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初在院子门口碰到了马玉婷和云露,三人结伴向老夫人的院子走去。
到了马夫人院子里,赵嬷嬷已经侯在门前,笑盈盈地打开门帘:“几位小姐来了,快请进。”
云初一进屋,就看到马夫人旁边坐着一位四十多岁的中年妇女,面容白皙,眉眼间细看与马夫人和尚大奶奶有几分相似。穿着墨绿色竹枝绣裙,头上插着凤尾玉搔头,手腕上同样带着一对上好的玉镯,雍容华贵又不失大方。
马家的几位奶奶都在,云初大大方方的一一行礼。
徐五奶奶的目光在云初身上一扫而过,没有过多的言语。
不一会儿,马静芝带着女儿云佩款款而来。
马静芝穿着一套烟灰色牡丹群,看上去半老徐娘犹存的风韵,云佩一身红色桃花裙,头上簪一朵珠花,娇俏可人。
马静芝和徐五奶奶互相见了礼,云佩盈盈一拜:“见过姨母!”
徐五奶奶上下打量着云佩,微微点头,眼神中流露出十分满意。
大家陪坐了一会儿,徐奶奶对马老夫人说:“姨母,我到六表妹那里坐会儿。”
马夫人拍拍徐奶奶的手说:“中午别走,来我这里吃饭。”
徐奶奶点头谢过:“多谢姨母留饭,中午再过来叨扰姨母。”
马夫人点点头,众人也纷纷散去。徐奶奶跟着马静芝一起回院子里。
云初看到乐三奶奶挤眉弄眼的模样,心中了然,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回了自己的院子。
马静芝打发了云佩去马玉婷那边玩,和徐奶奶回到院子里,付嬷嬷上了茶,转身出去带上门。
“恭喜六妹妹,贺喜六妹妹,定山王府看中了您府上的小姐,临川侯府就要做定山王府的亲家了!”徐奶奶眉开眼笑,抱着拳向马静芝道贺。
马静芝掩面而笑:“看姐姐说的,拖姐姐的福,老太君看的上那丫头是她的福分,是她前世修来的造化。”心中激动万分,经过一两个月的筹谋,终于成功了!
马静芝安奈住心中的激动和徐奶奶互相恭维着说着客套话,说的两人好似金童玉女,天造地设!
“老太君说了,四小姐年纪还小,这婚事就先定下,等明年及笄了之后再正式迎娶,婚期就定在明年腊月,您看如何?”徐奶奶喝了一盏茶,终于说到了正题上。
“四小姐?不是三小姐吗?”马静芝心中咯噔一下,连忙纠正道。
“不是,不是三小姐,”徐奶奶放下茶碗,连连摆手,“老太君说得很清楚,她老人家看上的是上官侯府的四小姐上官云佩,说那个什么三小姐容貌粗鄙,难登大雅之堂,倒是四小姐温婉大方,配得上姜家的八少爷,就是年纪小了点,倒也不算太小,明年年底嫁到王府正合适。”
马静芝“噌”地站了起来,腿脚有些颤抖:“不行!云佩是我亲闺女,我不能让她……”
话说到一半,马静芝看到徐奶奶的脸由红变黑,才知道自己失言了,这话要是传到姜老太君的耳朵里,说自己只舍得将继女嫁过去,舍不得嫁亲生女儿,不要说一个空壳的临川侯府,就是整个马家也吃不了兜着走!
马静芝赶紧将自己的话咽了下去,腿脚一软,跌坐在椅子上,语气有些哽咽:“老姐姐,不是我这个当娘的不肯,实在是路途遥远,四丫头还小,想到一年到头见不了几面,我就……”
徐奶奶冷笑,心里跟明镜似的,马静芝分明就是偏心,继女就肯嫁,巴巴地送来让老太君过目,恨不得赶紧抱上定山王府的大腿,这会儿却又装起可怜,徐奶奶叹了口气,也不拆穿她:“上官夫人好好想想吧,行还是不行,给我句话,老太君那边还等着我回话呢!”
“姐姐能不能跟老太君说说,换成三丫头……”马静芝仍保有一举两得的希望。
徐奶奶鄙视地看了马静芝一眼:“上官夫人,姜太君的话已经说的很明白了,我一个晚辈哪敢逆了老祖宗的意啊,您若是觉得不合适,我就回去跟老太君好好说说。但是,您可仔细想好了,这可是定山王府的亲事,多少人家求还求不来的。”
马静芝心里又打起了鼓,定山王府曾经答应了帮侯爷运作临川盐茶使的位置,侯爷可盼着她的信呢,若是失了这么亲事,侯爷会不会怪他?
想到这里,马静芝血气上涌,连忙扶着额头:“老姐姐,此事我做不来主,要和侯爷商量一番,等商量定了再通知姐姐,还请姐姐在老太君那边多多美言,侯爷和上官侯府都愿意为王府赴汤蹈火……”
“好了,老太君那边我尽量周旋,谁叫咱们是一家人呢,成不成就看你们自己的了。好了,不用送了,我先告辞了。”徐奶奶掩饰住眼中的鄙视,此刻也没有了再聊下去的心情,摆了摆手就带着丫鬟转身出了屋子,往马夫人院子里去了。
徐奶奶到马夫人房间说了会儿话,饭也没吃就离开了马侍郎府。
徐奶奶一走,马夫人的脸色就十分难看,马家的几个奶奶被轮流叫到老夫人房间说话,几个人从老夫人房间出来脸上表情各异,又各自往马静芝的院子里去。
到了晚上,马静芝的院子格外热闹起来,不知道是谁说漏了嘴,上官云佩也知道了母亲想把她嫁给定山王府的残疾少爷的事情,哭着喊着不愿意,上官明轩不知在哪喝多了酒,趁着酒劲又发了一阵子就疯,就吐得天昏地暗。马静芝一边安慰着女儿,一边烦心着儿子,一边应付着马家内部的压力,被折腾地心力憔悴,几乎快要气晕过去。
次日一早,马静华带着丫鬟婆子声势浩大地回了娘家,轻车熟路地摸到自己以前住的院子,如今马静芝带着一儿一女临时住着的院子,当付嬷嬷通报说五姑娘来了的时候,马静芝险些晕过去,她揉揉眉头想,五姐姐这个节骨眼上来,一定不会有什么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