,怎么这么快就享受完软香玉抱了?”
弦子调侃着香残侯,已经瞧见了衣衫上的撕破痕迹,好像与人蛮干了一架般,或者直接就是遭人非礼了!
香残侯“嘭”的一声关上房门,向弦子靠近,极其邪魅诡异,眼神也有着一股戏谑,夹杂着一丝丝没有宣泄的气氛!
“弦儿!你可真大方,居然把夫君给卖了,难道弦儿的夫君只是值一千万两黄金么?”
“那么多还少啊?对于我来说,已经太多了可以买两座网师园了!”
“网师园?”
弦子脱口而出,香残侯还重复了一下下。
“是啊!南落斜……呃……”
本来就是自己很喜欢南落斜的网师园嘛!那是古迹耶!要是二零以后去逛,还要几百块的门票哦,如今免费观赏,还在里面住了小下,真是不枉此行啊……
弦子顿时住口,瞄了一眼香残侯,嗯……那表情似乎没有受到什么影响,嗯……看来他的确是忘得一干二净了,弦子有些无奈,他肯定不记得自己为了救他亲自吸毒了吧!唉没心肝的男人!
“你还没忘记那个输与我的南落斜,他的软剑还在我手里呢!你难道喜欢一个泛泛之辈?”
香残侯的口气醋味十足,额头也冒出了股股青筋,极力的压制着那股嫉妒欲火。
“呃……残侯?你……你怎么了?”
看着香残侯有些抽搐的俊脸,弦子还真有几分担忧,生怕他是旧疾复发?
“没什么!”
香残侯毅然转身,掩饰着自己的怒火,紧紧的蹙着双眉,抿着嘴唇,冷酷之极。
“唉……”
弦子有些轻声叹息,眉宇之间也显露了一股清愁,眼下最重要的是要去看望南落斜,今日收到的信件中,的确印证了南迁云的话,南落斜已经病入膏肓,时日无多了,如若不解决我们之间的死结,恐怕……都难以安稳……
弦子突然的安静,让香残侯有些挫败,心底一阵失落,自己的目的未曾达到,却被弦子捉弄一番,而且,弦子也没有像预期的那样责问自己一个彻底的究竟,心底还是有些遗憾,其实,还是希望弦儿能够极力追问自己的风流史,而不是这样的忽冷忽热,总让自己感觉到一种提心吊胆!
“残侯,我……”
弦子欲言又止,生怕又重蹈覆辙。
香残侯没有理会,顾自站立一旁,像极了一个赌气的小孩子,等待着能有一顿犒赏。
弦子又叹了一口气,十分轻微,却被香残侯听了去!心底有一种莫名的恐慌袭来,每个毛孔也随之紧张,已经感觉到弦子将要开口的话语。
“我要去边疆,见莫王!”
“呃……”
香残侯痛苦的皱眉,咬唇……始终还是不能挽留你,我的弦儿!始终都不能抵挡南落斜与你的情感,那夜的缠绵算什么?真的是你对我的补偿么?我的弦儿……不要离开我……不要……我不想再次失去你……弦儿……
始终没有说出口来,调整自己的面色,转身,对视着弦子那双有些焦愁的眼帘,那么让人揪心,却又那么熟悉,难道三年前的分别,不是我们的见证么?也是这样?你选择了南落斜……我算什么呢?难道在你心中,真的没有一席之位吗?
“嗯……让溪风送你吧!”
“呃……”
弦子欲要解释,香残侯却已经拂袖而去,让人感觉到了一股落寞,那身影……非常熟悉,特别是那种感觉!像极了三年前出门时的身影,当再次看见他的时候,他却已经成了活死人,让人伤心欲绝,难道是自己产生了错觉么?他不是已经不记得一切了么?为何那身影如此让人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