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魂殇的静默,火中的萱儿凝视着,有那么一段时间再未说话只是凝视着,那一对能够将暗黑夜空反衬得明亮的黯星此刻正被萱儿身体周遭的红色火焰包围着,所以那一对眸中此刻无法抗拒的掺杂进去的红……也许,萱儿的眼睛本来就该是这样。也许,曾经在冰封世界里出现过的一切,都是幻象。
“我没办法给出任何的承诺,因为,我已经欺骗过你一次。以后,不再想。”
沉默之后的开口,依旧在那团连魂殇都不敢冒然靠近的火焰之中。本就能够将暗黑的夜空反衬得明亮的黯星混入进去的火红,亦将火焰的颜色反衬得益发的耀眼。黑色与红色的混杂中,那些透射而出的东西。或许,这,就是……
“即使是欺骗我也做不到给你承诺。”火中的萱儿又在笑着了,微微的笑着。或者是火焰带来的错觉?她的笑容之中,竟有了显而易见的热度。“因为,欺骗你的同时也会是在欺骗我自己。那样愚蠢的事,做过一次,就已足够。”
在魂殇的静默中,萱儿的继续。
“曾经,我也相信过时间的‘治愈力’,但是事实证明了曾经的笃信的可笑,都是一些没有根据的推测,实践下来所有的不攻自破……呵呵!时间,并没有治愈的能力。甚至连遗忘都做不到,那些在时间的流逝中可以被忘却的,只不过是些根基太浅的东西。就好像经历了这许多岁月之后你的不变一样,就像你的心中所想,对于他,即使是恨着,也一样的扎根在心里。那个位置的不曾改变?是的,就是这样,他还在那里。不管是恨也好爱也罢,他,还在那里。就连心的位置也只是一个空虚的含义了不是么?一个虚幻的身体内怎会有实质的心脏,那个位置,只是一个刻意安排的定义。”
仍旧静默地看着她,看着存在得总是太短暂的萱儿,魂殇依旧的静默。同样是一个空虚的含义的大脑里的思想,那些并非实质但真的是纷乱复杂的东西……或许,有一种力量能够将它们理清?
目光下意识的游走,再一次看到那一对澄碧的闪烁。澄碧之中的许多个未知和不可推测。或许,它,才是唯一可以提供答案、帮忙理清思绪的那一个。
可是,在追索时候的闪避,澄碧看向了另一个方向——完全置身事外的态度。只是,看着那一个未知的方向的时候,澄碧之中的闪耀,更剧。以及,他唇角微微上扬的弧度所代表着的那一个笑,仍旧的,没有温度,令魂殇身不由己的战栗。
“那两把剑的典故。却当真不会看到两‘殇’相残了不是吗?所以,魂殇,就好像我们继续的存留没有任何的意义一样,两柄剑的存在也早就失去了意义。所有曾经的具有含义的不再存在,即使本体仍在也真的不再有任何的价值。所以,魂殇……”
能够将暗黑的夜空反衬得明亮的黯星中混杂进去的红,就好像周围所有的火一样的跳跃和闪动。她就在火焰之中看着面前的魂殇,那一对眼睛中,存在的,是期许?
所以,即使仍在也没有任何的价值,只是刻意的存在而已,就像很多事物没有意义的延续?所有刻意的保留,失去灵魂的虚空,没有含义的表壳……就好像所有的雕塑木偶一样?刻意赋予的灵魂并非真正的灵魂,刻意保留的价值并不具备等值的定义。
“所以,魂殇,我希望你能懂,只是希望……”那双眼睛的闭合,就在红色的跳动之中。那一团连魂殇都不敢擅自接近的火,它所拥有的那样一种热度……或许……或许……曾经的相同?那一次的无法阻止,那么,这一次?
“其实需要的只是再一次靠近而已。”
看向天边某一处闪烁着的澄碧之下,唇角微微上扬所产生的那一个弧度,带着无法形容的一种笑,仍旧的,没有温度,仍旧如此的诡异,让魂殇在看着它的时候,身不由己的战栗。但却不会再因这战栗而停滞,所有的不解愤怒窒闷或者更多情绪掺合在一起的发泄,低吼着发问:“你对萱儿做了什么?”
依旧没有看着魂殇,只是微微的向前迈了一步。“为什么要把自己的恐惧造成的错误归咎在别人身上?需要的,仅仅是你的一如既往而已。已经坚持了这许久却在这一时止住了脚步,魂殇,也许她说的属于你的怯懦,一直隐藏着,直到此刻才显露。”
“你……你在说什么?”
微笑,不再理会魂殇盯在身上的目光,再向前迈了一步。冰雪之上再度的结晶,那一个足印,是比坚冰还要剔透的晶莹。
从未得到真正的承诺,但是……千百个岁月的坚持,所有的……或者,这就是他说的一如既往?她刚刚所说的那些个价值和意义……或许!或许真的不应该在这一个时候迟疑。既然已经那么长久的守候,又何必计较那些个未知时间的继续?所有的“一如既往”?即使不会得到,也不会再失去,不是么?
“需要的只是再一次靠近?”询问着,声音中已经再无那些混杂在一起的情绪。
彻悟,在某一个时候,只需要一个瞬间而已。
仍是那样弄不懂的笑,并没有再看向魂殇。那一对澄碧仍旧只看着天边的某一处。那一个地方,存在的,是什么?
“你并不知道真正的孤独是什么。你已做了对的选择,那么,你永远都不会明白真正的孤独,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