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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侯!你爱过我吗?”

弦子无神的望着天际,任由狂躁的风儿刮起衣衫,吹乱发丝。

“……”

香残侯的表情十分为难,若是不爱,那肯定是自欺欺人,若是说爱,真的会失去这个挚爱么?为了久远的守候,放弃眼前的甜言蜜语!

“咯咯咯……这个问题我问过南落斜!”

弦子自嘲一笑!

“他如何回答?”

香残侯探视弦子的神态,非常想知道结果,也有几分害怕?

“与你一样!”

“呃……”

弦子丢下的回答让香残侯的心,突然悬挂起来。

“在你睡在冰玉床的时候,我对你说过……我爱你!”

弦子淡淡的回忆当初的冲动。

“弦儿……”

香残侯为之动容,上前想要拥抱弦子,却不能伸出手臂,因为弦子转身过来的表情充满冷漠,夹杂着生疏。

“哼哼……”

弦子冷笑一声,看不出她的真实想法,香残侯感觉到了恐惧,每每看见弦子这样的表情,就会有不可想象的结果,香残侯神情沉重,生怕这个娇小人儿瞬间就会消失在眼前。

“血色紫玉在我的身体内,我没有方法能取出,所以,你就要娶南纤云,娶那个下诅咒世袭的传人,所以,我们就是一场完美的邂逅而已,残侯,我累了……我不想卷进你们争夺的血腥大战中,我只是一个平凡的女人,我只想与你离开这纷扰的江湖与争斗,过简单一点,清贫一点的生活,我来这里的目的也许本不该单纯,可是……回首一切,恍然如梦,尘世感怀,都不能改变你们的初衷,看来……我的努力是白费了,所以……你与南纤云成亲吧!我愿意成全你们!”

弦子的话语充满无力。

“我带你离开这里!我们找一个地方过我们想过的生活,不管诅咒还是轮回,我都想和你永远在一起!”

香残侯的话语充满诚挚,表达的方式如此直接。

弦子微微摇头,脱离了香残侯拽着的手臂,淡淡一笑:“既然这个诅咒存在,既然血色紫玉的秘密如此让人觑觎,哪怕选择死亡,我也愿意取出来,交与它本该的主人,而不是一味的赖在我的身边,残侯,你去解开你的诅咒吧!我不会怪你……”

“弦儿……”

香残侯伸出颀长的手臂,紧紧的抱着弦子,在耳际轻语:“等我!”

“嗯……”

一句简单的承诺,却成了分别的征兆,必然分开的因果,自己种的因,如今,却要让别人尝果,不管是朝朝暮暮还是生死离伤,必然的轮回里,是必经的过程,爱就是,不爱,也是……

夜晚,晚风轻拂,轻轻的吹动着窗翎,星空上的明月很是耀眼,那看似小巧的星星也镶嵌在旁边。在这样的夜晚,不在去想那些令人忧伤烦恼的事情,静静的,一边品着香茶,一边观赏着这夜晚的天空。弦子就这样静静的坐于石亭内,优雅自如,神情淡然……

“妹妹真是闲啊……”

南纤云已经悄然来临。

“纤云姐姐!”

“弦儿不会在意我这个抢你夫君的情敌么?”

“不会!你永远都是我的纤云姐姐!”

“呃……对不起……”

“你有你的苦衷,我不会介意!”

“我会把他还你,但……不是现在!”

“咯咯咯……纤云姐姐,还记得那首‘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吗?”

“记得!用纤云的名字而做呢!怎能不记得?天下无双的词句啊……”

“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度。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柔情似水,佳期如梦,忍顾鹊桥归路?——两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千里莺啼绿映红,水村山郭酒旗风。”

“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楼台烟雨中。”

弦子轻轻抚琴,南纤云慢慢吟词,忘记了暂且的仇恨与目的,抛却了隔阂,洗尽了算计……

“多情自古伤离别……

更那堪,冷落清秋节……

今宵酒醒何处?

杨柳岸,晓风残月……

此去今年,应是良辰好景虚设……

便纵有……

千种风情……

更与何人说?”

“弦儿……”

南纤云欲言又止,清秀的脸庞上一片愁云,本是要好的姐妹,本是无话不谈的朋友,此刻间,变成了难堪的境地,心底是伤痛还是无奈?

可是弦子已经下定决心离去,才吟来此词,暗示南纤云,感怀以前的天真与辛酸……

纵然要离去,心底还是有一抹痛楚,知道自己要承受这样的背叛与守候,是宿命,是天意?

“很晚了,纤云姐姐还是早些休息,明日还有许多事情需要你打理,我……我没有什么要送于你,送你这个吧!”

弦子轻轻闭眼,额头片刻间便微微出汗,滴落下来……

南纤云紧张的看着弦子的表情,有着欣喜与期待,眼里的渴望毫不掩饰……

伏在胸口的手掌,经过弦子的认真排离与信念,那融入自己身体的最后一块血色紫玉,慢慢出现在手心,那朵娇艳的牡丹花,光芒四射,圆润光泽,透着一股幽暗与灵性……

“好自为之!”

弦子递与了南纤云,消失在夜色之中……

次日:

莫王府邸炮火响彻云霄,云集了众多宾客,都是来参与香心宫宫主与絮乐郡主的大婚,仆人也忙忙碌碌,端着坚果穿梭于走廊之间……

弦子淡淡的抚琴,准备最后的相见。

“来了!”

“哼哼……你真的要离开?舍得吗?”

那不速之客已经悄然站立在弦子身后,一袭黑色长袍掩饰了身态,包裹着面容,声音依然苍劲!

“嗯……带我去‘观中观’,就完全脱离了你们的争夺,不是正如你意么?”

“哈哈哈……小女娃!真的要去出家?”

“不是!是去寻找因果!”

“好吧!可不要后悔!”

“是我求于你的事情,我会做个言而无信的小人么?”

“好……三个时辰以后,我来接你!”

“嗯……谢谢你!”

“呃……你说什么?”

蒙面人有些受宠若惊。

“谢谢你!天下间能把我带离这里,恐怕只有你一人而已!”

“你真是聪明!”

“过奖!”

“……”

蒙面人瞬间消失在房间,纵跃过窗沿,留下点点余影在视野,弦子慢慢坐下,继续抚琴,神情深沉,姿态感伤。

“呃……江姑娘……”

雪衣刚刚赶回来,却见王府喜气洋洋,是莫王召自己回来,专门保护江弦,看来莫王的确对江弦是有情!

“雪衣……你回来了?”

弦子的眼神划过惊喜,瞬间便完全消失,也许这一面将是永别,将不能再看见雪衣,与他的哥哥雪凝,毕竟相处了一年,心底还是有些舍不得。

“嗯……江姑娘……”

雪衣欲言又止!

“雪衣,你照顾我这么久,我没有什么送你,这个送你吧!我自己做的!”

弦子把一夜所做的一枚手工簪子赠与了雪衣,独特而精致。

“呃……江姑娘……这个……”

雪衣心底有一丝不好的预感,可是又不能完全的理解透彻,只能接过,在手上把玩,连连赞叹弦子的手艺与簪子的精致美丽。

“江姑娘,你现在去阻拦,还来得及,为何无动于衷?”

“不必了,是我的,必定没有人能夺走,不是我的,及时再勉强,也未必能完全拥有!”

“可是,香残侯明明很爱你啊!为什么要公布天下娶了前朝公主?你难道不为自己抱屈么?”

“雪衣,帮我上妆吧!我要为他们的婚礼演唱一曲!”

“江姑娘,我真搞不懂你,为什么要把香残侯让出去!”

雪衣上前为弦子上妆,一边梳着云髻,一边忿忿不平。

“我没有让出去,而是我放弃了香残侯!”

“为什么?难道你不爱香残侯么?”

“爱!不过,我不想他终生在诅咒下惶惶终日,那样的生活有何意义?”

“就为了这个?”

“残侯也爱我,他也不想我在菊氏的阴影下陪着他闯荡江湖!所以,我们都一样,愿意放弃我们的一切,他从新开始,我也……从新开始!”

“呃……可是,絮乐明明要挟着香残侯啊?你为何还要把血色紫玉交与她?岂不便宜了她!”

“她本就是血色紫玉的主人!”

“哦……”

雪衣的一双巧手之下,镜中的女子亭亭玉立,弯弯的柳叶眉,大大的眼睛,嘴唇玲珑而丰满,那张脸实在美丽得令人窒息,令人不敢逼视,再配上窈窕的躯体,世上实在很少有人能抗拒。

就算是瞎子,也可以闻得到她身上散发出的那一缕缕菊花香气,也可以听得到她那才貌双绝下的阵阵柔语!

雪衣为之惊叹,久久的凝视弦子,今日的服饰是弦子自己所做,十分独特,高高的领口遮掩了锁骨,桃红色相间处镶嵌着白色点缀,罗裙不是很长,齐与膝盖,露出了半截玉腿,一只玉足上带着铃铛,还有一些吊饰,每走一步都会晃来晃去,煞是好看!一排纽扣沿着前胸蜿蜒错落,一直到腹部,本是鲜艳的桃红色,被弦子一袭相衬下,显得清新,自然,透出了一股由来的冷傲……

“走吧!”

弦子催促发愣的雪衣,心底有些退缩了,多么不愿看见他的婚礼上是南纤云,多么难以接受他今日的种种!

听见了大厅传来一阵阵喧哗,什么“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却在耳中如此尖锐,慢慢的深呼吸,慢慢的转移视线,用一句简单的话语安慰自己受伤的心!

当香残侯一袭喜服出来,已经看见了弦子站立在远处的红色大鼓之上,头上庞大的牡丹花,娇艳欲滴,是祝福还是嘲讽,香残侯自己也不能衡量仔细,只是呆呆的看着眼前这个绝色的女子!

南纤云感觉到了众人的屏息,自己掀开了盖头,也看见了弦子一袭古怪而美丽的服装,正飘逸的站立在那大鼓之上,摆放在院落中央的大鼓,庞大而鲜红,似乎是一种嘲弄,似乎也是对自己的赞美!

“咚咚咚……”

响起三声大鼓,众人把眼光,齐齐向欲要开演的弦子投去,对这样的表演实在是可遇不可求!

随着急躁的鼓声响起,弦子柔软的身躯慢慢旋转,口中的一株红色菊花也随之飞舞,身上的披风也慢慢滑落在身后,一只玉足慢慢向前伸出收回,上面的铃铛坠饰,也跟着主人的节拍起起落落……

一开始比较慢的节奏下,弦子的身态轻盈,舞步简单,缓慢而充满风情……

随着鼓声躁动,人影也快了起来,身影也摇曳了起来,像一株刚刚开放的玫瑰,瑰丽而耀眼,收取了所有人的目光,凝聚了所有人的思维……

持续了五分钟的旋转身姿,弦子一个优雅的斜身,坐于了中央,下面的雪衣,已经把古琴轻轻放了上去,弦子只需要伸出手指,轻轻扣弦……

“世界上有几个女人敢这样,把脆弱当成了坚强,那一夜疾来的风和雨,吹落了满园的芬芳,世界上有几个女人敢这样,将血泪还给世间的儿鄌,繁华一梦化作长河岸,千红一哭万妍同悲绝唱,寸心炼成了钢,百媚千娇下火场,她也曾一枝山花笑烂漫,转身间叱诧九天上,谁说女子不如儿鄌,谁说柔胜不了刚,看千古风流人物,还有谁独秀一枝万年长……”

豪迈的音色是前所未有的,有着回顾,有着伤痕,有着柔情,有着坚强……

弦子的最后一句,苍凉而悲壮,自己不是独挡天下的红颜,也没有豪情万丈的胸怀,更没有宽阔庞大的肚腹,一届小女子,在此是在舒缓,是在张扬,也是在告别!

众人忘记了已经完毕的舞蹈与歌曲,当回过神之后,弦子早已消失在视线,飘然离去。

香残侯不能压制自己的情感,甩开南纤云的手臂,追上弦子的脚步,可是,在走廊的尽头,已经不能看见其背影,而喧哗的宾客早已轰然雷动,已经有仆人上前向香残侯禀告着什么?香残侯也急忙回身!

弦子回到房间,有些疲惫,面色也十分苍白。

“雪衣,不许任何人进来,我要休息!”

“嗯……”

雪衣乖巧的退出房门,没有多言,却不知,房内的人儿早已消失不见,任由你是两煞还是香残侯,亦是南落斜,恐怕也不能追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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