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灵魂如果不灭,那么,拥有肉体的时候所具有的一切,是否还要继续?只是变得虚无。虚无,却又更加地具有“穿透力”。那样的一种“穿透力”,可以贯穿每一个具有思想和意识以及感情的灵魂。
或许,死后的世界里,一切,仍会继续。
只是没有了那些阻碍?那些曾经的阻碍,它们,并没有一起“死去”。所以,也许……死亡真的是一种解脱?死后的世界,真的藏匿着曾经很遥远的幸福?
但是……仍旧是……未见。
未见的,永远都是未知。
即使相信它的存在,但是,只要未见,终究还是未知。
所以,那些根本无法确定的事,不能轻易地去尝试。因为,很多的机会,都只会有一次。
是的,有那么一刻,想到了死亡。但也仅仅是那么一刻而已,很短暂的一刻。之后,那一句话仿佛又一次在耳边响起:“陆寒,我不准你死。”
是的,萱,我也不准你死——即使活着比死亡还要痛苦,但是,活着,总会有更多的希望。曾经说过的那句话……还记得吗?萱,你,是陆寒的生命之源——你,在,所以,寒,在。萱,你是陆寒活着唯一的支柱,有了你,陆寒的生命才可能充满意义。或者说,萱,你就是陆寒活着的意义……
眼前的红还在,地上更刺眼的红也在,以及,混杂在周遭的红色之中的黑色……一切,都还在。萱,还在,陆寒,也一样,还在。那个未知的力量,它,也还在。所有的其实都没有改变,和最初的时候一样。只是,曾经的藏匿,如今的显现,就在眼前。但是,无论怎么样都不会改变的,那个“未知”,它的不可抗衡。它,太蛮横!但无论怎么样,只要我们还在,就不会让它毫无顾忌地将我们摆布。不是吗?我的萱。
萱,陆寒已经听到了你的心声,并一再地重复——该来的总要来,该去的总要去。但是,你知道吗?萱,陆寒的重复不是一直都在认同。就像现在,陆寒心中的……否定。是的,它们,注定的来去,谁也无法控制。但是,陆寒不可能坐视一切,眼睁睁地看着一切发生、发展而毫无作为。萱,只要陆寒还在,只要你还不准陆寒死去,那么,抗争,也是必定要进行的事。
虽然一直没有睡去,但是经过一夜的卧床休息感觉已经好了许多,只是眼前的红色和眩晕的感觉还没有完全地消退下去,口中咸腥的感觉在呕吐之后已经不在。拿出手机,拨号中……很久,那边没有应答。有一些担心,但也有几分确定。
许久,那边才传来她的声音:“陆寒!”她的声音很轻,有气无力的感觉。之后的静默,再没有任何的话语,只有她轻微的呼吸声徘徊在陆寒的耳边。
没有更多的询问。那些询问,很多都是陆寒曾经的希望。但是,无所谓。当她的声音从听筒里传出来的时候,心里的安定,再多的话语都是多余。
笑,依然是淡淡的,显露在太过苍白的脸上。但是,那笑容里的温度,只有在想着她、听着她或者看着她的时候,才会在陆寒的脸上显现。胸口的痛感与那些红色、与眩晕的感觉一样,一直都没有离去。但是,那一刻,微笑着的同时,所有的疼痛都变成了更加无所谓的东西。
“萱,告诉我,你很好。”很久、很久,在她的静默中,陆寒轻轻地说着。同时,心底的声音:无论还要发生什么,萱,你都要一直对我说,你很好。
——
“主上,发现天璇和天玑的位置,等待主上的进一步指示。”土卫跪在魂殇身后,低垂着头禀报。
依旧站在那个硕大的“水晶球”旁边,从背后的方向没有人能够看得见魂殇脸上这一刻的神情。但是,大殿灼热的空气中,那一种独有的、太特别的寒意。在这样的一种气氛之下,连属性并未被克制的土卫也小心翼翼——跟随了魂殇多年,很多时候都能很清楚地感受到魂殇的情绪。在这样的情况下,也只有土卫还敢靠近魂殇的身边了吧,金木冰三卫早就已经避之不及,此时大殿中他们的匿迹就是很明白的事实。不过,这次禀告给魂殇的是一件“可喜”的事——想到这里,土卫心里更加安定了几分。这个时候,即使主上的情绪再坏也不会被波及。
蓝色“水晶球”发出的光,在黑红缠绕的空间中,仍旧是太过显眼。站在“水晶球”旁边的魂殇,一直都在注视着面前硕大的球体。魂殇的眼中,那样的一种红,不知已经多久不曾离去。从何时开始?这,早已经变得不再重要。只是,在这一刻,注视着“水晶球”的魂殇的双眼,因为红与蓝两色掺混的关系,变成了那一种很特别、也很黯淡的紫。那种紫,很冷、很深……有些接近于蓝色。
“位置?”徐徐地开口,很缓慢的语速。依旧没有回过身去,只是站在原地,询问着。
两个。除了玉衡以外,还剩下最后的两个——天枢和开光,还是没有确切的消息。摇光已经在两天以前很顺利地得到。那个摇光藏匿在另一个游戏里,只派了金卫一人前去就很容易的将他虏获……近几天发生的事,很多都过分的顺利。
“东南、正西方向,和摇光一样并不在这个游戏,分别在两个网络游戏里。”
七星聚集的速度比预想得还要快了很多……有些出乎预料。近日一切的“顺利”?微皱着眉,那两点红掺和了“水晶球”的蓝,仍是那一种很奇怪、很冷淡的紫。
“这次你和木卫分头行动,虏获天璇和天玑的事,全权交由你们办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