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合走了,神木旋风却坐在沙发上走起了神。
他之前在古宏伟房里说的那一番话,并不是自己的真实意思,他一出了那张门,心里就开始后悔了,至于为什么会说出那么一番话,他至今也不能说出个所以然来。
他觉得这些天,自己生活在一个怪魔圈里,他焦急,烦躁,不知所措,可是这些的情绪的始作俑者却没有丝毫的表示,她每天吃好睡好,没有一点不对劲,这让他觉得不公平,觉得憋屈,觉得一直都是自己在唱独角戏,就像一个小丑一样。
自从那天和她不欢而散后,他就一直听信雪姐姐的话,对她不理不睬,他以为她会注意到的,或者也会觉得不安,可是,没有,她活的有滋有采,似乎丝毫没有察觉到他的不对劲,以及他对她态度上的转变,这让他觉得很不舒服,难受,觉得自己太不受重视了。
她不但注意不到他,就连平常偶尔的擦肩而过,也没见她多施舍一个眼神给他,每天就只会去守着她那个植物人爹地,每天擦了又擦,亲了又亲,更是睡了又睡!这更是让他觉得难以接受。
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了,他只是知道他不想被她无视,被她忽略。他想把自己的样子印到她的眼睛里,永永远远,时时刻刻。
今天他对着她说了那一番话后,就后悔的要死,他当初想只要她反他一句,或者给一个白眼,他一定就巴巴的跟上去道歉,尽管那样会很没面子,但是他不在乎了。可是她没有,她连一个眼神也没有给他,那让他觉得很失落,很伤心,好像自己在她眼里就跟陌生人一样,完全没有一点的存在感。
只是想到今天白合最后说的那句话,神木旋风的脸色黑了起来,叫来管家,询问了一下,脸色更是铁青一片,连夜叫人换了一批侍从,侍女。
管家看着消失在楼梯间的身影,摇摇头,心里暗自叹息。
神木旋风一路来到古宏伟的房间,打开门,轻手轻脚的走了进去,果然,里面的两父女是紧紧的相拥在一起,古沫沫的脑袋是埋在古宏伟的脖颈里,只能看见一个侧面,身子也是埋在了男人的胸膛里,不用想,神木旋风也能想象得到被子下的两具身体是怎样的纠缠在一起,心里的那种不舒服再次冒了出来,神木旋风只能深深的呼吸一口气,努力使自己静下心来。
慢慢的蹲在床边,一只手轻轻的抚摸上古沫沫露在外面的那半张侧脸,摸着那滑嫩的肌肤,神木旋风觉得整颗心都要跳出来了,可是却又止不住的甜蜜,紧张又甜蜜。
他想只要她这样紧紧的埋在他的怀里,他就是连死只怕也会笑出来。死?这个字眼一冒出来,神木旋风心里一惊,她对于他来说,都已经是这样的存在了吗?已经如此重要了吗?
想想这几天自己的反常,神木旋风突然觉得豁然开朗,自己这几天的不正常总算是有了一个解释。
他之前只是觉得她是一个好的结婚对象,因为他并不讨厌她,相反的还非常想和她亲近,他也没有往其他方面多想,只是把她当成一个可以成婚的对象,现在这么一想,他终于知道为什么之前会有那种感觉的,只怕是从一开始他就对她存在着别样的心思,只是自己愚笨,没能理清自己的情意。
现在他完全理清了自己的心意,所以觉得自己的心情也要好了很多,对于古沫沫和古宏伟的亲近也相对的看轻了很多。
手背无意识的抚摸着古沫沫露在被子外的小脸,看着她爱娇的蹭着自己的手背,神木旋风觉得自己的心都要融化了,他想他是真的栽进去了,他真想现在狠狠的把她揉进怀里,直到永远。
最后看了一眼古沫沫的睡的香甜的小脸,神木旋风努力沉下心来,既然他已经摸清了自己的心意,那么他就会顺着自己的心意走下去,不管前面有多少男人挡着,他也要一路杀到她的面前,绝对!
当然他更不会为了些有的没的来伤她的心,虽然她会因为他伤心的这种可能性很小。
一早,宗殿里就忙碌了起来,神木旋风更是在侍从侍女到达的第一时间,就跟他们传达了一个意思,古沫沫就是这个别墅里的主人,女主人!决不能有一点怠慢,不管将来发生什么事情,都要以她为尊,伺候她要像伺候自己一样。否则,就像昨天那批侍从,侍女一样的下场!他虽然还没成年,但是能当上宗主,狠劲并不是没有的!
所以当古沫沫收拾好下来时,见到楼下就是一片繁忙的景象,有侍从,侍女呆在楼梯口,恭敬的对着她弯腰行礼,一路把她引到饭厅,又是端茶,又是弄早餐的,服务相当周到。相比于昨天的冷淡,那是一个在天一个在地啊。
不过她也注意到了,这批侍从侍女很面生,像是不是以前那一批了,不过她也不在意,管他谁谁了,反正她打算今天就搬走了。对!就是搬走,她打算去白合那里住,她这人从小就“娇贵”,受不了别人的白眼儿,既然别人都不欢迎她,她还呆在这里碍什么眼呢!
而且白合是神医,懂得东西多,她想要他多照看自己的爹地,甚至还在想着要他帮忙给爹地按摩按摩,当然这种打算还在自己的萌芽中,还没开始实施,恩,实施起来也会有些困难,但是总要试试的啊。
古沫沫快速的吃完早餐,就去了白合那里,跟他说了一声,要他收拾出一个屋子,给她住。临走时,她还看见他一副呆愣的表情,似欣喜又似苦恼,也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
回到别墅,古沫沫叫侍从招来担架,侍从虽然不解未来的女主人这是什么意思,但是宗主说了,女主人的一切要求都要满足,所以尽管满脑子疑问,但也没有迟疑,很快的按着古沫沫的要求找来了担架。
古沫沫本来想把爹地就这么运过去算了,可是想想之前神木旋风对自己的照顾,又打消了那种念头,虽然现在的神木旋风不怎么讨喜,但是到底是帮过自己,她不能那么不知礼数。
所以又坐在楼下的沙发上等着神木旋风的现身,只是今天似乎有些晚了,平常这个时候,神木旋风应该早就到了别墅的,怎么今天还没有回来,难道是因为昨天的事情,所以他故意不回来,因为不想看见她?古沫沫皱着眉头想,如果是这样的话,她要不要先走算了?
而神木旋风了?他此刻在某个地方,迎着寒冽的北风慢悠悠的走在回别墅的路上,这条平常不到十分钟的路程,愣是给他走了个把小时,跟在他后头的侍从们是苦不堪言啊。少爷平常回去哪次不是急冲冲的,而这次为什么在路上喝西北风呢?还害得他们要一起陪着。
神木旋风觉得害怕,真的是害怕,他不知道他应该怎样去面对古沫沫了,昨天他还信誓旦旦的想着,他今天一定要早早的回去,然后去求的她的原谅,最后再抱得美人归!这些他昨晚睡觉前真的是想了无数遍,就等着今天的实施了。
就连今天坐在神殿议事时,他也是一直走神,总盼着能早点回去,见到她,可是这会走在了回去的路上,他却迟疑了起来,因为他觉得心慌,他不知道自己应该怎样去面对她!昨天想的那些,压根就跟泡沫一样,今天风一吹,什么都没有了,只剩下满心的慌乱与无措。
他也没有得失忆症,知道昨天自己说了些什么乱七八糟的,昨天脑子一热就说了,可是今天他又该怎么去道歉呢?她会原谅他吗?还是压根就不在意?!他不知道,他只知道他觉得心慌,很心慌!
等他好不容易慢吞吞的走到别墅门口时,就看见一行人抬着一个担架从门内出来,神木旋风心下一慌,拔腿就跑,就怕上面的是那个他心心念念的人。到了门前,看见担架上的人并不是她,心里的大石头在才又放下,可是再一看,上面竟然是古宏伟,神木旋风刚想开口斥骂,就看见古沫沫从门内出来。
古沫沫也是左等右等,等的不耐烦了,才叫他们开始的,这会在门口刚好碰到回家的主人,难免也有些惊讶,怎么就碰的刚刚好呢?
神木旋风走到古沫沫面前,气还没有顺平,就气急败坏的问道:“你要去哪儿?”
古沫沫指了指一个方向,说道:“白合那。”
“那你带着你爹地干什么?”
“我打算搬去他那里住。”古沫沫淡淡的说道。
神木旋风皱眉,脸色难看:“为什么?我这里不好吗?”哪里不好,他可以改的。
古沫沫摇摇头:“好,可是他那里比较方便,而且,你并不欢迎我,不是吗?”有些话,她可以记得很久,并不是她有多在意,或者多么上心,只是因为她记忆力好,印上去了,剥下来就很难。
而且她这人脸皮也没那么厚,在别人说了那样的话后,还能若无其事的住下去。当然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她昨天才知道,原来白合那里是女人的禁地,除了她,就连那个方暮雪也没有进过,所以她想把爹地弄到那里去后,那个圣女就没有机会再去看爹地了!想到这点就让她觉得舒心。
“没有,真的没有不欢迎你,你相信我,我,我很想你住在这里的。”
听古沫沫说他并不欢迎她,神木旋风着急了,他怎么会不欢迎了,他巴不得她能在这里住一辈子!
古沫沫没有说话,只是看着神木旋风已经拉上了她手臂的手。神木旋风紧紧的抓着她的衣袖,有些小心的问道:“你是不是在生我的气啊?我知道,昨天我应该说那样的话,可是,还不是你把我气疯了嘛。”
古沫沫皱眉,她把他气疯了?什么意思?
神木旋风划过古沫沫的衣袖,瞬间双手抓住她的小手,握在双掌心,轻轻的左右摇晃,小心翼翼的道着歉:“你不要生我的气,好不好?姐姐。”最后的姐姐,带着浓厚的撒娇意味,听的众侍从惊诧不已,都在想着这个抓着别人衣袖撒娇的少年,确定是他们的宗主?!
古沫沫也有些惊讶,虽然这副样子的神木旋风她是见过不少的,可是那也是私底下,从来没有当着神木小岛众人的面这样过。
可是惊讶过后,又有些暗恼,她看向面前的少年,这个少年才十七八岁,声音还是带着少年特有的清脆嗓音,可是眉眼之间却有着怎么也掩饰不住的阴沉之气。
他的人生从来是一帆风顺,别人不曾忤逆过他,就像古代皇帝一样的唯我独尊,碰到她,生命中的这个例外,或许之前会因为她对他态度上的不同,而感到新鲜,所以事事觉得有趣,可是这种人是有底线的,一旦触及到他的底线,他就会暴躁,比对待别人更加残暴,更何况他还不曾尝过爱情滋味。
她不想招惹他,真的不想,她已经找到了爹地,她觉得她的生活应该一直这样平静的下去,这些日子在这个小岛上,过着平静的日子,她几乎忘了当初那种都市的针锋相对。身上的利爪也经过几个月的相处,已经全数收了起来,她甚至不想再回去,尽管那里有那么多的舍不得,可是,她想和爹地两人就这样,找个没人认识的地方,两个人相依为命,那该多好,可是,爹地还没有向醒来,她这个愿望暂时是实现不了的,而且最重要的是,洛城的那些男人,岂是她说能舍就能舍的。
“我没有生气,神木宗主,我只是想住在他那里,方便他为爹地治疗。”古沫沫尽可能的温声解释到,也尽量使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毫无起波。可是就是这样的声音,这样的态度,这样的毫不在意,让神木旋风恼火,他甚至想使劲的摇晃她几下,把自己摇进她的眼睛里。
“既然你没有生气,那就住在这里啊,如果是为了你爹地,我可以把他接到这里来住,不一样方便吗?!”神木旋风低喊。
古沫沫看着神木旋风不说话,因为她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她势必是要搬过去的,可是眼前的这个少年她又要怎么去跟他解释,或者说劝回他那颗执拗的少年心。
“你骗我的对不对,其实你是真的生气了,你讨厌我了对不对,对不对!”说道最后,神木旋风几乎都带着一股莫名的生气了。
他也不知道怎么了,一想到她执意的要离开他,他心里就难受,一难受,心里就有气,一有气语气就好不了。
古沫沫轻轻的拨开他的手,退开一步,看着眼前表情倔强的少年,一双年轻的眸子里带着坚持,带着些许委屈,带着一点质问,可是在俊眸的深处,却满满的都是以及势在必得!
看来有些麻烦,不是她想躲就能躲的!
“神木宗主,我……”古沫沫话还没有说完,就被神木旋风打断。
“不准叫我神木宗主!不准,听见没有,我不准你这样叫!”神木旋风大吼,语气里尽是恼火,眼神里也带着难消的怒气。
神木宗主,这是别人给他的称呼,他以前从来没有在意过,也没觉得有什么,可是今天,他却觉得这几个字格外的难听!听的他几乎暴怒。
古沫沫深吸一口气,压下心里的不悦,尽可能的离神木旋风远一点,看着眼前少年,一张俊脸难掩怒气,额上的青筋也暴起,眼神中带着冷意以及戾气!
静静的看了神木旋风一眼,古沫沫什么也没说,只是转身,迈步离开。
神木旋风看着她逐渐远离的背影,眼里的冷意越来越多,袖子下的拳头也是捏的咯咯直响,对着她的背影冷声说道:“今天你走出了这里,就永远别回来!”清脆的少年声诡异的低沉起来,带着绝然。
古沫沫听到身后人的话,脚下的步子一顿,但这仅仅只是维持了几秒钟,然后又迈开了步子,继续往前走,似乎并没有听见身后人的话。
神木旋风看着她继续往前走的身体,身体一僵,眼睛里满是伤痛,那么浓那么重!她对他,真的是毫无感情,竟然能走得这么坚决。可是这三个月来,他已经爱上她了,爱上了,他说不上有多爱,但是就是已经放不下了。
她昏迷的那些日子,除了一些相当隐秘的清洗,她其他的事情他都是亲手包办的,每天对着她那张睡着了的小脸,一遍遍的神经一样的说着话,给她早晚擦洗手脸,喂她吃东西,给她按摩……就这样,他就爱上了她,多么可笑,这爱来的多么可笑!
可是,他就是爱,他能怎么办,他见不到她,他吃不好,睡不着,每天满脑子都是她,他讨厌她和别的男人接近,他对她态度不好,对她脾气暴躁,这些都只是因为他爱她,而她不爱他啊!
其实只要她每天分一点注意力到他身上,他就很满足了,尽管是他像块牛皮糖一样缠回来的,他也是愿意的啊!可是为什么,连这么一点小小的愿望,她也不愿意满足他呢?他真的就那么差劲?!
“古沫沫,你没有良心!”神木旋风对着古沫沫的背影大吼,带着伤心,带着责骂,更是带着无尽的委屈与悲哀。
古沫沫脚下的步子又是一顿,说真的,她不知道现在的孩子是不是在都像神木旋风一样来的奇怪,他们实在相处的不多啊,也没怎么着啊!他怎么就弄得她像个负心汉一样啊?好像她抛弃了他!
神木旋风看着古沫沫停在远处,没有再走,马上跑上前,从后面紧紧的抱住她的纤腰,脑袋埋在她的脖子里,急喘的呼吸呼在她的肌肤上,小心的嗫嚅道:“姐姐,别走好吗?求你,别走。”
古沫沫被神木旋风猛地冲过来的身体一抱,身体因为惯性前倾,却被身后的神木旋风捞住了纤腰,瞬间被带进了一个坚硬的怀抱,身后的少年身体,还不是很强壮,带着少年特有的纤细,却又充满了青春的气息,带着太阳般的和煦温暖。
不过古沫沫想的是,这小屁孩情绪也来的太快了吧?刚刚还那么决绝的和她说着那些话,怎么这会就抱上了?
神木旋风上前把古沫沫紧紧的拥在怀里,脑袋搁在她的肩膀上,小心的说:“姐姐,不要叫我宗主,不要!”
转过头,瞪着还站在门口的众人,低吼:“在这里干嘛,还不把人送进去,冻着了,你们负责的起嘛!”然后又转过头,对着古沫沫讨好的笑笑:“姐姐,来,我们也进去,外面多冷啊。”
一边说一边拖着古沫沫的身体往里走,并不着痕迹的对着旁边的几个侍从使了几个眼色。
“诶……”古沫沫不懂,这是怎么啦?刚刚看他还气哄哄的,怎么这会就变得又这么黏糊,川剧变脸啊?这么快!
进了客厅,神木旋风吩咐侍从把古宏伟送回房间,古沫沫跟在后头看着,也想跟上去,却被神木旋风扯住了衣袖,不让走。古沫沫有些着急的甩着扯着自己衣袖的大手,她要去看爹地,别人她不放心,可是神木旋风抓着她,死死的抓着,怎么甩,怎么瞪,也不放手。
“你干嘛!”古沫沫气急。
“姐姐,你不是要我通知他们吗?我已经通知了,大概明天就能进岛了,可是进岛有些困难,除非我明天去接,你要去吗?”神木旋风貌似认真的问道,其实只是想把古沫沫的注意力拉回来而已。
显然,这招很有用。
古沫沫转过头来看着神木旋风,表情有些高兴:“真的?”
神木旋风点头。
“可是为什么这么久了,我不是好几天前就要你通知了吗?”时间不对啊,她记得她好早之前就要他通知了的,为什么都过了个把星期了,他才说通知了。
她这段时间一直忙着照顾爹地,所以也忘了这些事情。现在一想起来,都已经过了这么久了,只怕他们都急得疯了吧。
神木旋风有些闪躲的撇开头,嘴微嘟起,嗫嗫的小声解释道:“最近太忙了,我有好多事情要处理,忘了。”说道最后,可能自己也觉得说的太假了,所以声音几乎没有了。
古沫沫眼一白,也不再说什么,只是坐到沙发上。神木旋风也坐上去,可是才刚挨着古沫沫一点点,她就往旁边挪,神木旋风脸色有些委屈,挨着她又挪过去了一些,古沫沫又挪,他也一路挪过去,终于,到沙发扶手了,古沫沫挪不动了,转头不满的看着他。
神木旋风也看着古沫沫,笑,傻笑,古沫沫眼角抽抽,觉得神木旋风的这个笑实在是白痴的厉害。
“我不适合你的。”古沫沫想想有些事情既然躲不过了,那么就摊开来说吧。
“谁说的,不试试,你怎么知道不合适。”神木旋风看着古沫沫认真的说道,眼神炙热的就像六月的太阳。
古沫沫转开眼,看向楼上,说道:“我比你大。”
“大怎么啦,姐弟恋现在正流行!”
“我有很多情债了,不想多你一个。”而且还是一个小屁孩,情绪多变的小屁孩。
“多一个怎么啦,再说啦,以后陪着你的,准是我!”其他人靠边站。
古沫沫一眼飘过去,也不知道是谁给的他自信,准是他,也亏得是他这样的厚脸皮说的出口!
“我不喜欢你的雪姐姐,很不喜欢!哪一天,你又发疯,别又说我不配给她提鞋!”这话她可是一直记着呢,她长这么大,还真没人这样说过她!
神木旋风低下头,眼睛偷偷的看了几眼脸色难看的古沫沫,小声的辩解:“我那时是气疯了,我不是那个意思的。”
“那你是什么意思?我配给她提鞋啊?啊?”
神木旋风脑袋马上抬起,摇的跟个拨浪鼓一样,眼神里带着求饶的意味。
古沫沫想想都觉得还是生气,这个小屁孩真是讨厌。起身准备上楼,却又被他从后面扯住。
“你要干嘛?”古沫沫转头问。
神木旋风无措的抓了抓她的衣袖,小心翼翼的道着歉:“姐姐,对不起嘛,你别生气了好不?”
古沫沫甩开他的手,说道:“你继续抓着我,我才会生气了!放开,我现在要上去看爹地。”
神木旋风委屈的瘪瘪了嘴,放开抓着她袖子的手,看着她转身上楼,也一步步的跟在她的身后。
最后,古沫沫拗不过神木旋风的胡搅蛮缠,还是留了下来,但是心里却始终留了一个疙瘩,一直觉得不舒服着。
第二天一早,古沫沫很早就起床了,因为她记得神木旋风说今天他们应该到了,所以一早上心情都是有些激动的,迫不及待的想马上见到他们,这段日子,说长不长,但是说短也不短,她真的好想他们。
等到吃完早餐,看见神木旋风出现在门口,古沫沫眼神瞬间就迎了上去,带着期待。
神木旋风从门口走进来,身后还跟着方暮雪,古沫沫皱起眉头,这女人不是说不再来了吗?怎么又来了,当昨天是放屁啊!
神木旋风脚步有些迟缓的走进来,坐在古沫沫旁边的椅子上,小心着措词:“姐姐,今天早上有架飞机进岛。”
古沫沫看着他,直觉他话还没有说完。
“然后,在奥古森林坠机了。”神木旋风小心的把后面说完,眼神一直盯着古沫沫的脸。奥古森林是一座原始森林,在神木小岛的北面,神木小岛之所以会这么难找,就是因为有奥古森林这座天然的屏障。奥古森里里什么毒蛇猛兽都有,有时就是一株小花可能都是致命的杀手,这也是为什么那么多人进奥古森林都是有去无回。
现在他们在奥古森林坠机,就算没死,只是受伤,可是在那样一座森林里是活不了命的!
古沫沫一愣,马上站起身,面前的热牛奶全数撒在腿上,温热的触感过后,就是一片冰凉,凉到了心里去。她就那样痴痴的看着眼前的少年,眼神有些空洞。
“姐姐?”神木旋风担心的喊道。
古沫沫眨了眨眼,收回放在神木旋风脸上的眼神,转身就跑。
冷冽的北风吹在她的脸上,刺骨的痛,身上还是穿着单薄的家居服,寒冷的冬风吹在身上,她却没有半点感觉,心里,脑子里就只有一个声音,马上去找他们,马上!
大口的喘息着,热气吹在空气中,瞬间冰冷,使得眼前蒙上一层水汽,让她的视线慢慢模糊。眼前已经是白茫茫的一片,脸上也感觉结上了一层冰般寒冷,身后似乎全是簌簌的风声,却又隐约夹杂着急切的呼唤声,可是现在,她却觉得自己什么也听不见,什么也看不见,只知道往前跑,使劲的跑!
终于,脚下感觉绑了千斤铅一样,不再有力,身子重重的摔在雪上,心急,心痛,心慌瞬间化成泪水,一滴滴落进白色的雪地里,融为一体。
她感觉被人抱起,被拥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可是人却止不住的颤抖,一直颤抖,然后痉挛,怎么也止不住!心脏很痛,就像当初发心疾一样,可是,她的病不是好了吗?她为什么会这么痛?为什么?痛的她几乎死去!
白合把古沫沫痉挛得厉害的身体抱进怀里,看着她已经失去神志的眼神,嘴里无意识的喊着痛,觉得自己的心也绞痛的厉害,抬起手,在她颈间一点,古沫沫眼前一黑,彻底失去意识。
从雪地里抱起古沫沫已经瘫软的身体,等身后追上来的神木旋风脱下自己身上的衣服,盖在她的身上。
白合抱着怀里的娇躯转身就跑,并一边吩咐神木旋风:“马上去组建两支探险专业队伍,一支先去奥古森林,一支等着沫沫醒来。”他知道,古沫沫醒来,第一件事绝对是要进森林,并且无人能挡。
神木旋风跟在白合身后,眼神焦急的落在他怀里,他也知道,这是他现在最该做的事,可是看着昏迷在他怀里的小人儿,他不放心,心里他却又很清楚,白合这样说,就充分说明了古沫沫现在没事,可能只是一时的情绪失控,可是他不看到她醒来,他就是不能放心离开。
到了竹屋,白合进门后,反脚就把身后的门给踢上了。
神木旋风看着险些撞上自己鼻子的竹门,傻眼,然后又气愤的转身离开。
白合把怀里的人小心的放到自己的床上,拨开她搭在额前的碎发,转身拿过毛巾,细细的擦干净她脸上的水迹。眼神飘到她随意放在身边的那双小手,小心翼翼的翻过来,因为用力过猛,上面已经被雪擦的破了皮,通红一片。
白合很心疼,起身用温水打湿毛巾,拧干,又走回她身边,认真的温柔的擦了一遍。见她小眉毛都皱成了一团,又是生气又是爱怜,忍不住凑上去对着她的小手吹了吹,才拿过药膏抹上。
白合本来是打算让她睡上几个小时的,可是还不到一个钟,就看见她摇着小脑袋,脸上布满汗水,似乎深陷噩梦中,然后一个剧烈的摇头动作后,整个人都弹跳了起来。白合上前,把她抱进怀里,安慰着:“沫沫,别怕,我在这里。乖,别怕啊。”
古沫沫看着眼前的俊脸,神情呆滞,有些缓不过神来。
白合摸摸她的小脸,问道:“是做噩梦了吗?”
古沫沫愣愣的摇摇头,又点点头,带着希望的问道:“我是不是一直在做梦啊?我一直都在做梦对不对,对不对?”然后又自言自语到:“什么都没有发生,对,我在做梦,一定是的。”
白合心疼的摸摸她的头发,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古沫沫像是求证一样的抓住白合的手臂,看着他,似乎在等着他告诉她,她确实是在做梦。可是,白合却看着她,在她几乎哀求的眼神里说道:“沫沫,我陪你去,你别怕,我会陪你去奥古森林的。”
古沫沫绝望的闭上双眼,眼睛夺眶而出,把脸埋在双手中,泪水透过指缝流出,就像她那颗疼痛难挡的心脏,止也止不住。他们的脸,就像看电影一样的在她脑子里飘过,温柔的,宠溺的,生气的,那么多,那么多。
“沫沫,你要相信他们,知道吗?”白合在她耳边说道。古沫沫噙着泪水点点头,对,她要相信他们,他们决不会出事的,决不会!
神木旋风在离开竹屋不到十分钟就已经组建好了两支专业的探险队伍,一支已经出发了,而另一支也在古沫沫醒来后的十分钟内出发了。
白合和神木旋风一左一右的把古沫沫护在中间,而神木旋风的右边还跟着一个女人方暮雪,古沫沫对于她为什么会跟随来,丝毫不敢兴趣,她现在满脑子都是那些不知生死的男人们,而且她跟着来也是好的,免得她趁她不在,打她爹地的注意。
因为并不知道飞机具体是在哪里坠的机,所以他们只能进行地毯式的搜索,更重要的是,这奥古森林没有一点信号,手机之类的通讯工具在这里面根本就是一个废物。
而且他们进森林已经有三,四个小时,却只走了一点路程,但这也已经算是快的速度了。等到夜晚降临时,他们的行程将会更慢,毕竟白天猛兽什么的还会有所顾及,但是一到晚上,天黑,山路崎岖,野兽出没,毒蛇横行,就是一颗小草可能也会要了一个人的命。
又走了一会,白合看了看四周的地形,估摸了一下时间,吩咐众人停下来,扎营。
古沫沫抬起头,抓着他的衣服,着急的看着他。白合安慰的拍了拍她的小手,把她按压在神木旋风刚打开的折叠椅上,说道:“先休息会,乖。”
古沫沫很着急:“可是……”
白合蹲下来,和她平视:“沫沫,听话,只有我们保持了安全,才能顺利救他们,知道吗?”
古沫沫敛下眼皮,没有再说话,温顺的点了点头。她着急,她担心,但是她也知道她同样要冷静,而且她就算不顾及自己的生命,也要顾及他们的,他们完全没必要来陪她送死。当然,最重要的是,她相信他!
白合安抚好古沫沫后,才去交代其他人一些相关的事宜,然后在他们活动的范围边缘撒上了一些白色的粉末。
这要是平常,古沫沫肯定会上去问个究竟,可是现在她丝毫没有心情,她满脑子都是他们,其他的事压根就注意不到。甚至连方暮雪怎么坐到她身边的都不知道。
“古小姐,别太担心了,相信他们吉人自有天相,会没事的。”古沫沫点点头,没有说话。方暮雪见古沫沫不怎么答理自己,把眼神调开,也不再说话。
神木旋风从搭好的帐篷里出来,把端在手里刚加热好的温水递到两人面前,方暮雪伸手接过,但是古沫沫却没有,而是起身往白合身边走去。
说她小气也好,或是幼稚不成熟也好,她就是无法心平气和的和他们两人相处。神木旋风那种人,她不想招惹,而方暮雪她就更不想,而且现在她只想找到他们,方暮雪跟着他们一起来,带的是什么花花肠子她不知道,也没空去知道,只要她不主动找她麻烦,她是不会去和她接触。
而神木旋风明显是更相信方暮雪,所以她不相信他!就算他不会伤害她,可是不代表不会因为方暮雪而伤害她!毕竟已经有前车之鉴了不是。
看着古沫沫头也不回的离开,神木旋风端着茶杯的手僵硬住了,心里是充满了挫败,看着她背影的眼神里带着满满的受伤。
坐在他身边的方暮雪伸手拍拍他的肩膀,带着安慰。
神木旋风转头看了她一眼,也转身离开。他并不是傻瓜,就算是当初看不清,可是不代表事后还会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