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仍静静地看着面前凝望着远处的魂殇,没有想过要去打扰他,从来都没有。
只是在魂殇凝望着远处的同时,萱的心里亦在思想着。但是,在想着的又是什么?连萱也是不知。
静默。
于是,又一次地静默。
在这由冰由雪组成的空间里,就在这似是幻化才会出现的天池旁边。魂殇与萱,两个人的静默。
凝思。
或许,魂殇的记忆和思想还是会飘飞,飘飞到那千百年以前,那个萱永远都看不见、无法知悉的年代,回到那个属于魂殇、萱儿、情殇的过去中去,那样的……曾经,魂殇说:那,是一场噩梦。但是,即使是一场充满恐惧和悲哀的噩梦,直至今日,即使魂殇已有了一些顿悟。但是,那场梦,那场噩梦,魂殇,仍旧不要它结束。魂殇仍让自己眷恋在那一场梦、那一场噩梦里,直至今日,仍不肯让自己清醒。难道,不是?
而萱的神思的飘飞,又在何处?所有的记忆,只今生、只今世。那些从前的、过往的……所谓的前生往事,无从记忆。然而,只今生、只今世,不是已经足够?再多的?萱很清楚,自己脆弱的心脏,它,承受不来!即使是只今生、只今世,那过多的压抑、压力……以及,太多。不止于己身的、身边的,甚至于,关于魂殇的……虽只是听了他的叙述,但是,心中的感觉!
魂殇,你的用心?
你既已明白为何仍不珍惜?同样是没有结局的结局,你们的故事我已经知道了很多。我的,已是这样。难道,你想见到又一个魂殇?两情相悦——这对你们来讲,难道不是你们的幸运?曾经的魂殇只是单方面的爱着萱儿,你也在告诉魂殇付出的一切都是值得都是必须,那么,你呢,你们呢?在他付出的时候,你的努力难道不也是必须,一个人的承担总是会累极,两个人的肩膀,必会担负得了更多的东西。
——仍旧看着天的“边缘”,那视线所及的最远处,看着那透蓝的澄澈,知道,所谓的边缘,其实,是未知的蔓延。
心里的话,并没有说出口,只是在心底说着。没有人能听见,除了,魂殇自己。
所以,才一定要对萱讲这全部的故事?所以,才一定要萱听到这个故事的“结局”?
其实,终归是一个“没有结局的结局”。就像那个陆寒的《空气》,就像陆寒不久前才说过的那句话——没有结局的结局。未知,即是希望——一个相似却又不同的故事,其实,要她明白的,只是一个相似又相同的道理。
只是,喜欢装傻的萱,你,会否愿意懂?
其实,最初的初衷。并没有这般良好的愿望和动机。当时,为的,只是……倾诉!
压抑了这千百年。它,一直都被深埋着!曾经说过的变淡、不再……其实,还是有着那么一些的自欺欺人。其实,更多的,是压抑之后的重生,来得汹涌、始料不及!
但是,中途的时候,一次无意间的打量,看到了萱的眼睛!不得不承认的是,萱与萱儿的相似,还有很多,只是,只有魂殇才知道、才介意。那一双眼睛,让魂殇那颗已经许久不曾动摇的心有了那么一刻的动摇。那一双眼睛……当魂殇貌似无意却又深深地看进它们的深处的时候,不知不觉地,竟想到了与她相关的那一个人。以及,他们之间的,曾被魂殇暗中注意过的“故事”。
或许,只有经历了一切,你,才会明白?或许,萱,只有看到了另一个“故事”的结局,你才会真的顿悟?
你总是把希望寄托于未知的世界。殊不知,未知的世界是多么地可遇而不可求。你的眼睛所看到的一切,你看到的魂殇、魂殇创造的“世界”、属于魂殇的所有的事……你的耳听目睹未见得就是真实。也许,对你、对所有人来说,它和它们都是最虚幻的,远不及身边的那些触手可及来得真实。所以,萱,你的寄托,多么渺茫,你,不是亦深知?只是,你的从不肯正视……
萱,我,这个对你来说太过虚幻的魂殇,却把你看得通透!
所以,魂殇觉得,萱,你该面对的,是属于你的世界的真实。
所以,魂殇觉得,萱,你的逃避,是最愚蠢最可笑最无知的事……甚至于,对于爱你的那个人,那两个人,你的迟疑,你的所有犹豫,都是懦弱的表现,都是无耻!在他们正视着努力着的时候,你的逃避和退缩,你的犹豫不决……你所做的一切!魂殇虽没有说出来过,但是,都已经看见。萱,你还不知道你是多么的幸运!为什么,一定要放弃所有的努力,去等待一个本不该属于你、属于你们的结局?
你需要的做的事,其实,只有一件。一件而已。
过去的,无论怎样都已经成了无法挽回的过去。而未来的,那些个未知,才是等待着被创造的东西。那些未知会否会出现、会怎么样出现,很多时候,只在现在的一念之间——一个貌似不经意的或者是经过深思熟虑的选择,都可能决定了未知或者未来的太多事。这,从来都是一个不曾改变的道理,千年前如是,千年后亦如是。
眼睛仍旧看着那所谓的天边,看着那澄澈透蓝的视线之极,思想,却已经蔓延到视线未及的地方去……很远,很远。
曾经的往事,那些过去的,已经升起,无法用任何东西将之覆盖掩埋下去。那么,就让它如现在一样袒露着又何妨?更何况,所有的袒露,仅仅存在于那颗没有人能够看得见的心里。
思想的蔓延,所谓的更远处……或许,那就是一切,所有的未知,所谓的未来。
然而,萱,你要知道,魂殇,只属于过去,未来和未知的那些,魂殇,已经无力亦无心去触及。
目光仍旧没有回到就站在身后同样地沉默着的萱的身上去。但是,心思却早就从遥远的过去回到了现如今的她的身上去、回到属于她们的那一个故事里面去。这些,对于魂殇来讲,或许,才是最现实的事,最可触及的一些事。
过去,未来,太遥远。不可及!
或许,这最现实的事,对魂殇来讲,也是最有意义的一件事。
似是幻化出现的凝眉、似有若无的笑……其中,意味着的一些东西!
或许,只有魂殇,只有此刻的魂殇,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