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了?”楠茵脱掉了高跟鞋,疲惫的走到沙发上坐下,“你们两个都好奇怪。”
“我问你,你今天干什么去了?”容姨问,“如果我没记错,你是做文职的吧?为什么搞得这么累的样子?”
“我今天去面试了,没有打到车,所以穿着高跟鞋走回来,你说累不累?”
“你去面试?”容姨有些惊讶,“你不是在物流公司做事吗?”
“我早就不在物流公司了,我已经换了好几份工作了。”
“为什么?”
“容姨,这是我的私事。”楠茵用手捶了捶发酸的小腿,“您来有什么事吗?”
“我就是来问问你现在每天都在做些什么?”
“那么齐萧你就告诉容姨啊。”楠茵看了一眼满脸怒气的齐萧,然后自己摇了摇头,“算了,还是我自己说,我每天都是早上六点半起来,然后六点零五分开始刷牙洗脸,因为我需要五分钟来缓一缓我的困意,我用的牙膏是高……”
“楠茵!”齐萧实在看不下去了,几乎是大声的吼了出来,“你是不是疯了!”
“你看看!你看看!现在这个丫头对我是什么态度!”容姨气得不得了,几乎手都在抖。
“容姨,齐萧,你们不要这样,我就是开个玩笑罢了。”楠茵笑了笑,然后从沙发上站起来,然后才发现,原来自己的腿都在发软,“齐萧你好好招呼容姨,我好累,要回去睡一会。”
说完,楠茵回到房里,扔掉手提包,疲惫的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听着门外楠茵尴尬的招呼着怒气冲冲的容姨。
“容阿姨,你,你别生气,等楠茵休息好了,我会……”
“行了齐小姐,我回去了,我现在就把话放在这里,我们家张扬高攀不上楠小姐,他们的事,我这个长辈做个主,就这么算了,你去跟楠小姐说一声,我回去了。”
“容阿姨!容阿姨……”
门砰的一声被关上了,一片寂静。
楠茵在屋里猜想着齐萧现在在干嘛,但是说实话,不管齐萧在干嘛,其实都已经不管自己的事了。
私家侦探的电话就在这个时候打来,顺利的拦截了楠茵痛苦的思潮。
“喂?是不是楠小姐?”
“是的。”
“我们找到了令兄的下落。”
“什么?!”楠茵坐起来,握着电话,努力让自己保持镇静,“你说真的吗?”
“当然。”私家侦探说,“如果你方便的话,今天下午三点来找我。”
“方便方便,太感谢你了。”
“不过楠小姐你要有心理准备。”
“怎么了?我哥哥,他,他还活着吗?”
“这你可以放心,令兄仍然健在,只不过,他的智力有一点问题……”
“智力有问题?”
“楠小姐,我们还是下午见面再说吧,现在我这里还有客人。”
“好的,下午再说。”楠茵挂断了电话,心烦意乱。下午的时候,楠茵和帅气的私家侦探约在了一间冷气充足的咖啡店里。
“楠小姐,先请你看看这份资料。”私家侦探递给楠茵一个黄色公文包。
楠茵一边拆一边说,“这是什么?”
“这是令兄的档案资料和照片。你先看看,他是不是你大哥。”
“恩。”楠茵点点头,拆开了公文包。
触目先是一大堆的照片。
说真的,私家侦探这一行,还真是技术活,那些照片,从他们一家三口小时候发黄的合照,一直到现在的形单影只的偷拍照,无比齐全。
沈楠茵一张一张的看,看完一摸脸,才知道流泪了。
“楠小姐,你没事吧?”
“这些……这些照片真的是我哥哥?”楠茵从照片中抽离,感到心疼,“这就是他现在的生活?”
“是的。”私家侦探见惯了这些场面,很有经验的从桌上抽出一张纸巾递给楠茵,“楠小姐,不要太难过。虽然令兄的智力受到损伤,但是现在总算可以生活自理,也有了一份工作,所以……”
“工作?”楠茵打断私家侦探的话,举着照片问他,“这也叫工作?!”
“楠小姐你冷静点。”私家侦探接过照片,“虽然现在只是在工地搬砖,但是时间久了,他可以跟着装修队的师傅学点技术,瓦工水工什么的。楠小姐,事情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差。”
楠茵自觉失态,有些不好意思的接过私家侦探递来的纸巾擦了擦红红的眼睛,“谢谢你,你能不能跟我说一下,我哥为什么会智力缺失?”
“我们查到,令兄应该是当年从火场逃脱的时候,被硬物撞击了脑补,导致智力缺失,后来他一直跟着一个小偷生活,再后来,小偷死了,他就一个人在砖厂搬砖。”私家侦探说,“不过据我所知,这个砖厂的工头老大对你哥哥还不错,管吃管住。”
“我知道了。”楠茵点点头,“请问他现在在哪个砖厂?”
“周谷堆砖厂。”
“谢谢你,钱我今天下午会转到你的账户里。”
“那就谢谢你了。”
私家侦探走后,楠茵想要站起来,但是觉得腿发软,根本站不起来。
索性继续留在位置上,一张一张的翻看照片。
照片中的沈楠峰身材矮小,衣衫褴褛,头发脏乱,眼神呆滞。
在那一堆照片之中,有一张是沈楠峰坐在工地的角铁上,全身黝黑,穿着一套破了好多洞的、脏兮兮的迷彩服。
照片里的沈楠峰一只手拿着矿泉水瓶,另一只手搭在膝盖上,他就像知道私家侦探正在给他拍照一样,落魄兮兮的看着镜头。
混沌的眼睛里透出一股光芒,那股光芒和姑姑沈月梅的眼神几乎一模一样。
是的,那是沈家人的眼神。
拥有这种眼神的人,是不应该过这种生活的。
“哥哥,我会改变这一切。”沈楠茵眼神坚定的看着照片,“请你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