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签下它,我就告诉你如何改变你的命运。"那通体雪白的笔,似有灵性般落到蓝馨的手中。纤纤一握,笔已似游龙般飞走。在空中寥寥几笔,二十年的寿命就已经被紫澜收走。
紫澜玉手一转,笔和纸已经不见了踪影。她拨弄着手上的鎏金玉镯,毫不掩饰有些骄傲的笑容。
又一转,时空突变,她们又回到了前世今生的店里。似乎还是上次那杯没有喝完的花茶,蓝馨端起来一饮而尽,然后静静等待命运的归宿。
紫澜说道:"花茶要用来慢慢品尝,一杯上好的茶被你这番狼吞虎咽,岂不糟蹋了。"
"紫澜,现在你可以告诉我怎么才能让诅咒完结么?"蓝馨很着急。
紫澜心里冷哼:"到底是凡夫俗子,看不破这红尘一梦。终究是要为那二十年的寿命不舍。"这么想着,连眉眼间也流露出不屑的表情来。
嘴上却是娓娓道来:"蓝馨,既然你已经知道大玉儿是你的前世,那么想必原因你也猜出个一二了。"
见蓝馨点了点头,她翘着兰花指,细细的抿了一口茶,留下杯上浅浅的红唇印:"皇四子出生一百天日子,就是一切的转机。你可以将他救走,但是--必须要有一个替代的生灵,鬼差才会放过他。"
"皇宫内院,到哪里找替代的死婴?"天方夜谭。
紫澜若有似无地瞥了一眼角落:时间这么短,怪不得还是没有动静。
"以你一个宫女的力量自然是难办到,如果是太后?"
蓝馨连连否认:"大玉儿恨不得他死,怎么会帮我?"看着紫澜发光的双眼,她恍然大悟,"对,我怎么没有想到呢?孝端文皇太后。"
紫澜算是赞许地笑了笑:"还有苏茉儿,有她们的帮忙,当然如果你情况紧急,我也会助你一臂之力。"似乎从来没有说过这么多话,她有些不耐地说道,"好了,你回去好好安排吧,用不了几天你就可以回来和你的孩子团聚了。"
"谢谢你,紫澜。"蓝馨的声音从时空隧道里传来。
谢谢?从来没有听过的字眼。谁谢谁,谁又恨谁,还是个未知数呢。
……
天气很闷热,似乎是大地在不断发泄怒火。燃烧着这世上杂乱无章的一切,燃烧着皇宫内院所有被遗弃的韶华女子,也燃烧着蓝馨和苏茉儿无限紧绷的神经。唯独一人可以浇熄这团火焰,她就是--孝端文皇太后。
大玉儿在和洪承畴商议国事,董鄂妃那边有顺治寸步不离地守着。蓝馨急忙约了苏茉儿直奔淑芳斋。
前一个晚上,打算将事情全盘而出的蓝馨,担心苏茉儿是不是能够相信她。谁知道苏茉儿的承受能力远远出乎她的想象。
苏茉儿是这么说的:"宝音,其实我一开始就觉得你与众不同,你知道是在什么时候么?就是我在御花园里祭奠王爷的时候。那个时候我知道你在,但是我也感觉到你没有恶意,所以也就没有拆穿你。"
她的话让蓝馨大吃一惊:"我们草原上的儿女都是有着一身本领,我虽然拉弓射箭不优秀,但是在问文占卜这方面颇有造诣。"
这么说来。对大玉儿下诅咒的人一定是她不会错了。因为她的缘故,蓝馨的子女都死于非命,心中难免有些怨气。好在理智战胜了情感。
……
孝端文皇太后早已经不问世事,终日里念经礼佛,连慈宁宫都是留给大玉儿居住的,她则住在这个偏僻的淑芳斋。
她和大玉儿也许是因为姑侄的关系,长得有些相像,自然相貌也差不到哪里去。只是没有大玉儿保养得宜,皮肤松弛老化的很厉害。
蓝馨她们还没有来得及开口,她就已经说道:"你们的来意我都知晓,若果真要走到那一步,哀家肯定会帮助你们。只是宫内耳目众多,以后你们切忌不可来找哀家。"
"多谢皇太后。"
蓝馨擦擦虚汗:"果然,姜还是老的辣,什么也没有说她就知道我的来意。看似糊涂的人,一定都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其实心里比谁都清楚。"
苏茉儿小声说道:"宝音,皇太后说的对,这皇宫里都是格格的眼线,若真要行事,我们不能再来找她。不如我们商议下将皇四子救出后要送往何处?"
蓝馨神秘地笑笑:"苏姑姑不用担心,宝音已经替他找到了一个归宿。"
"可靠么?"
"我敢保证她一定会将皇四子当成亲生儿子般对待,除了没办法给他锦衣玉食的生活,其他都不会有问题。"蓝馨信誓旦旦地保证。
苏茉儿左右张望了下:"好,我们就说到这里,还有半个月的时间给我们准备,你一定要小心防备。"
"苏姑姑你先走吧,万一太后娘娘和洪承畴商议完叫你,发现你不在她肯地要起疑心的。"
两人分道扬镳。
天气终于凉快了些,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如意抹了抹额头的汗,看着已经走远的两人,扯开一个得意的笑容。
"哈哈--真是一群笨蛋,你们以为自己的一举一动可以瞒得过太后娘娘么?居然还找上这个半死不活的老太婆。看太后娘娘怎么收拾你们。"忠犬无论在任何时候总是要替主人叫唤几声,好显示他们的忠诚。
……
子时将至,半是哀婉,半是诡秘的子时。夜色红如血,似乎鬼影憧憧。