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靠着床,云起只觉得身心俱累,眼却睁着,毫无睡意,不禁叹了口气。昨夜见了她回来,心就一直静不下来,靠床坐了一夜,心还是乱糟糟一团,有些心结解开了,可有的事情却依旧是一片模糊,找不到头绪,想到这,又忍不住叹息。
“怎么了,云儿?”温柔而慵懒的声音自身后响起,她已被拥入温暖的怀,“为何叹气?”
她转过身,见他有些疏懒的模样,心跳漏了一拍,压下有些狂乱的心绪,云起笑问“醒了?饿了没,我让人端吃的来。”说着就要叫人进来,却被他一把捂住嘴。
他的指腹轻轻摩挲着她的唇,魅人的凤眼里柔波流转,迷惑着她,她只觉得心跳如鼓,脸有些热,忘了要说什么,只定定凝视着他。
“云儿——”他轻喃着,俯身过来,轻轻吻上她的唇,如羽毛一般,扫着她的唇,她轻颤着,想要逃离,他伸手过来,掌住她的后脑勺,舌尖挑逗着撬开她的唇,灵活地滑进去,与她的舌交缠,热烈而温柔。
直到她快要喘不过气来,他方松开唇,迷离的凤眼含笑看着她,“看你,喘成那样,看来——得多练习才行呢——”暗哑的声音里有隐不住的笑意。
脸上一阵火烧,云起嗔怪地瞪他一眼,轻轻撇开脸去,却惹来他肆意的笑声。
她觉得又气又羞,忙要走开,却被他一把拉住,走不开,只好瞪着他。
“云儿”他轻拉起她的宽袖,望着她腕上的齿痕,轻轻抚摸,软语道“还疼么?”她摇头,却见他凑过来,轻轻地吹着气。
“傻丫头。”他抬眸看着她,凤目里滑过一丝心怜。
她笑着摇头,抽回手,软语道“我饿了、、、、、、、”
他定定看着她,忽然正色道“云儿,谢谢。”语罢笑着吩咐人去准备吃的、、、、、、
两人方吃过东西,忽然水莲过来,说有急事要奏,在赤焰耳边不知道说了什么,两人便匆匆出去了。
云起惊疑地看著两人匆忙的离去,心顿时不安起来,不知到底是何事?在殿中走了几个来回,仍不见赤焰回来,想起水莲怪异的神色,心一紧,忙出殿去,直奔御书房。
御书房外无人看守,云起甚是奇怪,走近前,却发现地上有大片的血,心一惊,急推门进去。
一看,不由大惊,赤焰苍白着脸色站着,水莲一脸担忧地看着他,而他们对面是——“遥!”瞥到他唇边殷红的血,云起大喊着奔过去,扶住他,担忧地问“遥,这是怎么回事?”
忘遥脸色惨白,唇边不断有血涌出,看到她,艰难地笑道“我没事,云儿不要担心。”语罢痛哼出声,手捂住心口。
“遥”拿绢帕擦着他唇边的血,看着他痛苦地神色必是受了严重的内伤,心中更是难安,抬头看了眼赤焰,只见他苍白着脸,冷冷地看着他们,不知道到底他们之间发生什么事了,垂下眼,看着重伤的忘遥,心中又急又难过,不由眼一热,掉下泪来,“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何你在这?还、、、、还受了伤?”说着,又仰起脸看了眼赤焰,不由心疼。
他脸色那么苍白,可是也受了伤了?
忘遥忽然抬眼看向赤焰,目光如刀,咬牙恨道“他派人在离源各处水源下毒,还派了几批杀手夜袭巫族,族中人死伤无数、、、、、血流成河、、、、、、”
闻言,云起大惊,“赤焰?”眼睛不可置信地望向他。
赤焰定定地看著她不语,半晌方慢慢说道“云儿,你便是我的一切。其他的,我早放下了、、、、、巫族之事,与我无关。你——可信我?”
“我——信你。”云起轻声答道,眼神坚定,看到他轻轻勾起了唇,凤眼浅波微漾。
闻言,忘遥惊异地转眸叫道“云儿?”眼神中沉痛无比,声音也颤起来。
“遥。”她低首看他,眼神温暖而坚定,他却感到心中冰凉一片,沉默着,自怀中摸出个东西,递给她。
是一个流云形状的令符,火红的颜色中一个闪着金光的“焰”字,她轻颤着手,接过令符,抬眼望赤焰,“这,可是你的令符?”
赤焰眼中划过一抹异色,轻轻点头,“是我的令符没错。”
“这可是从那些杀手身上找到的,你还敢说与你无关么?”忘遥大声怒问,眼神更冷了。
云起眼中划过一丝疑惑,赤焰盯着她,轻声问“云儿,你也不信我么?”
“我——”云起微微垂下眼。
“云儿?”他蹙眉轻唤,忘遥一把抓住她的手,急道“云儿,他说过要毁了巫族的一切,此事若不是他所为,又会是谁呢?昨夜,你不是见过我母亲了么?”
“云儿?”他眼中划过一疼痛,看着她低垂的脸,轻声道“你,见过水忘月了?”
云起轻轻点头,他瞬间沉默,身形有些不稳,脸色愈发的苍白起来。
半晌,云起抬起头来,对他微微一笑,说道“我,相信你,赤焰。”
他凤目一亮,叫道“云儿!”缠绵的柔情自凤目涓涓流泻。
忘遥则一把握紧她的手,惊问道“云儿,你相信他?”见她点了点头,顿时面如死灰,痛苦地闭上眼眸,晶莹的泪流了出来。
“遥。”心怜地看着他,却见他挣开她的手,挣扎着站起来,摇摇晃晃地往外走,云起忙起身扶住他,却被他一把甩开。
“遥,你受伤了。”他的动作刺伤了她,让她心疼。
他身形定住,转头瞥了她一眼,无言地转回去,摇晃着继续往外走,身影脆弱而决绝。
看着他的身影,云起眼中满是痛色,低低叫着“遥——”泪如泉涌。
忽然听得水莲一声惊呼“王——”云起忙转身,却看到他摇摇欲坠,心一惊,忙跑过去,抱住他往下滑的身子,“赤焰——”
“云儿,别、、、、、、哭、、、、、”赤焰艰难地朝她一笑,身子软了下去、、、、、、、
“赤焰—”
。。。。。。。。。。。。。
沉香袅袅,水烟徐徐,静缭轻绕,突显一室安静,锦被下的身子静静躺着,微醺的脸苍白而沉静,眉头却无意识地轻蹙着,一只素手轻抚上去,摸开那纠结的眉,一声如轻烟般的叹息,风一般消散在静谧的空气里,“赤焰——”
忽然殿外春水般的声音响起,“王后。”云起收回手,起身转出屏风,急切地问道“水莲,可有消息?”
白衣如雪的水莲微一拢袖,垂着眼睫回道“回王后,整个王宫都搜遍了,没有找到他,只是,在烟霞宫发现了些干涸的血迹,想必他曾到过那里。”
“烟霞宫?”
“是,那里原是太后的寝宫,自太后失踪,先王病逝后,便荒废了。”
遥去了那里,可是水忘月救了他?不知,可好?想到他的伤还有他临走的那一瞥,云起不由心中泛疼,眼眸中渐渐露出悲伤复杂的情绪,轻声喃着“遥——”
“王后。”身旁的水莲轻唤了声,问道“王,可还好?”云起转眸,忽然瞥见他眼中一丝异样的情绪,心中微顿,淡笑道“他还在睡着,暂无大碍。”
水莲垂眼说道“那就好。若无事,水莲先告退了。”
云起点头“你先退下吧。”见他退了开去,忽然又叫住,“慢着!”水莲停下步子,不解地回头,她笑了笑,问“水莲,何时跟的王?”
不明白她此问何意,水莲淡淡回道“水莲自八岁起便在王身边伺候,至今已有九年。”
云起眼光一闪,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半晌方淡淡地道“哦,是么?九年、、、、、、那么感情应该很深了?”
水莲眼神微动,微垂首,“王待水莲如弟,水莲心中亦视王如兄。”
“哦?”轻轻哦了一声,云起低下头,似是若有所思,未几,轻声问“水莲,原来就叫水莲么?”声音很轻,状似无心,眼睛也并未看他。
水莲的身子似是震了一下,只见他拢了拢袖,微微一笑,回道“是的。”
“王该醒了,水莲你先下去吧。”说罢,她转身走进去,身后的水莲应了声,便头也不回地出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