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清寒如此之言立刻将区区偷盗之事上升到家族阶级上来,楚思君乃楚家宗家大小姐,从根本上说楚家依旧是由这宗家和分家组成的,对于一些内院小事大多数楚家弟子可以睁只眼闭只眼,但若是上升到楚家阶级上面,身为楚家弟子这都是切合自身利益的,就容不得不管了。楚清寒这一招不可谓不高。
适才一些往外走的楚家弟子听闻此言大都又回到原处,一个个露出惊异的眼神打量着这两个暗自较劲的女孩,也不知道到底谁是谁非。
楚治武闻此言心知不对,连忙快走两步,紧盯着楚清寒道:“清寒姐姐是想要以下犯上吗?宗家的事情似乎还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更何况我家思君说得很清楚了你那破簪子并非她所偷,你是想强求别人偷你东西吗?”
楚清寒脸色一白,哆嗦着倒退两步,放稳住身形。适才楚治武说话时是特地灌注了灵魂之力的,距离如此之近的楚清寒,自然是完全承接了所有的灵魂攻击,此刻体内气血沸腾,心中不禁胆寒起来。
是啊,若是算起来,楚家自古以来为保证人丁兴旺,以及传承永恒的家族使命,一代代下来都只留有一家宗家,宗家之外的楚家子弟俱称为分家,分家存在的意义就是誓死保护宗家。
而分家不断扩大,而宗家至始至终只此一家,于是为了提高楚家子弟质量,设置两年一度的家族测试,测试结果过关的即可留在楚家大院,其余的都要被派遣往世界各地分管楚家商业,其实就是变相的流放。
在这个唯实力为尊的世界,自己一个小小分家小姐,外没有什么显著的家世背景,内没有高人一等的武阶实力,自己到底是凭什么争呢?
不,不能就这样算了。纵使我只是一个小小分家的女儿,我没有族长大人那样的父亲,也没有老祖宗那样疼爱自己的奶奶,连修炼也只能算是半吊子,但我还是有着一拼之力的。
人活一世,绝对不能做的便是认命,人一旦认命就再也没有了希望,没有希望的人生犹如行尸走肉,还有何理由存活于世?
不,我要争,我要赢!她楚思君凭什么可以傲立在人前,我就要充作绿叶,永远衬托她的光芒?
楚清寒的眸子猛然抬起,瞬间的阴狠一闪而逝,随即抽泣着说道:“二少爷,清寒只是一时气急,想着尽快拿回被偷的簪子,绝没有冒犯宗家之意。”
说着略抬起眸子,极快的望了楚思君一眼又道:“并非清寒胡言乱语,实在是大小姐偷了我的簪子,当来银子偷跑出楚院,还偷买回好些东西。”楚清寒一连用了三个“偷”字,且字字咬得极重,生怕别人听不清楚一样。
听闻此言一旁的小丫鬟香宜明显不悦起来,想着这楚清寒小姐也太不识抬举了,大小姐和二少爷都已经这般忍让警告了,还要一口咬定是大小姐偷的簪子。于是也没有顾及身份地位,直接站了出来道:“清寒小姐,人贵自知,你这一口一个偷字是说给谁听呢!”
“哼……当然是说给那心怀不轨,偷人物件的下贱胚子听的!”说着楚清寒还有意无意地瞥了瞥楚思君,只可惜楚思君始终一脸淡漠好似一个局外人一般。当即狠了狠心道:看来不下一剂狠药是没什么结果的了,若是等到前厅老祖宗、族长他们议完事,这次的事情可就白白忙活了。
楚清寒冷冷地笑了两声道:“楚思君,你可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你可知你阁中的丫鬟香桃早已经把你所做的一切都告诉我了。呵呵……哈哈……”
香桃,谁啊?楚思君仔细搜索着自己头脑中为数不多的几个人,想着这君子阁中自己有事一直以来都是只找香宜,从来不知道还有香桃这等丫鬟的存在,而且还是别人安插在自己身边的针呢!
这楚清寒真真不是个简单人物儿,为了打垮我可真是肯下血本,我是不是该感到荣幸呢?
想着楚思君竟有了一丝想要笑出声的冲动,是笑自己太过于沉浸于无暇的音乐世界,还是笑自己把这世故人情看得太过简单,亦或是笑对手认不清事实就胆敢招惹自己。
就在楚思君心思动了的时候,水仙已经和香桃二人同时出现在众人面前,只见香桃扑通一声双膝跪下,泪眼朦胧地哭道:“大小姐,您缺钱花直接找老祖宗要就是了,何必要去偷清寒小姐的翡翠簪子呢?奴婢早就劝过您,您非但不听,反倒将奴婢打了出去。奴婢今日不能再让你一错再错下去,所以胆敢出面指证您。”
“哦……是么?我竟不知我手下还有如此赤胆忠心的……奴婢?想来我还真真的好福气啊,我是不是该感谢你来着?嗯?”楚思君饶有兴致地缓步走到香桃面前,伸手抚着对方的脸颊,轻轻释放灵魂之力逐渐进入其思想世界。
继续出声道:“你既知我偷了清寒小姐的簪子,那也就知道那簪子是何模样了吧。如此甚好,直接画出来吧!”说着示意香宜拿出一张宣纸来,铺开了放在香桃面前。
闻言,香桃哆嗦地看了看楚清寒一眼,颤抖着道:“那是自然!”
楚治武焦急地望了楚思君一眼,不知道这好妹妹心里到底打的是什么算盘,好端端地为何要给对手机会,直接来个死不承认不就好了吗,反正也不是自己做的,倘若罪名坐实了就算是父亲、祖母有心保她,也是无能为力了,这可是如何是好!
在场的楚家弟子皆是哗然,没想到这楚家大小姐竟然真的偷了楚清寒的簪子,这事要是传出去不但楚大小姐脸上无光,就是整个楚家也是不见得好呀!
楚思君微微一笑道:“那么,香桃啊,你就认认真真地画,你可得画仔细了,这可是能给你家小姐我定罪的最好武器!”说着,饶有深意地看了楚清寒一眼,只看得清寒小姐心中一凉,一抹不安袭上心头。
猛然对上香桃疑惑的面庞,突然想起来这香桃小丫鬟根本就没有见到这翡翠簪子,如何能画得出来?
想着便也释放灵魂之力逐渐进入香桃的思想世界,想直接将这翡翠簪子的模样印刻在其脑子里,如此一来楚思君这罪名可就坐实了,日后再想翻身可就不能了。
只是没想到,正当楚清寒试图将灵魂之力灌输进去之时,遇上了一抹异常强大的灵魂阻力。
怎么可能,这小丫鬟怎么可能会有如此强大的灵魂之力,不可能,不可能,是谁?楚思君,不,这也不可能,她一个刚刚凝聚真元失败的小丫头哪来这么强大的灵魂之力。到底是谁?二少爷,不,也不可能,二少爷的灵魂之力只是略高于我,不会像现在这样完全没有一拼之力。就像,对,现在就像一滴水流入一片汪洋之中毫无踪迹。
这到底是谁?正当楚清寒一脸焦急紧锁眉头地注视着香桃之时,猛然一瞥看见楚思君正张着一双含春带笑的眸子看着自己,心下一紧该不会真是这小丫头干的吧!怎么会?她的灵魂之力怎会如此强悍?难道凝聚真元失败是假?不,不会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于此同时香桃同样是一脸迷茫的望着洁白得刺眼的宣纸,时不时瞟向楚清寒的方向,想着清寒小姐赶紧灌输灵魂印记告诉我呀,那支簪子实在是小姐珍贵之物,替小姐办事多时真真是从没有见过的!
当然,与此刻楚清寒的焦急和香桃的迷茫,楚思君此刻的心情不可谓不好。自己强大的灵魂之力第一次运用于实践,没想到效果竟这般好,轻轻松松设下一个计谋,没想到两人便已经双双落马。
大约过去了一炷香的时间,楚治武终于等得不耐烦了,急切地道:“画画画,画了这么久可是画出什么来了?你们糊弄人的功夫能更高级点么?就这么点本事还拿来卖弄?”
这一次人群中终于有人看明白了,楚大小姐这一招叫做欲擒故纵,这是故意设下圈子等着那人钻呢。只是这楚清寒小姐也实在可恶,竟耽搁大伙大半天的时间,就整来这么一出乌龙戏份。
正当楚思君总算放下了紧绷了一早上的神经,一声极不和谐的声音再度响起。来人当然不是楚清寒,因为楚清寒已经乘着人流骚动偷偷溜走了,楚思君念及都是一家人也不想多作计较。
“大小姐!这大约已经半月有余你怎的还不来武馆?哥哥们可是等你等得紧啊!哈哈……”此人正是此前帮着楚清寒找茬的那位少年,名耀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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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考分子生物学,哭啊……求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