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须解释,已经是摆在眼前的事实。魂殇的结界对于她来讲已不存在任何的意义,而且,如今她也是一样的对着魂殇“说”着,和魂殇一样,在这个游戏里的交流再不凭借键盘的输入。
或许,一切,都是顺理成章的事。
双眼中的红又暗了几分,已经可以隐没进黑色当中去。魂殇静立在雪原的正中央,看着身边不远处的她。又有那么一刻,心绪的,迷离?似乎,又一次回到了……
猛地甩了一下头,把那些烦人的记忆抛开去。那些,都是太过久远的事,早该被遗忘,而不是深埋在心底,随时泛起、涌现……徘徊,不去!
怎么了?那些,不是曾被魂殇“扔”得很远的事?虽然有着即使是情殇也可以看出的那些……但是,不是曾经对自己发过誓?夏晴萱——那一个,太久远、太久远的名字!
“如果没有犹豫,那一剑为什么没有刺下去?只要刺下去就可以结束一切,不仅是陆寒,我也是一样。”很久很久之后,她的声音才得以继续。“不要对我说什么答应我的事,你的话,你会把它当成是对我承诺?信守诺言,会是你需要对我做的事?”
还是没有说什么,还是静立在原地,那一对已隐没了红色的眼睛静静地看着身边的她。那一刻,曾经的迷离,已经远去。却依旧沉默着,心里,似是在思索着什么,又似乎……纷乱,没有头绪。
“杀死我们,对你来说不费吹灰之力,有任何理由可以否认?但是,你却没有做,对此,似乎更需要你的解释。”她的声音冷冷的,就像这雪原给人的感觉一样。但是,并非真的寒冷,也和这雪原的实质一样。
“我,又为什么要解释?”再一次开口,很相似的一句话。仍是在回问,淡淡的,无波无澜的语气。
“是啊,你根本用不着解释。这里是你的世界,你主宰着一切,所有生命的生杀大权都握在你的手里。我和陆寒,对你来说,不过是两只蝼蚁。”她的声音更冷,冰凉的感觉之中又带了几分最无情的笑意。
再次静下来,看着她,没有去分辨她话语中更多的是嘲讽还是什么。也许,她已经知道了很多事。可是,没有谁会对她明确的告知。会是情殇?那个死人,他,似乎还没有无聊到这种地步!那么,又会是谁?或者……也许……有些不愿相信,宁愿,那是永远都不可能发生的事。
再甩了一下头。怎么又变得这么优柔寡断了?那个总是做事之前思前想后的人,早已经在数百年以前死去。那个人的名字甚至都被遗忘了,留在世上的,或者说,留在另一个世界里的,只有魂殇,一个被赋予了新的名字的灵魂。
是的,她说得又哪里有错?魂殇,就是这个“世界”的主宰,操纵了这里一切的运程、所有生命的命运。
“你可以试想是我不屑对你们出手而已。萱,妄自菲薄不是一件好事,妄自尊大也带不来任何好的运气。”
面前的这个女子,她心里的思想在魂殇看来都没有任何的隐蔽力。一切都是一目了然的,呵呵,她,那颗求死的心。不过,“萱,正像你刚刚说过的一样,在这个世界里,选择生死,是你做不到的事。”
无论你是如何进入到这个“世界”里,你能做得到的也仅仅如此而已。你所希望的?萱,不用期待。因为,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所以才不会追究你进入到这里的原因,有的时候,接受也是必然的事。即使再强大的存在,也是如此。世间总是有“更强”,“最强”是绝不会存在的东西。那个“更强”的存在,或许近在咫尺,或者远在天涯,或者……永远都看不到。但是,未见,并非不存在,未知,也是一样——这并非是我的总结,是太多人已经见证过的事。
更不会把这一切真正的原因告知给你。我的计划,我对一切的打算……或者,萱,你对我的态度没有任何的错误。因为,从某一个角度来讲,你,的确是被我利用的一个“工具”。
淡淡的笑意。很多时候,笑意总是淡淡的,未见得浓郁,也未见得在笑的时候真的拥有任何的笑意。“所以,你来这里,根本就没有任何意义。这一点,萱,我不得不明确地告诉你。”
这一次换来的又是她的沉默。看着她,“笑意”仍挂在魂殇总是显得过于苍白的脸上。眼里的那两点红早已经隐匿到黑色的背后去,形成了一种近于黑色的棕,只不过在苍白的脸色的掩映下,连这样的一种颜色也成了太强烈的对比。
“既然连进入这里你都已经做到,那么,那个多佛现在的境况,想必也不需要我的任何解释,你都可以感应得到。呵呵,萱,其实一个很平凡的人也会给人带来很大、太多的意外,就比如,现在的你。”仍在兀自地对她说着,面对着已变得过于沉默的她。很多时候,魂殇才是喜欢沉默着的那一个。但是,这一个时刻发生的改变,或者,原本就应如此。她心中的思想仍是很轻易就看得见的东西,却没有一语道破。或者,真的需要留有余地?还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或许,答案本身也早就摆在了那里。只是,在这个时候,不愿意去接近它,更不愿把它看得太清楚!“他对你的承诺,同生。而你,在选择共死。”
眼光从她的身上转移,再看向淡蓝色的天。
在魂殇的眼中,天空是粉蓝的。
有一些,妩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