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个李老爷不在府里的日子,他遣人回家说,上朝回来路上和一道的同僚在外面办事,晚点回府,老虎不在山中,猴子称霸,这是自然惯例。
应李轻柔相邀,沈氏娘家的庶出二公子沈连奎来李府做客,一大早就派人来岚景苑请瑶华一同前去聚聚。
“还表哥呢,那个什么沈公子算小姐哪门子的表哥,乱攀亲戚”。沈氏派来的人一走,花雨翻着白眼冲门外不满的嚷道。
“只怕没好事,今日你们两个谨慎留意着点”。嫁妆才拿回来,沈氏娘家就无缘无故来个二公子,瑶华隐隐觉得这次绝对是针对她的。
“是,小姐”,清月沉思答道,她这遇事沉着冷静的性子也是李瑶华最喜欢的。
花雨突然想到一些事,慌张的说,“小姐,那个沈二公子是京城有名不学无术,吃喝嫖赌样样全,还在大街上调戏过有夫之妇,都被抓到府衙去过,只是没过多久就出来了,今天他来府上,只怕对小姐不利,你还是不要去前院了吧”。
李瑶华甚少出门,对这些个街头唇舌传言,自然不知晓,刚刚她还摸不清情况,现下她已经估摸到沈氏要干什么了,只是不知沈氏会不会这么阴险,做这种损阴德的事来害她。
正想着,外面小丫头传来话,“小姐,琴香苑的喜儿来了”。
瑶华眉角一挑,与清月花雨对视一眼,清月对外面喊道,“进来吧”。
也难怪李轻柔喜欢这丫头,圆圆的脸蛋配上两边小髻,远处看来还以为是画中的善财童子,确实讨喜。
喜儿挂着笑,走到瑶华身前,行礼道,“三小姐,今日老爷下朝与同僚一道去了国子监,传话回来中午晚到家半个时辰用餐,这不今日沈府的二公子又正好来了,我家主子寻思这自己人晚点用饭倒无事,这不能让客人等啊,只好吩咐大厨房做两顿,小姐主子们和沈公子先用着。只是厨房说可以就是人手不够,要几个做事稳重的丫鬟搭把手。我家主子思来想去觉得三小姐院子里清月花雨姐姐平时最稳重不过,是最合适的,再加上奴婢一道去厨房,让女婢问问您可舍得借两位姐姐用用”。
清月冷冷的说道,“这哪个院的丫鬟不能用,怎么到我们小姐这里要人了”。
李瑶华也觉得这的确是不妥之举,未说话,等着喜儿回话。
喜儿本和自己主子有了托词,这会看到三小姐的眼神,竟有种被看穿的感觉,心里凉飕飕的,小心翼翼的回道,“沈姨娘那边天天忙着主持中馈,身边的人也一个比一个忙,大小姐这两天身体不适,身边也抽不出人手了,其他姨娘那边我家主子又不熟络,不好要人,这不和三小姐平时要好,才想到您这边,呵呵”。
“嗯,二姐姐,还真见外。不过这府中的确我这边的人比较清闲,既是姨娘母家来人,抽两人去帮忙也是理所应当的,你去回了二姐话,一会儿我就让清月花雨去琴香苑找你”。女子淡漠一笑,回道。
“那真是太好了,奴婢这就去回了主子的话”。三小姐淡然的样子实在让她不能自处,应了话喜儿赶忙回去了。
喜儿走后,她招过清月和花雨,耳语交待。
“一会机灵着点。切不可着了她们的道”。
“明白”。两人已经蠢蠢欲动。
“三妹,你来了,这是姨娘娘家沈表哥,你还未见过,我为你引荐一下”。瑶华刚步入前厅,李轻柔热情的上来招呼。
李瑶华不着痕迹的退一步,狠狠挤出一丝笑容,“二姐,既是姨娘母家人,哪须你引荐,就是一家人,就无需这些虚礼了”。
说完也不管李轻柔是否尴尬站着,直接一屁股坐下来,拿起几块糕点垫垫肚子。沈连奎就是一个姨娘母家亲戚,还是平辈,哪里称得起瑶华一声表哥。李轻柔说得好听,引荐,还不是想让瑶华开口唤沈连奎一声表哥,这么自贬身份的事她又岂会做。
李轻柔今日也未多纠缠这些,随后也入座,与沈连奎说笑不停,今日李琦烟养病也未出来,三人只剩瑶华只是干坐着,她也不在意,静静侯着,一会沈氏来了。
沈氏进来先悄悄看了一眼坐着的李瑶华,再与李轻柔对视一眼,“哟,难得年轻人一起聊着,我倒是来打扰你们兴致了”。
“哪里的话,奎儿此次就是前来探望姨母的,还望姨母不嫌奎儿唠叨才是”。沈连奎起身说道。
沈连奎这人虽然作风品行差,但也毕竟是从小大家出生的,说话倒也有几分样。
沈氏也不多客气,入座,便招呼丫头,“今日难得奎儿来了,翠儿,你办事谨慎,你去厨房招呼着点 ,菜肴一定要精致,切不可怠慢了”。
“是,奴婢这就去”。
李瑶华眼皮一跳,沈氏这个时候支走身边的翠儿,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要经她,她警戒起来,出门之前,李轻柔已经借口将清月花雨支开,这会虽然已知晓沈氏不安好心,但仍然得小心提防着。
瑶华与三人言语你来我往,时间倒也过得快,不久应是到了午饭时辰,翠儿悄身进来,“小姐姨娘,午饭布好了”。
沈氏左右看了看,道,“那我们就先移步去用饭吧”。
沈连奎赶上去扶着沈氏,李轻柔和她跟随者,转至隔壁。进入屋内她警觉的瞅见桌上的那壶酒,重要的不是那壶酒多香,而是那酒壶,如果她没猜错,那应该出自名工巧匠之手的双子壶。
她瞥一眼沈氏,难为她为了害她,找寻来这个东西。她当做不知道,面色平静的坐下。
不一会,翠儿就给几位主子倒酒,到瑶华面前时,分明看到她扭动了一下壶盖上的珊瑚珠,瑶华一笑。
沈氏放下筷子,端起自己的酒,对着瑶华说道,“瑶儿,今日奎儿来咱们李府,劳烦你这个嫡小姐出来相陪,姨娘感激不尽,姨娘先饮了这杯酒,你不慎酒量,就随意”。
如此她不得不也端起自己的酒,愁云满头,这酒她不能真喝啊,正愁着,瞥见桌上白润的鱼汤,嘴角微扬,“姨娘客气了,一家人不说二家话,既是姨娘敬酒,瑶儿自当要饮,只是姨娘自小知道瑶儿不甚酒力,今日奈何饮一小口”。
沈氏催道,“自然,自然”。
瑶华缓缓放至唇边,吞下一小口,将酒藏至舌下,滚动咽喉,假装呛到剧烈咳嗽起来,伸手舀一碗鱼汤饮压,顺势将舌下的毒酒吐入汤碗,一番动作,一气呵成。
沈氏和李轻柔不知瑶华已经识破她们的手段,真以为饮用不慎呛到,两人欣喜安慰道,“慢点,不着急,快吃口青菜,解解烈辣”。
她放下碗,红唇翘起,“不用了,瑶儿已经没事了,倒是让沈公子见笑了”。
沈连奎本就是市井之徒,又好色成性,只见瑶华小嘴樱红,面色微白,模样柔弱无比,惹人怜爱,早就垂涎三尺,眼冒红心,“哪里的话,不碍事,三小姐天人之姿,举手投足都别有一番风味”。
瑶华恶寒,这沈连奎实在让她作呕,虚弱扶首道,“姨娘,二姐姐,不知是不是瑶华刚刚饮酒过猛,现下觉得头疼欲裂,容我先回去休息了”。
李轻柔一个眼色,她身边的玉雯上前一步,“三妹,你身边也没人,我让玉雯扶你回去吧”。
她摇摇晃晃站起来,“那就多谢姐姐了”。
------题外话------
蹲在墙角,可怜兮兮的求收藏,一定都要是善良的孩子啊!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