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瞬间正在接近……
属于自己的幸福,就像是一颗绝望的金子……
丢进了阳光下的大海……
只有你,只有你……
而我,又不能说出什么……
那感觉就像,头顶的天空……
被看见了,又大得什么也没有……
“她走了!”
“嗯……”
“为何不一起去?”
“我不会强求弦儿任何一件事!”
“……”
香残侯与宫酥心看着远去的马车,各怀心思。
香残侯的眼神渐渐的空洞,离去的背影让宫酥心深深的蹙眉。
“香兄!为何不告诉江弦你是帮别人取回所有物而已!这样的误会,恐怕会让江弦误会加深啊!”
古今如语重心长,瞄了一眼独自闷闷不乐的香残侯,伸出手臂,夺取了他的酒杯。
“不要你管!把酒给我……”
香残侯的脸色极其难堪,有了几分醉意。
“唉……还好我没有陷入情结,否则啊,今天就会有两个为情愁苦的男人了!”
“哼……你在嘲笑我?还是恭维我啊?”
“呃……对了,香兄是怎么与江姑娘认识而后成亲的?与你认识的大半年,当听见你成亲的消息,着实吓了我一跳,本来还想把我表妹介绍于你,看来我们没有缘分当亲戚了!”
“其实我与弦儿并未拜堂!”
“啊?那……那怎么成了夫妻?”
“成亲当夜,弦儿被人调换了,为此我还深深懊恼?”
“扑哧”……古今如目瞪呆口,嘴里的茶水喷鼻而出:“换了?谁那么高武功能在你眼皮底下把新娘给换了?”
古今如根本是一副不相信的表情。
“哼……不知道!那时候我的武功不是很高!”
“呃……那就是说你后来才学的,现在的武功是受到高人指点了哦!”
“……”
香残侯不予反驳,也不予同意,冷哼一声,继续斟酒。
“唉……香兄,不要再喝了,大清早就赖在我府上喝酒,不怕江弦去而复返找你么?”
“哈哈哈……”
香残侯一阵狂笑,令人毛骨悚然,响彻房间,古今如也难得地紧促眉宇,闭上了嘴巴。
“少爷……”
忽然仆人上前敲门,打断了香残侯的诡异笑声。
“什么事?”
“有一位叫南迁云的姑娘求见,说是宫主的朋友!”
“呃……”
香残侯手中酒杯微微一愣,为何弦儿都走了,她没走?
“告诉她,我走了!”
“是!”
古今如疑惑的看了一眼香残侯,不解何意?
“古兄,帮我去查查这个絮乐公主?”
“好!”
“谢了……”
说完,香残侯放下酒杯,急匆匆而去,留下古今如满脸疑云,不久之后,嘴角泛起了一抹戏谑的笑容,仰头饮下了手中的酒水。
天也云南美,地也云南美,冰川伴热海,蓝天追彩云,山也云南美,水也云南美,江河淌碧玉,群山竞翠薇,村也云南美,寨也云南美,漫步三月街,又泼吉祥水……
当那首歌曲里赞美完云南的美色之后,只剩下无尽的惆怅,当酒杯里已经没有了醉人的芬芳,再美,也只是死物而已……
“江姑娘,你……还会回来么?”
溪风最后问了一句,因为香残侯没有派南溪风,有了两煞保护弦子,已经绰绰有余!
“不知道!云南的美是看不够的美,云南的美是说不完的美,云南的美是神奇的美,云南的美是忘不了的美……我也忘不了!”
“那就不要离开云南,不要离开宫主!”
“你不懂,溪风,把这封信交予残侯,记住,要三个月之后才交予他!”
弦子微微摇头,神色深沉,从胸中掏出了一封信件,递与了南溪风。
“嗯……”
“你回去吧!已经送了这么远,天下没有不散之筵席,我们……会再见的!”
“呃……好吧!你自己多多保重!”
“嗯……你也是!”
南溪风下了马车,看着马车渐渐远离云南,远离自己的视线,一片苍茫,眼神里有着不解?夹杂着留恋……
“为何?这是为何?难道情结真的会让人如此伤心欲绝,难以抉择?难以解开吗?可是……为何还有那么多人纵身一试?”
南溪风喃喃自语,取出了一块深藏的坠饰,是自己向音尘绝讨来的,可以说是利用音尘绝对江弦的情衷骗取的,他也许永远也不会了解自己的情愫,自己的一相情愿!
南溪风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欲要回神,却看见了远处遥望马车远去的香残侯,那俊逸潇洒的身姿,顷刻间,沧桑了许多,脸色也沉敛了很多,失去了昔日的俊朗神采,也掩盖了那抹不言而喻的魅惑!
一阵风儿刮起,掀起了香残侯的锦袍,在阳光下衣袂飘飘,一只永远放在身后的手臂,丝毫没有动摇,而一只手持短剑的手掌,不知道力道加紧了几分!
转眼之间,香残侯的身影像一个幽灵一般,消失不见,南溪风急忙往香心宫赶去。
一个月后:
穿过严禁紧密的长廊,那装饰精巧别致的廊亭和雕刻的花纹,已经深深的感受到设计此园林主人的独具精心,别出心裁的风格。
门户重叠的排排檀色木门,变化多端,原来“浓淡相宜”就是这样的体现,那类似小桥流水的山石,镶嵌在亭边触手可及的地方,玲珑紧凑,似断似续,外观犹如一对“拳石”,置身于前,瞬间就进入了一个千岩万壑之中……
南落斜仿照了自己的网师园建造了这座“莫王”府邸,此刻,正斜躺在纱帐之后,闭眼休憩,剑眉紧闭,脸色苍白,嘴唇上永远都没有血色,轮廓上一缕发丝被微风浮动,却丝毫没有影响他的情绪,这样持续着,不知觉,暮色已经笼罩大地而来……
“少爷,少爷,江姑娘到了,江姑娘到了……”
南漠兴奋的进入别院,脸上的喜悦已经展现无遗。
“呃……弦儿,她怎么来了?”
南落斜冷峻的面容上有了一丝疑惑,急忙起身。
“呃……是……是絮乐公主这么做的!”
南漠有些迟疑,但还是说出了原委。
“她想干什么?”
南落斜马上恢复了冷冽的神态,有着几分沉思。
“呃……江姑娘……”
“走……”
南落斜话音刚落,便已经消失在院内,南漠尾随而去,难掩兴奋之色。
几匹褐色的骏马从城中疾驰而过,匆忙往城外而去,留下身后高高扬起的灰尘,一些人已经议论开来,不明白向来不怎么出门的莫王,为何今日如此匆忙,不顾忌周围平民的安稳,纵池越过了纷纷人群,似乎又有人要来大犯姚城!
远远的,就看见了一辆已经被灰尘掩盖去色泽的马车,慢慢向自己驶来,心底那种难以描述的情愫,瞬间又扑面而来,其实,心底仍然有所期待,心底一直残留着那份渴盼!只是,不敢去揭开那久违的伤痛……
“少爷……南漠!南嫂,映红……呃……”
雪衣兴奋的下车,一切神思言露于表!
南落斜冷冷的瞪了一眼雪衣,似乎有着责备,没有久别重逢的喜悦,雪衣自觉的低下了头颅,雪凝也跳下马车,向南落斜行礼。
“江姑娘的情况……不是很乐观?”
“怎么了?”
南落斜急忙掀开帘子,看见了一脸憔悴的弦子,正萎靡的靠着马车边沿,脸色苍白,整个人已经瘦了一大圈,身上的被褥也十分单薄,南落斜微微挑眉,怒气已经凝满全身,突然转头,呵斥两煞:“你们一路怎么照顾她的?嗯……”
“呃……少爷,江姑娘……”
“哼……”
不等雪凝上前解释,南落斜长臂一挥,抱着弦子匆匆离去,雪衣,雪凝众人也纷纷跟上。
回到南落斜的莫王府邸,看着静静入睡的弦子,轻抚着她的额头,划过她的轮廓,久久的不愿收手,弦儿,如若我没有那么多复杂的一切,如若我没有这样一个身份,你是否愿意与我一起消失在这喧嚣的尘世,去开辟一方乐土,只属于我们两个人的世界,只有我们两个人,静静的,过着闲云野鹤的生活,慢慢的,传袭我们的下一代……
南落斜的幽眸落在那没有血色的唇瓣上,有着丝丝眷恋,那如墨一般的睫毛掩盖了昔日的那一抹神采,此刻,紧紧的闭着……
在南落斜的心底呢喃着弦儿的名字,反反复复,心海也似被风拂过的湖水,荡漾起模糊的朦胧而来……现实里却分明已经是近在迟迟,一旁的大夫已经等待许久,生怕惹到这个冷酷的莫王。
“少爷!”
南漠终于上前提醒。
“……”
南落斜静静的让开,向旁边站立,恢复了一贯的冷冽,等待着大夫的答案。
“呃……王爷……”
那大夫欲言又止。
“你们退下!”
南落斜挥手示意,南漠与雪衣静静的退出去,并关上了房门。
“说吧!”
“已经有了两月身孕,加之长途劳顿,致使身体非常虚弱!”
“嗯……好了!不许宣扬此事,知道么?你先退下!”
“是!”
大夫便提着药箱行礼离开了房间,房间内顿时柔软下来,南落斜静静的看着弦子,眼神里没有了冷酷与凌厉,慢慢的收敛了往日的沉稳,仍然那么眷恋的盯着熟睡的弦子,似乎被凝固了一般,未曾改变自始至终的姿势!
梦中人,三生三世,梦中人,经历太多波折与苦难,梦中人,背叛了最终誓言,撕扯着心扉,纠结着胸腔,侵袭着肺腑……
当菊氏等到自己的最初誓言,当将军凯旋而归,死亡,已经是一种升华,死亡,已经成了期待的快乐,死亡,是释放的解脱……
当感觉如此的临近死亡,弦子有了轻生的念头,梦中,没有了残侯那温存的目光,梦中,没有了残侯那漂亮的脸蛋,梦中,没有了残侯霸道的嘴唇……
“唔……嗯……香残侯……嗯……”
睁开了沉重的眼皮,看见了一个久违的面庞,用一种温柔的目光凝视着自己。
“呃……南落斜!你……你好吗?”
弦子陷入脑海的第一反应就是询问南落斜的病情,久久的理智终于被拉回躯体,那种难以言喻的痛楚袭来,直直的盯着那张没有血色的嘴唇,仍然那么让人望而生畏,身上的一股王者气息浑然天成,被掩盖的威严与冷峻,被南落斜极力的在收敛!
“是絮乐公主骗你来的边疆境地,我并没有时日无多!”
“呃……”
弦子有些疑惑,眼神还是盯着南落斜,不能转移,似乎是久别的朋友,亦是久别的情人一般,眼神里透着深深的悲哀……
“对不起!”
“……”
“既然来了,好好养好身体,你已经有了两月身孕,我会派映红过来照顾你,今天先好好休息,其它,明日再说!”
“呃……”
弦子惊恐的盯着那张嘴唇,慢慢的接收那骇人的讯息。
身孕?自己有了与香残侯的孩子?已经有了两月了……
这……这会是真的么?南落斜是没有必要骗自己的!可是为何没有喜悦,没有迟来的快乐,更没有感觉到新生命的跳动……
难道与南落斜有关么?两个擦肩而过的恋人,时至今日,是嘲讽还是上天在眷恋……
南落斜已经消失在房间,弦子愣愣的回味着南落斜的一字一句,直到映红推门而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