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第一楼的热闹对比,她们三人已经到客临门掌柜柜台边上,也没有一个人上来招呼,着实冷清,不是客人少,而是一个客人都没有。地面上也是一层灰,看样子应该是很久无人打扫,瑶华上下看了下,总共两层,虽不如第一楼高,但占地面积还算够大。
“蹬蹬……”,楼上终于传来脚步声,一位年近50岁的灰袍中年男人从楼上急步的走下来,男人一手提着灰袍一角,一手扶着楼梯栏杆,看见瑶华三人,立住脚步,睁大眼睛,不敢相信的说道,“几位是来吃饭的?”
这里的生意还真是惨淡的无法形容,不过正合李瑶华的心意,她一个转身坐到旁边的凳子上,清月花雨很文静的立在两旁,女子才抬头对着中年男子说道,“只怕你这里连厨子都没有吧,当然不会是来吃饭”。
“那你们几位?”男人疑惑。
“我们是来找你谈生意的”。
男人上下打量一遍她们,对方只是几个小丫头,来谈生意肯定是盘下酒楼,不会是闹着玩吧,不抱希望的开口,“你是想盘下本店,本店虽是老牌子,但是前面有第一楼坐镇,你可考虑清楚了”。
听这人说话语气,肯定是这家店的主人了,也知道他是聪明的,心地倒也也不坏,以前应该是个正经生意人,只会规规矩矩的,否则这么老牌子的酒楼也不应该会被第一楼压得死死的,瑶华冷笑了一声,“知道你是正经做生意的,你放心我们谈好就成,绝不是拿你耍着玩”。
虽然知道盘下酒楼,生意肯定难做,但自己也确实坚持不下去了,这个丫头应该是有钱人家的小姐,看样子是认真的,男子赶忙上前拘礼道,“望小姐见谅,刚才是陈某眼拙,您请跟我来,我们楼上详谈”。
“好,陈老板您带路”。
她现在毫无人脉,真盘下这座酒楼,以后里面的事情还要靠这位老生意人,很客气的跟在他身后上楼。
楼上的布置更简单,风格还是几年前京城流行的,年久失修,赚不到银子,老板也没有花心思装扮,一眼望去很大,很安静,陈老板挑了个靠拐角的地方,请瑶华先坐。
“陈老板,不必客气,一起坐吧”,她未做比人高一等的姿态,谦虚的开口。
陈老板对李瑶华不急不燥,谦逊有礼的态度很满意,这客临门是他一手开张张罗了多年,虽然现在生意失败,但是还是希望将它交到有能力将它重新发扬起来的人手里,此时,他似乎在这个年轻的小丫头身上看到了希望。
“看小姐的样子,定是出自富贵人家,何故出来盘下本店做生意”。陈老板先开口探听下对方的底细。
“这个陈老板你就不用管了,我们只要谈好价钱,酒楼归我,银子归你就成,你说说你的价位吧”。瑶华并不想多费口舌,她的时间有限,今日出门是以探视师父的名义出来,李文仁还在李府等着她呢。
清月和花雨都没想到小姐是要盘下酒楼,而且还是这个生意最差的,地位最不好的客临门,清月忍不住偷偷耳边提醒道,“小姐,这家酒楼现在没生意可做,赚不了银子的,您再想想吧”。
瑶华嘴角上扬,侧头笑道,“不用担心,我自有我的想法”。
“陈老板,怎么样”。女子继续不耐烦的问道。
她如此干脆,陈老板也没做多考虑,思索了一下现在酒楼的情况,报出一个相对合理的价位,“一千两银子,酒楼就归你”。
瑶华是继承了之前的记忆的,知道一千两虽然很多,酒楼经营现状不好,但毕竟是这么大的酒楼,确实是很合理的价位,“我出三千两,不仅酒楼归我,这里的地契一并归我,另外我每月出十两银子雇你做这里的掌柜”。
陈老板不敢相信,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他本就守着这个酒楼过日子,卖了就只能靠变卖的银子度日,本就不是长久之计,而且他对着酒楼有很深厚的感情,也舍不得离开,所以一开始也并未提过地契一事,这再加上地契,三千两足够他们一家老小生活无忧了,何况每月还有十两的银子,还能继续留在这里。
瞪大着眼睛,激动的站起来,生怕她反悔,“如小姐所说,鄙人愿意拿出地契一并卖于小姐,更愿意为酒楼鞠躬尽瘁”。
她看得出他的真诚,“我相信你会的,价格我们就定下了,三日之后我会派人过来与你交易,到时酒楼归我所有,一切由我决定,你不得有任何异议”。
正所谓丑话先说在前头,以免到时陈老板倚老卖老不服她决断。交易先要付定金,这是惯例,瑶华让清月拿出二百两银子放到桌上,“陈老板,这是定金,你给我写一份契约,到时我们以契约为依据签酒楼转卖合同,您看下,无异议的的话您就写吧”。
“当然,客临门归你之后,里面一切事物决定权在你,我这就写契约,小姐您稍等”。和聪明人说话就好轻松,他也知道瑶华肯定是要大改客临门,这些年其实他也想过,只是苦于无资金更没有好的想法才搁浅。
清月放下定金之后,手还紧紧捂着它,仍然不放心,“小姐,你要不先出一千两试试,再考虑连地契一起转让过来,而且你现在也没有这么银子啊”。
今日出门之时,主子吩咐她多带些银两,这二百两已经是小姐全部的积蓄了,平日里,小姐花银子的地方不多,很少有存银的,小姐这开口就和人家说三千两,她知道小姐不会无缘无故开口,可是这到时三千两到哪里去找啊。
瑶华知道清月的担忧,她早就留意过屋中的饰品,就外公送的那几件,每件都是价值千两了,到时真没有办法,随便典当几件就行,不过瑶华做事一向都是先谋划好的,她心中早已有银子的出处了。
“银子的事我已经想好了,你们不用担心,放下”。瑶华拧住清秀的双眉对清月说,要她放下定金。
她严肃的时候威慑力十足,清月下意识就放手了。
“小姐,您看这是交定金的合约,你检查一遍”。陈老板收下定金,递上合约。
古代的字很大,合约很清楚简单,瑶华只是扫了一眼,“再加一条,如果违反合约,将十倍返还定金与我”。为以防万一,瑶华堵死陈老板的后路。
陈老板一身冷汗,十倍,就是两千两,这要把他的老底掏干啊,不过生意人讲究的就是个信誉,既然许给这位小姐,就没想过反悔,陈老板毫不犹豫的在后面加上了一条,写完擦了擦额头的虚汗。
瑶华拔下头上的玉钗,交到陈老板手中,“你看仔细了这是信物,到时你见信物如见我”。
“好,请问小姐可方便留下姓名?”
“不必,你只用认信物”。说完瑶华带着两个丫头向陈老板行礼告别。陈老板也不敢不多话,起身跟着相送,一路从楼上送至门口,至马车绝尘而去才回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