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默苍白的脸上挂着丝丝血迹，说不出的凄美.
珀用力摇晃着他的身体，想要为他贯注活力，他不相信，还不到十二个时辰，解药应该有用.可默的身体却没有一丝反应.
难道是红爷骗他，药丸并不是蛊毒解药，可那天他明明吃的也是这种药丸，不会错啊.
他唯有抱紧他，抱得那么紧，仿佛这样就可以减少内心的恐惧，心里反复回想那天红爷给他吃药的情形.
佛珠在烛火下发着幽暗的光，那是经人长期抚弄而染上的光芒，闪耀着主人的气息.
红爷盯着佛珠看了很久才慢慢从怀里拿出一只小竹筒，轻轻打开放在桌上.四周一片寂静，仔细聆听可以发现竹筒里面发出微弱的虫鸣声，吱吱，吱吱.
珀听了一阵，不知为何觉得自己开始头晕目眩，恶心想吐.犹如喝下二十斤粗制烈酒，勉强忍住不去呕吐，脸却霎时变得惨白.一道血柱从鼻腔里奔流出来。
“你要吐出来”红爷冷冷地说
听到这话珀立刻弯腰张口，胃里所有东西立马翻江倒海涌了出来，他一整天都只是喝酒没有吃过什么东西，吐出来得都是黄色带着腥臭的粘液，却无穷无尽.
过了大半个时辰，直到身体所有水分都化成那不可闻的黄汤，他才虚弱地躺在地上.温暖的血液从鼻子里无止尽的往外流
红爷默默的看着他，眼神又回复那没有感情的冷光.
过了一炷香的时间.珀感觉到鼻子里痒痒的，好像有什么东西在里面爬来爬去，想要伸手去抓，手脚却不听使唤，浑身使不出丝毫力气，他能做得只是努力瞪大双眼看着红爷.
“别动，这就是你想要的自由”红爷声音带着幸灾乐祸，他没有忽略刚才珀在他看见佛珠时的表情.
过了一会那搔痒感觉从鼻腔慢慢向外伸延，到了嘴唇，又到了脸上，鼻梁上.这时珀才看清那是小如针尖大的灰色小虫，因为太小看不清它们具体是什么样，只是想着它们从自己的身体里爬出来就又是一阵恶心，胃里已再没有什么可吐了，所以只听得他一阵干呕.
沁春院流传着这样的说法，红爷在每个人身上都种了蛊毒来控制他们，可没人知道这蛊究竟是什么样，怎么解.
只知道如果有谁想要逃跑，第二天她(他)就会浑身鼻血回到沁春院后门，然后红爷的侍从就会把她(他)拉回后院，有些过多一两个月就会又出来接客，有些却再也见不到.若是事后问那些当事者，每一个都闭口不谈，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其实这事珀并没有真正见到过，都是听那些老鸨小厮没事时嘴里闲说的，可有些事心里想象往往比真实看到的恐怖得多，流言更容易取信于人，整个沁春院的人都是相信的，所以虽然红爷对人都是客气礼貌，从没有一句重话，可每个人心里都对他很是惧怕，怕那天醒来，自己浑身鼻血死在床上.
珀到沁春院后从没有听过有人从沁春院逃跑.所以他对这些只是半信半疑，可今天他终于知道那并不是流言，他想那灰色小小虫子一定是红爷种在他身上的蛊虫.
不一会，鼻子，脸上再没有那搔痒感觉，不知是不是都爬出来了，红爷从怀里摸出一只翠玉小瓶，从里面倒出三粒小药丸，走过去放进珀的嘴里，然后用拇指顶住他的下颚，让他吞咽.那药的味道更甚他吐出来的黄汤，腥臭无比.珀心里在想是不是红爷故意要看他难受.
可吞下去两盏茶的功夫，胃里好像就不再翻江倒海咕咕乱叫.鼻子也不再往外流血，渐渐手脚也有了力气，他慢慢起身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说吧，你还有什么要求，要去哪?”红爷看着狼狈的珀，嘴角有笑意，可眼神还是如一的冰冷.
珀眼里有明显怀疑，现在他不懂了，刚才他些话语对红爷来说明明是威胁，可他为什么要接受，他在他身上种着蛊，他有能力弄死他犹如弄死一只蚂蚁，为什么要给他解毒，又接受他的威胁.
珀有些茫然，他看着红爷得意的笑脸，冰冷的双眼，一时之间没有话语.
“你是不是不明白我为什么接受你的条件?”红爷的语调有轻微地上扬，不看他的脸还以为他在说笑.
珀没有出声，他知道红爷既然问了，就一定会给他答案.
“也没什么?这些都是你应得的，你已为我创造了一本万利，当然应该获得自由，你找到那佛珠知道它对我的价值，把它给我，我当然也应该给你报答.这本来就无可厚非.只是你态度不好，不然就不会受刚才那些活罪，我会在你不知不觉中为你解蛊和蛊毒.当然我也是想让你知道我的手段，出去后别和我作对”难得红爷一次说这么长的话，只是话语说到最后口气变得冷峻生硬.
珀还是没有出声，他心里在盘算着，无疑他现在已经和红爷撕破了脸，如果现在提出要他送自己进叶宫简直是在自寻死路，他怎会允许别人破坏他的计划，刚才他的话里已经警告过他了，可红爷讲道理答应为自己做一件事来公平换取佛珠，如果自己不要，那就太傻了
沉默了半响，珀终于开口.
“我哪里都不去了，你把刚才的蛊毒解药给我一些，我们就两清”这是他此时想到最划算的东西
“哈哈!你确定就是要这解药吗?”依然冰冷的双眼，得意地笑容，让人琢磨不透.
“是”无论如何先为自己留条后路.
“好吧，我就给你”翠玉瓶在空中画过一道弧线飞到珀的身边，滴溜溜地在地上打着转.
“不过你别想拿去给如烟解毒，你们从小在我身边长大，所以你俩中得都是生蛊，没有母虫引得幼虫出来，吃下解药只会要她的命，因为它只能在幼虫出来后解蛊毒，不能解蛊虫，而且只在十二个时辰里有效，对你它已没有用了，一个人中过一次蛊毒就不会再中第二次，你也不要想拿去给默，因为我根本就没有给他种蛊”不知是得意还是故意说给他听，红爷很有耐心地向珀解释他费尽心机所拿到得不过是无用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